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齊志遠到訪

十月初一，氣溫下降天氣已經明顯見冷。這時的玉米穗已經成熟，正式進入收穫期。等齊志遠的李軒，正在看三個小女孩用碎米糠加煮熟的蛐蟮段還有一些切碎的野菜攪拌在一起做雞飼料，來餵養前段日子去縣城時買回來的小雞和小鴨。

真定府這時節的天氣雖然不算多暖和，卻也不像前世東北地區那麼冷，聽別人說，冬天最冷的時候也才零下5度到8度。現在的氣溫大概在13度到15度左右，小雞、小鴨還可以很舒適的在外面曬太陽。

白天曬足了太陽，晚上幾個小丫頭還精心的把小雞、小鴨趕回窩裡。蛐蟮養殖的成功，致使家裡的雞、鴨從不缺蛋白質飼料的補充，所以都到了這個季節，李軒家的雞還在下蛋。

這段日子李軒又去過幾次鎮上，陸陸續續的把李志兩口子、清風、司墨，還有小灰，送去鎮上，又把那宅子裡缺少的東西置辦全了。去學館給弟弟李川請了半天假回來，剛進院子李川就和小灰嬉鬧在了一起。

李川這段日子不見小灰，以為小灰早就把他忘了。誰知小灰不僅沒忘，還是跟以前一樣最喜歡黏著李川。待他們嬉鬧夠了，李軒就上前介紹清風和司墨他們主僕三個互相認識，並把之前家裡置產和買人的事，還有對他們兩人的安排跟川子私下交待了一下。

由李川主持把之前的舊門匾摘下，掛上去新打造好的“李宅”的門匾。然後又給各位鄰居都送了一份點心，以示交好之意……

近日安排好一切的李軒，見齊志遠還不來，本想再寫封信催催齊志遠，再不來就不等他了，也省得耽誤了種冬小麥的時間。可是就在前幾日運送罐頭的車來村裡取貨的時候，給李軒送了一封信。信是齊志遠寫來的，大致內容是說大概十月初一左右能到李家村，地裡的糧食不需她家人動手，他自會親自帶人來收穫並稱重……

太陽微偏剛過中午，就有一行人騎著高頭大馬來了李軒家門口，小灰聽見動靜就跑去門口吠叫個不停。那動靜就像要跟人拼命一樣，自打它到這個家以後，還從未這樣叫過。

李軒和陳氏心裡有準備，知道定是齊志遠來了。由於李軒之前有過交待，所以除了需要臥床的李虎以外，其他人都跑去大門口左右兩邊列隊站好。在齊志遠下馬後，第一眼看見的就是李軒家張嘴怒吼神氣休休的大狗（小灰）和排列大門兩邊的下人。

李軒和陳氏站在大狗後面，與齊志遠一行人來了個大眼瞪小眼。最後還是李軒先緩過神來，喝住了小灰，迎接齊志遠。

齊志遠怕其他人說話打亂事前安排，所以主動上前向李軒身旁身著秋香色細棉布衣裙的陳氏躬身一禮：“外甥來真定府上任已有段日子，不曾來給姨母請安，還望姨母原諒外甥的不是！”

陳氏連忙伸手去扶，因李軒與陳氏提過玉米功勞歸屬的打算，遂連忙接道：“你公務繁忙，能忙裡抽閒來看望姨母，姨母已經很知足，怎會怨怪與你！”

這時眾下人齊齊下跪，：“給知府老爺請安。”“給姨老夫人請安。”

齊志遠揮了揮手：“你們都起來吧！”眾人都一一退下。

李軒並沒有要下跪的意思，而是主動上前：“遠表哥，你們堂屋裡請吧！咱們先別站在大門口了。”

這時齊志遠看了李軒一眼：“這是軒兒表妹吧，我今兒帶了不少下人來，吃住可都要麻煩軒兒表妹了！”

這時陳氏心裡覺得怪怪的，卻也不得不把戲繼續演下去，假裝親熱的拉著齊志遠的手：“遠兒，咱們屋裡去！剩下的事讓她忙吧！”

齊志遠是第一次上門，李軒還真不放心把所有的事兒都交給管家安排。由於是新建的房子，傢俱被褥都是新的，雖知道齊志遠要來時已經收拾乾淨了，還是不放心又看著下人把東廂房收拾擦擦抹抹了一遍。

為了收玉米，齊志遠竟然帶了20多個壯年男人過來。李軒讓他們擠一擠，全都安排住在了東、西廂房。

管家李福一直跟在李軒身旁，“主子，家裡的被褥不夠，我讓我家老二去鎮上買些回來，順道再買些肉菜回來……”不得不說，這李福就是有眼力見，把自己想說的都說了。

李軒順手從空間裡拿出來2張百兩銀票遞給他，“這個銀子你拿著，以後再買什麼就從這個裡出。還有你們的月錢，我之前也沒想好發多少，你有空給我個章程。”

李福忙把銀票推回去跪下，“主子，您之前留下的銀子還有呢！夠用……”

李軒擺了擺手命其起來，“之前的銀子就是有也剩不下多少了，這銀子你拿著，畢竟你是管家，不能事事都來找我，只要花出去的銀子都記在賬上就好。”

聞聽此言，李福心下暗喜，這是主子對我之前的表現很滿意，要不然不能這麼快就讓自己管賬，這也代表自己在新主家站穩了腳跟。

忙上前躬身一禮：“奴才，謝主子信任！”李軒瞥了他一眼，“有空在那油嘴滑舌，還不快去辦！”

走出去的李福覺得主子那一眼像是看透了他心裡的小九九，以後沒事兒還是少往主子跟前湊吧！也不知為什麼明明主子年紀比老夫人年紀小很多，可面對老夫人自己都沒有這麼大的壓力，偏偏每次面對主子都讓自己心裡打顫……

上房裡齊志遠被陳氏請到堂屋坐在陳氏下首，桂枝嫂子給上了茶點。在外面時陳氏還能勉強對付說幾句，與齊志遠獨處怎麼都覺得有些尷尬。李軒走進來的時候這兩人正處於無語喝茶中……

為了打破這種局面，李軒提議去玉米地裡看看。其實之前要不是自家的下人經常去玉米（苞谷）地外圍走上一圈，田地又在自家附近，怕是玉米早就丟了。

陳氏只憑剛才齊志遠看女兒的眼神，就能判斷出他對女兒還有念想。怕村裡人說閒話，遂派春梅跟在女兒身邊一起陪著齊志遠去玉米地走一趟，也算是避嫌了。

就在李軒剛帶著齊志遠走出大門的時候，就看見離村口不遠處有幾人騎馬正向著這個方向趕。眼見著就要到李軒家門口，為首那人身材挺拔，一身鴨卵青色的錦袍寬衫大袖，周身散發著上位者的尊貴氣質。

這邊李軒還在想，這群人來自家有何貴幹。而齊志遠卻只看一眼便知道這是那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禮親王世子肖河”。真是想不到呀，自己在府衙等他那麼多天都不見他回來，在沒通知他的前提下自己來李家村，他竟然也跟著過來了。

府衙裡肯定有他的人，回去後得好好查一查了，自己私下認了主子的人就應該回到自己主子身邊去。

說時遲那時快，眨眼的時間肖河一行人已行至眼前。齊志遠暗暗拽了李軒一下，隨著齊志遠一同跪下：“下官齊志遠給世子見禮！旁邊這位是我表妹，她鄉下長大不懂禮數，還望世子見諒。”

這時肖河已經下馬，傲嬌的看了齊志遠一眼並沒說什麼。前些天因辦案的事兒跟齊志遠合作的還算默契。早就跟他說了不用他這麼跪來跪去的，他卻總是如此，真是磨嘰，主要是自己還得費力扶他起來……不過他旁邊的表妹，怎麼這麼眼熟呢，好像在哪兒見過……

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把齊志遠扶了起來，還順嘴懟他一句：“出來玩兒，也不通知小爺一聲！自己一個說走就走，為了早些追上你，害的小爺這身衣袍都髒死了，真是沒法穿了……”

只見那身鴨卵青的衣袍上半身還勉強能看，下半身已經是灰色了。齊志遠暗想，誰讓你這麼騷包，每天都穿顏色這麼淺的衣服，別人穿淺色衣服都是坐馬車而你偏偏騎馬招搖，你衣袍不髒誰的髒。

還有啊，記得皇上的密信裡說過這傢伙不愛說話，冷冰冰的，不善於與人相處。而自己瞭解到的他是帶點輕微小潔癖的體質加上外表清冷孤傲，內裡熱心、騷包、話嘮、很矛盾的一個集合體。

自己都懷疑眼前的他跟信裡說的是不是同一個人，難道皇上沒有了解到他的這一面……這些在心裡想想也就算了，還是快速張嘴回道：“世子爺您去哪兒，我也不清楚！您走的時候又沒有留下話。就是有事兒想通知您，我也找不著您呀！”

肖河不耐煩的揮揮手，“算了，趕緊的吧！快點給我弄點水，小爺要沐浴更衣……”

（齊志遠剛才起來的時候順手又把李軒拽起來了，所以李軒還站在齊志遠旁邊。 ）

聽了世子爺這句話兩人對視一眼，意思是這回去不上玉米地了，先把這位爺侍候好再說吧！李軒趕緊又命人把弟弟李川的房間收拾出來，讓人送浴桶和熱水過來。

得虧自己有先見之明，在建房子時候在孫木匠那裡定做了好幾個浴桶，當時母親還說浪費。自己只是覺得現在又不缺錢，這方面不能省，浴桶算是私人物品。別說自己不喜歡跟別人共用，就是來了客人也方便不是。

肖河的下人知道主子有潔癖，走到哪兒都隨身帶著不少他的衣物鞋襪，以及一些其他的私人用品。

當肖河沐浴的時候，除了門口留下的兩個守門的（皇上送給他的護衛），其他的4個提著他隨身東西的小廝（其實都是肖河的內侍太監），就留在屋裡侍候他了。

肖河見屋裡沒了其他人，就問：“我怎麼看那位齊志遠的表妹都覺得有點眼熟，你們想想，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這時旁邊的一個叫“彎月”的太監 道：“您說的是那位帶銀色面具的姑娘吧！”

肖河點頭“嗯”了一聲。彎月又道：“記得是前些天您在獲鹿縣城散心時候見到過這位姑娘，您還說東京城裡遍地都是這樣打扮的姑娘，這裡就只看見她一個帶面具的，很是稀奇……”彎月這麼一提，肖河馬上就想起之前的事兒了。

順口還說了一句：“爺還記得，你這狗東西還以為爺看上她了……爺怎會看上她，連個臉都沒見到……”

這邊肖河再跟小太監談論李軒，而李軒這邊也在和齊志遠偷偷談論肖河。

齊志遠把肖河到真定府以後的事兒大致與李軒說了一遍，又道：“之前收到你的信，我很想過來看看。後來又覺得不帶上他，有點不太好，畢竟人家身份在那擺著，只能一直等他，結果人家一直沒回來，眼見著秋玉米收穫在即，我再不來就要錯過，才獨自前來。可是我前腳剛到這，他後腳就跟到這裡來了……哪有他這麼辦事兒的！在我身邊埋了釘子，還埋怨我不帶他一起，我倒是想帶他一起，也得找得到人不是。由此可見他嘴上說跟實際做的完全是兩碼事，皇家人真是個個都不簡單。哎，可真是官大一級壓死人呀！”

李軒安慰道：“你也別急！今兒收不上，明天再收唄！左右咱們人手夠用，又不差這一天！”

齊志遠無奈道：“這位爺甚是難侍候，吃的喝的都講究的很。”

最後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心思又加了一句：“不管怎麼說，人家都是鳳子龍孫，自是身份高貴，沒事兒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李軒並沒有覺得他說的有什麼錯，還認真道：“吃的不要緊，我和我孃的手藝她要是不滿意，那就讓他的人自己做。對於別的，我惹不起他，總還是躲得起的。”

正在此時小灰吠叫了幾聲，就又爬回到李軒腳邊了。與齊志遠交談的李軒就看見：門房李祿出來開了大門，李義駕著馬車駛進了院子。

李義見主子就在耳房旁邊站著，就躬身施禮，“主子，您吩咐要東西都在這裡了。”

李軒比劃了個暫停的手勢，“以後這樣的事兒，你去找你爹，把東西都安置好，就可以了。哦，對了！剛剛又來了一位是禮親王府世子爺。帶了6個下人，不知道被褥什麼的，夠不夠用？你去找你爹，剛好讓他安排一下……

最後經過管家的協調商議，齊志遠的人讓出了兩間東廂房給肖河的人。李福把人都安排好，又讓李義把買的魚、肉和菜一起送到了廚房，虎嫂子跟桂枝嫂子一起在做飯。由於吃飯的人太多，李仁媳婦和李義媳婦怕忙不過來，也在幫忙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