翌日一早,楚御正要出門買早飯,開啟門卻正看見禾清迎上來。

禾清仍是掛著彬彬有禮的笑,抬起手裡的東西晃了晃:“我買了早飯,正要送過來。”

楚御不太能處理這些事情,他有些愣神:“多謝,進來吃嗎?”

忻茗聽見楚御生疏地和別人客套,在被窩裡偷偷笑,還好當時自己夠活潑不要臉,楚御都沒有這種煩惱。

“你們先吃著,虔辛有些不舒服,我回去看著他。”禾清將手裡的紙包遞給他,說到虔辛不舒服時沒有半點心虛。

楚御剛回身就看見忻茗在偷笑。

“幸災樂禍什麼呢?昨晚不是說已經消氣了?”楚御把紙包開啟,禾清買的竟然是燒鵝,這大早上的。

忻茗聞見香味兒嚥了咽口水,爬起身來道:“昨晚消的是昨晚的氣,今早還有一點,不過看在他那個禾清哥哥給買了好吃的,今早的氣現在也消了。我決定吃完早飯去給他療傷。”

“他那傷的部位。。你怎麼給他治?”楚御頓了頓,突然想到。

“哪裡都能療啊,上次見他就是治的同樣的地方。”忻茗接過楚御遞給他的鵝腿,無心道。

“上次?沒見到我的時候?”楚御突然擰眉。

忻茗不明所以:“是啊,那時候我還在山林裡到處找藥引。”

“你舔了他的血?”楚御停下給他撕肉的動作。

“嗯啊,,”忻茗咬了一口肉,突然想到了什麼,“啊啊啊不是,我取的是後腰的血,不是別的地方。”訢茗又想了想昨夜不都已經問過了嗎,怎麼今日還是在意。

楚御繼續把鵝肉撕下來,又卡了下動作,然後悄悄舒展了眉毛:“嗯。”

忻茗一邊嚼肉一邊偷笑。

飯畢,兩人一同去了隔壁房。

禾清迎過來,引著楚御在外間坐下:“來得正好,我剛要去找你們,說一說昨日與族裡長老的交流。”

楚御也試著提了提唇角:“這樣說就好。”

禾清沒見過楚御笑,這會兒只覺得他雖然笑得好看,但,,也實在僵硬。

“長老聽說我們在此處遇到你,算是又驚又喜,且知道了鳴跡的所作所為,震怒非常,雖說鳴跡與我們不是一門,但正脈卻有權力處置作亂作惡者,長老讓我們勢必找到他,押回族牢,永不見天日。若你們有麻煩,我們也一定不會袖手旁觀。”說到這兒,禾清停了停,目光往下垂了垂,又重新道:“不過,能理解此事的年輕後輩不多,細細數來,能幫得上忙的,也就只有我和虔辛了。”

“我理解,人多人少,都無妨。”他只要知道了他母族的態度,就已經足夠了。

裡間的氛圍卻比外邊更“膠著”一些。

“嗨,,精靈兄。”虔辛被教訓了一晚,這會兒還疼的下不來床,只得苦兮兮趴在床上,支起頭來跟忻茗打招呼。

“我好像比你小。”忻茗語氣平淡。

“啊哈哈,沒事,沒事,都是我的哥。哦對了,還沒問你的名字呢,精靈哥。”

“我叫忻茗。”

“好好好,忻茗哥,那個,我之前騙你的事,你就別生氣了吧,我真不是故意的。”虔辛是真被打怕了。

“嗯,你掀開衣服,我給你治傷。”忻茗看他態度忠誠,心裡已經爽翻了天,強壓著嘴角笑意說話。

“啊?啊啊好,不愧是藥精靈,真是心胸寬廣啊。”虔辛不得不承認有點感動。

直到真的被治好傷,虔辛又大搖大擺拽起來了。

“忻茗哥啊,你放心吧,以後有我在,肯定不會讓你受傷!”說著就要去摟忻茗的肩膀。

“他不用你,而且他比你小。”楚御一把將忻茗扯到自己身邊,冷不防地在虔辛後面開口。

不知道為什麼,虔辛覺得這個哥揍人肯定比禾清哥更疼,就連簡簡單單一句話都讓他禁不住抖了抖。

他將手堪堪收回來,藏到自己身後:“啊哈哈,好的哥。”

然後又捱了掐。

蒼天啊!我真的冤枉啊!

“我們現在去幹嘛?”忻茗扯扯楚御的衣角。

“還未確定。”楚御抓住他的手。

“既然不能直接去找鳴跡,那不如先去查他那刺靈,查清楚了,自然就有法子對付。”禾清率先道。

“我也正有此意,你昨日說鳴跡一直行蹤古怪,可否細細說來?是否與淵靈族也有關?”楚御發現那些地圖果真有用以後,便有意將自己汲取龍氣的地方與之一一對應,發現只有淵靈宅一處對不上,其餘還未到的地方,也無非在山野自然中。

也就是說,那些地方都一定會有墜蒼符,鳴跡不可能擊破墜蒼符的力量,那麼他獲取龍氣的唯一渠道,便是淵靈族陰靈鎮壓的那些。

“淵靈族?鳴跡與淵靈族,確有交際,當年淵靈族救過他一命,自那時起,他與淵靈族便走的近了些,我也在懷疑,刺靈的出現與淵靈族有關,淵靈族再多年前離奇消失,沒過多久鳴跡就像瘋了一樣,直到後來發現刺靈,我們才知道是怎麼回事。”

“可既然那麼早就發現了,為什麼不快些阻止他呢?”忻茗忍不住道。

“也是族人疏忽,他那一門裡頭,就一個鳴跡靈等高些,門裡旁人都寵慣著,正脈裡也找人監視過他,見他只是瘋瘋癲癲,並不傷人,就也不再管了,沒成想他竟釀成大禍。”禾清為此有些愧疚,低下了頭,雖說這件事他沒有責任,但如今境況,誰都不能說蟒族做得對。

“我也有此猜測,且,,”楚御捏了捏指節,還是決定說出來:“且已查明刺靈的原靈正是龍氣,鳴跡最有可能獲得的,便是淵靈族陰靈鎮壓的龍氣。”

“什麼?!!”虔辛直接從椅子上彈了起來,“竊取他靈並異化,收為己用繼續行兇,他十惡不赦!!”

禾清也沒想到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他深深嘆了口氣又搖頭,拽著虔辛坐下:“此事也必定要讓長老知曉,更想讓他們門族都知道,我自詡不算狠心,但我已經認為,鳴跡的命,大可不留。”

楚御仍在心裡暗暗鬆了口氣,這兩位同行者,確實是不錯的選擇。

有人並肩的感覺很好,這是忻茗無聲無息教給他的,現在又能和忻茗一起體驗,當然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