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我知道了,您保重。”

秦畫緊了緊抱住葉雲裳的雙手,隨後猛地抽身朝白梟追了上去。

......

河岸邊,白梟轉頭看向蜷縮在左肩上的小彩蛇,抬手戳了戳祂那毫無變化的肚子道:

“吃那麼多,你這肚子怎麼一點也不鼓呢?”

九極蛇晃動尾巴將他的手指拍開,吐著信子傳出靈念道:

“吃?你以為你們人族很好吃嗎?我這是吞噬煉化!”

生吞活人?腸子裡的大便誰吃得下去!

這人族真是自戀,以為自已的肉很好吃嗎?狗都不吃!

“難道是......”白梟眉頭一挑,心裡浮現出一個大膽的可能。

九極蛇略微思索,按照祂自已的理解道:“雖說是用嘴吞下去的,但並不是進肚子裡,而是會到我體內的一個空間中進行煉化。”

這是祂誕生以來便有的,但卻並沒有與之相關的血脈傳承記憶,一時半會兒祂也說不清具體。

祂自已也還在研究摸索。

“我懂了。”

白梟卻是點點頭,眼中閃過一絲驚喜。

和人族修士一樣,妖獸、靈獸偶爾也會出現驚豔絕倫的天才。

人族體現在資質、悟性甚至是體魄這些方面,也就是沒有具體的排列說法,否則可能會分出什麼聖體、道體、靈體一類的特殊體質。

他白梟就極可能是其中的一種。

在妖獸、靈獸中也是如此,某些極個別存在的體型大小、體魄強度、靈智等方面,先天就高出同類一等。

在凌霄宮就有這樣一頭靈鶴,其先天飛行速度就比同類快出十倍,後來加以培養更是快出十數甚至數十倍!

這樣的妖獸、靈獸在天域的各大勢力中並不少,但放在龐大的基數面前就顯得鳳毛麟角了。

而祂們的奇特也並非來自血脈,祖上也沒有睡過龍搞過鳳的大能,就是突然間莫名其妙的出現了。

白梟將此稱之為變異,亦或者進化!

這無關什麼狗屁宿命和血統,而是生命的奇蹟!

可以這樣說,祂們當初在與天爭命的時候,爭過了天!

若能成長起來,哪怕是一條變異蚯蚓,都能將傳說中的龍鳳給踩在腳下!

這也是來自天地的愛,至高的舞臺從不屬於單一存在或某個族群,萬千生靈都有登上去表演的機會。

“你又懂了?”

九極蛇那雙豎瞳中浮現出非常明顯的鄙夷之色。

這小子之前自稱會煉丹,還搞個什麼陰煉和陽煉,結果就只懂些皮毛。

現在祂自已都沒弄懂的東西,他卻懂了,他懂個什麼?

“公子,接下來我們去哪兒?”

見白梟和九極蛇對視愣神,旁觀許久的陳琳忍不住打破了沉默。

“去哪呀......”

白梟回過頭來,託著下巴細細沉思起來。

修為境界乃是安身立命之本,當務之急自然是要收集五行金丹築基,順帶著讓九極蛇也突破到四階。

磨刀不誤砍柴工,只要修為上去了,完成吳德的試煉便是手到擒來般輕鬆。

“我們去人多的地方吧。”

人多,修士也就越多。修士越多,金丹也就越多!

陳琳點點頭,嚮導道:“要說人最多的地方,自然是乾朝境內了,我們可以順著天河乘船而去。”

相比起宗門,王朝統治的地方更受凡人喜歡,只因律法能讓他們心中多份安全感。

儘管實際上沒什麼用就是了。

吃人的辦法千千萬,只有你想不到,沒有修士們做不到。

“那我們就去乾朝吧。”

恰好岸邊停著不少所屬於紫雲宗的船隻,就連船伕都是現成的,白梟便不見外地徵用一下。

“你們......”

見到登船的三人,身為紫雲宗外門記名弟子的船伕正要詢問其身份,卻被一顆拋來的靈石把話堵了回去。

出手這麼闊綽,這三人儘管沒有身穿紫雲宗弟子服飾,但一定是紫雲宗的師兄師姐!

“順流而下,到了乾朝境內後再給你十顆靈石。”

白梟朝船伕眨了眨眼睛,便朝著船上的樓閣的走去。

此船乃是遊船,也可稱為畫舫船,船上無帆,需要靠撐杆或划槳驅使。

這也是水上經營花樓最常見的船型,其上載的是精美木製樓閣,有廳有房有軟榻,簡直就是水上的移動行宮。

也不知這船伕之前是幹什麼的,竟然有艘這樣的船。

房間中瀰漫著淡淡的薰香,還有股動人情慾的胭脂味,坐在軟榻上的瞬間,白梟頓時明白這船是幹什麼的了。

這船伕也是有趣,紫雲宗抽調船隻拱無法御空飛行的弟子渡河,他竟然就把這樣的船開了過來。

很快,一名侍女端著茶水和點心進入房間中,略顯拘謹地將東西放在桌上後,便欠身告退。

白梟從軟榻上起身,來到桌前為兩女斟了杯熱茶,隨後轉頭看向情緒低落的秦畫,安撫道:

“只要想見,便還會再見的。”

他有暗暗觀察秦畫與其師父的相處,不得不承認葉雲裳還是很不錯的,各方面。

“我知道,只是怕師父她獨自一人會寂寞。”

秦畫嘆了口氣,心中感覺對師父愈發虧欠了。

她愛上了殺死師父女兒的男人,她實在是太奇怪了!

白梟知道秦畫指的是什麼,握住她柔若無骨的手,輕輕拍了拍道:

“或許這對你師父來說反而是好事,否則早晚會受到連累,如今一身輕,修為才會進步得更快。”

有的人說生兒育女是為了防老,也有的人說繁衍後代是自我生命的延續。

這些都是對的。

但對追求長生的修士來說,這些便可全數推翻了。

父母是沒有門檻的職業,兒女同樣也是。在天域他見過太多太多因兒女惹事而被滅門的情況。

或許有人會認為是父母沒教好,這種情況也確實是存在的。

但不可否認的是,有些人就是腦子不正常,教是教不了的。

例如白梟他自已,自認不是什麼好人,但起碼也會遵循一個原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那葉柔比他還霸道,只是袖手旁觀不施以援手,就要置人於死地。

有實力,這般做派也就罷了。沒實力還敢這麼做,早晚會招來大禍事的。

話說回來,同樣都是在葉雲裳的養育下長大,為何秦畫的性格就與葉柔完全相反呢?

這是本性的問題,和葉雲裳的教育沒有關係,有些人天生就是壞到骨子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