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陪讀、發現地瓜

肖河與齊志遠回去後，就各自安排人將自己的奏摺送往東京城。齊志遠的人還將兩種玉米樣品、種植筆記還有一些玉米種子同奏摺一起帶去給皇上，因攜帶的東西比較多，所以慢些。

肖河的人就只帶奏摺出發所以速度快於齊志遠甚多，且肖河的奏摺裡比齊志遠還多寫了些東西——侄兒的奏摺與齊志遠的奏摺是一樣的，侄兒深知皇伯父重視農桑，怕齊志遠的奏摺被人攔下，耽誤了您的大事，遂才又寫了一封奏摺，如不出侄兒所料，侄兒的奏摺應會先到皇伯父手中。

當皇上見摺子上說有畝產能達到620斤的玉米時，驚喜不已。還聽說有種植筆記、玉米樣品及種子與齊志遠的奏摺一起被送進京（或許還在半路上）。

皇上忽的想起王國公和王貴妃，這件事不論如何都不能發生任何意外。為了避免侄兒奏摺中提到的事情發生，皇上立馬坐不住了，派人前去接應並保護齊志遠的人，令其安全進京，以確保所有東西安全無虞的呈現在御前。

在皇上的迫切期待中齊志遠的摺子跟所有東西終於在一天後到了御前。待皇上看過兩種不同方法種植的玉米時，心中大喜不已，又詳細的閱讀了種植筆記。

覺得記錄之人甚為細心，連如何選種與如何判斷是否缺肥都有記錄。有了這份筆記更方便了以後對這種，種植方法的推廣。由於涉及到糧食產量的重要問題，遂皇上下密旨命齊志遠先在真定府一帶推廣此種種植方法，待來年春玉米豐收，再進行全國大範圍推廣……

對於齊志遠的改種玉米之法皇上還是選擇暫時不公之於眾，待真定府試種成功，再公佈於朝堂，也省的王國公暗中給他使壞，也算是變相幫助齊志遠了……

李軒這裡收完了玉米，緊接著又僱人處理地裡的茬子，糞肥太少只得去後山林子裡挑了不少落葉下面的有機土（腐殖質含量很高的暄軟的土壤），跟雞糞和茅房裡的糞水混合發酵之後做肥料。緊趕慢趕總算是在十月十四這天種完了冬小麥。

莊子裡的事兒是由李仁負責的，把銀子撥下去，選種、積肥什麼的也都跟他講明白了。佃戶那裡也通知到了，別家5成租，自家收4成，自家沒權沒勢的不能少太多，怕招人恨。

對於那200畝山坡地李軒也有安排，拿出500兩銀子交給李福讓其與李仁父子兩個買常見的大一些果樹苗儘快栽種妥當。因真定府冬季不算太冷，用些茅草在栽種好的樹苗根部厚厚的蓋上就可以了。即便大些的果樹苗，最快也要後年才能吃到自己莊子上的果子。李軒囑咐好了李福，家裡重要的各項事情，其他小事讓他自己看著安排。

十月十六日這天李軒帶著春梅還有李義媳婦，母親陳氏帶著桂芝嫂和她兩個最小的女兒春英和春萍，與眾人一一道別，李軒趁機吩咐李虎媳婦和李仁媳婦照顧好春桃和春杏，由李義駕車去鎮上就近照顧李川。

就在馬車剛剛駛出大門的時候，小灰一下子躥到車板子上，剛好蹲坐在了李義的右手邊。把李義嚇的“媽呀”一聲，以為小灰要咬他呢？李軒聽見李義叫聲撩簾一看，只見小灰正穩穩的蹲坐在前方車板子上，而且它也剛巧正在看李軒。

這一人一狗對視片刻後，李軒也讀懂了小灰眼中的意思，它也想跟著一起。遂對眾人揮手，道：“大夥都回去吧，就讓它跟著吧！可能是上次去鎮上帶著它，沒在鎮上待夠，這次還想去……”眾人也知道主家特別重視這個大狗，與其把它留在家裡大家戰戰兢兢，還不如讓主家帶走，所以眾人心裡都非常贊同主家的做法。

途中因春萍太小不能自理，就令李義在路旁一處有小樹林的地方停車暫時休息一下。桂枝抱著春萍去小樹林裡把尿，李軒跟其他人也跟著下了車。本意是想走幾步活動一下腿腳，省得一直坐到鎮上時間久了腿麻。

卻不想在小樹林邊上的地裡見到了地瓜（也稱紅薯），只是這地瓜怎麼這麼遠一株地瓜秧，看樣子株距都有一米半了。

李軒心裡這麼想，也就順嘴說了出來，不想在一旁給春萍把尿的桂枝嫂聽見李軒的疑問，便接了話：“地瓜這東西種近了不行，長不開，那秧子多的很，而且它接的也不多。只是有些像這林子邊上這樣的土地，既貧瘠又沒什麼肥力，種別的都不愛長，種了它多少還能收一些。”

聞聽此言，李軒又指著那些地瓜秧問：“這個怎麼種呀？這時節其他農作物都收了，它怎麼還沒收呢？”

桂枝嫂又道：“哎！這東西要費甚多的種子，要一個地瓜出一株苗，就算是挑最小的做種子，也還是每畝要費不少種子，這種子也是口糧呢！所以有的人嫌種它成本高，收的又少，寧願種些菜秧子，也不願意種它。這塊地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收，應該是這家人暫時不缺口糧，想讓它多長一段日子，能多得一些糧食，左右它長在泥土下面，在上凍之前收了就可以了。”

待眾人都收拾好，李軒便若有所思的上了車，一路上李軒不停的在心裡吐槽：“地瓜還費種子，還成本高，產量低？前世的地瓜那可是高產農作物之一。株距按照土地肥力大小9寸到1尺不等，就算現在的地瓜不是高產品種，也沒有前世的化肥農藥，那前世每畝能產4000斤到5000斤的地瓜，在這裡怎麼也能過千斤吧……更何況他們的種植方法雖也能接地瓜，卻也跟前世的種植方法不同。心中暗暗下定決心，自家莊子裡還有60畝沙地，不論如何來年春天都得試一試自己前世的種植方法。如果可以，豈不是又能跟齊志遠的關係拉近一步。在自家弟弟考上功名之前，得把自家穩穩的綁在齊志遠的大腿上，這樣便可過安穩無虞的小日子了……至於那個禮親王世子，咱們小老百姓也搭不上那麼高貴的人物，況且他時陰時晴的性格也有點讓人消化不良，還是遠著點吧！”

心中諸多想法轉過，還未捋清具體思路，就只聽李義一聲：“籲”。回身衝著車裡說了一聲：“主子，現在咱們到了！”春梅下車放下矮凳，撩開車門簾，緊接著李軒扶著陳氏先後下了車，眾人隨後……

待一眾人行至院中十字路的中心過道處，李軒站定暗自思忖，因之前安排了李志夫妻來侍候弟弟李川的飲食和宅院的日常清掃，就把李志夫妻安排住在了倒座房的第一間。

自打自家在鎮上買了宅子後，弟弟因身旁多了書童和小廝，在劉夫子家居住就有些不便，故在夫子家學的再晚也會回家來住。因正房3間，中間是堂屋，東為大西為小，堂屋東邊那間就被李軒留給了母親陳氏，因弟弟是一家之主，遂安排弟弟住在堂屋西邊的那間。而他旁邊的3間耳房有1間被佈置成書房，剩下的兩間住的分別是書童司墨和小廝清風。

自己責住在東廂房，片刻後吩咐道：“李義夫妻住大門旁邊倒座房的第二間。馬車就放在倒座房與右邊遊廊隔開的那個空院子，以後就做馬房（處於整個院子最西南角落）。

桂枝嫂和春英、春萍住在堂屋東邊的耳房第一間，春梅住在東廂房的左邊耳房。大家都拿好自己的東西，去你們各自的房間安置吧！待休整好了，就像在家裡一樣，平日裡做什麼還接著0做什麼……”

其實李軒還是受前世社會習俗影響，覺得讓人夫妻分離有點不忍心。畢竟還是年輕夫妻，遂在出行的時候還是決定帶上李義媳婦。

對於桂枝嫂也只能帶上兩個小的，畢竟現在不同於前世沒有童工之說。那兩個大孩子能在家裡幹些活計，已經能自理了。為避免其他人有意見，也不能太特立獨行了。

安排好一切的李軒見母親陳氏有些疲憊，便送了母親回房休息。剛要回自己房間便見李志送上了這段日子在鎮上的花銷賬目。李軒見賬本頁面整潔，字型端正，賬目清晰一目瞭然，並不存在虛假報賬的情況。

心下暗道不愧是曾經知府夫人陪嫁鋪子的賬房，果然不錯。便隨口道：“嗯，做的不錯！以後還這樣就可以……”待李志退下後，李軒便也回了房。

待到晚上戌時還不見李川的影子，陳氏便吩咐管廚房的李志媳婦道：“為防小郎君歸家腹中飢餓，你去廚房做些夜宵，為小郎君備著吧！”

李志媳婦忙躬身道：“自打奴婢來鎮上這些日子，小郎君每每都是晚歸，遂奴婢早已按習慣備下夜宵……”李軒見李志媳婦很細心盡責的為主家做事，又不邀功，與母親陳氏對了個眼神後，從荷包（空間裡）拿出兩吊錢遞給她，讚賞道：“你做的很好，起來吧！這宅子不小，這段日子你們夫妻日常打掃、管理辛苦了！這兩吊錢賞你們拿著……”李志媳婦接了大錢，“奴婢代當家的謝老夫人和主子賞……”

直到亥時初，眾人聞聽小灰的吠叫，李軒和陳氏便知是李川回來了。當母女二人將將行至垂花門時，李川也剛好由大門進入將至垂花門。因李川並不知母親與姐姐來鎮上，心中驚喜不已。急急上前道“娘和姐姐什麼時候來鎮上了，怎麼不事先通知我呢！”此時李軒已行至李川面前，陳氏一邊心疼的伸出手撫摸著李川削尖的臉，一邊回道：“家裡的糧食收完了，娘和你姐姐把事情安排好以後，就來鎮上陪你一起住。

想著左右也沒多遠，也就沒同通知你……你別動，讓娘好好看看你，我兒又瘦了！這回咱們一家人團聚在一起了，以後如非不得已能不分開，便再也不分開了！”

李川見母親流淚，一邊忙著幫母親擦淚，一邊無措的李軒道：“姐，你瞧，娘怎麼哭了！這是咋了？”李軒也沒想到母親竟如此想念弟弟，遂上前勸道：“這十月的天本就涼，晚上比白日裡更涼上幾分，想來弟弟剛從劉夫子家回來，身上涼的很。咱們先回堂屋去，讓弟弟喝碗熱茶暖暖，再說話吧！”

終於母子幾人進了堂屋，各自按長幼坐下。李川喝了口茶對陳氏解釋道：“娘，其實我沒瘦，就是長了個子，才顯得瘦了些。

近日我雖回來的晚，是夫子知我過目不忘，怕我急於求成，又貪多嚼不爛，才私下為我加課講解，按照現在的學習程序，大概在這個月底我便可追上甲班同學的課程！到時候也就能輕鬆些了……”

陳氏見兒子確實長高了不少，遂也放下心來。李軒深知求學不易，能遇上個盡職盡責的好夫子更是不易，遂對李川道：“不知劉夫子喜歡些什麼？明日我去街上買些送去做謝禮！”

陳氏也贊同的點頭表示同意，李川忙道：“千萬別送禮，夫子他不收的，還不若做些吃食，由我每日帶去。之前有次夫子還為有同窗親長送禮，罵了那同窗一次。我可不想頂風作案去捱罵……”陳氏母女聽聞此言一邊暗贊劉夫子品性高潔，一邊也覺得做吃食不顯得那麼功利……

這時李志媳婦把熱在鍋裡的包子和鯽魚湯端了上來，李川見母親和姐姐不再問，便大口大口吃了起來……李軒和陳氏把要說的都說完了，見李川也是真的餓了，便雙雙起身囑咐他吃完了夜宵，早些去睡，休息好精神狀態飽滿才能更好的學習課業。因嘴裡嚼著包子，李川口齒不清的回了一句：“嗯！”

之後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腳邊的小灰，又似是想起什麼對李軒道：“姐，你別把小灰趕出去了。外邊沒有它的窩，我想讓它今晚在我房裡睡，明日你再安排人把它的窩建在我這邊耳房邊上。”

李軒和陳氏已經走遠，也不知有沒有聽到……不過小灰最後還是搖著尾巴美美的睡在了李川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