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態的發展異常離譜,白梟悵然若失愣在原地,好半天都接受不過來。
他都安排九極蛇姐姐趁著說話的時間,躲進可以隔絕神唸的骰盅內翻滾到那老者的下方,隨時準備暴起發難奪走金丹了。
結果呢?
對方扔下一句告辭就溜了?
這算怎麼回事?你的禮貌呢?客人還沒盡興呢!
“白公子,你之前的說法是不是有些不地道?”
荊懿美眸虛眯,將危險的目光投視在白梟身上。
這小子一再二二再三地撇開仇恨,想要對方把賬全都算在她與紫霄宗頭上,那她現在就要好好和這小子算算賬!
“老前輩,你說話可得負責任!”
白梟正愁心裡有火無處發洩,頓時掰起手指和對方扯了起來。
“你是不是本來就想殺公孫方明?公孫方明是不是死於你劍下?你是不是紫霄宗宗主之女?
請你搞清楚情況,是我在幫你,而不是你在幫我。是你欠我,而不是我欠你,老前輩!”
“老?”
荊懿溫婉的俏臉頓時氣得一陣綠一陣白,按修為來說這小子稱她為前輩是應當的,但特意加個‘老’是什麼意思?
還偏偏在‘老’上加重音!
故意的,這小子絕對是故意的!
見對方明顯生氣了,白梟不由得感覺心裡一陣舒坦,不遺餘力地繼續輸出道:
“對啊老前輩,按照普通修士的突破進度,一般到金丹境的時候年齡都已經超過了五十歲。
我的骨齡只在二十歲左右,以未修行的凡人來做對比,我稱已有五十高齡的老婦為老前輩,是很合理的吧?”
“老婦?!”
荊懿突然就給氣笑了。
沒錯,她確實是五十歲以上了,但修士還論年齡的嗎?
修行一道,只論修為,不論年齡!
再說了,金丹境修士的壽元已是有五百年以上,折算下來她還只是個年輕的姑娘!
而煉氣境修士的壽元只有百餘年,這小子如今已經二十,算起來可謂是老不死一個了!
就在她打好腹稿正要開口與其理論之時......
“好了,看在你是老人家的份上,我不和你計較。”
白梟大度地擺擺手,上前數步將不起眼的骰盅撿起,然後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我......你......”
荊懿胸脯劇烈起伏,好半天才壓制住了動手的衝動。
“這老不死的,太氣人了!”
“......”
......
金鱗島上的廝殺並未因潮海幫副幫主離開而停止,隨著陸陸續續的紫雲宗弟子登島,空氣中漸漸染上了一層血腥味。
雙方本來就積怨已久,再加上前段時間潮海幫仗著人多在樹海禁地中橫行霸道,新仇舊恨一起算便是見面就往死裡招呼。
在副宗主蕭載的帶領下,紫雲宗弟子勢如破竹,殺得潮海幫幫眾屁滾尿流跪地求饒。
對於投降求饒的幫眾,蕭載並沒有狠下心來處死他們,而是讓弟子們封禁住其修為,等候宗主發落。
待白梟慢悠悠來到島嶼中心,這場不對等的廝殺恰好結束,宛如帝王行宮的大殿外跪滿了密密麻麻的俘虜。
乍一看,得有上千之數!
當然,這個數量並配不上‘荒域第一幫’的名頭。
其實島上的只是少數精英,更多煉氣境一二層甚至沒有修為的幫眾,還在天河城內以及其他地方打理產業(看場子)。
蕭載見到緊跟在白梟身後的荊懿,當即上前拱手請示道:
“這些都是投降的俘虜,還請宗主發落。”
見到那上千的數量,荊懿皺眉思索了一番過後,冷聲道:
“讓他們離開天河一帶永世不得再回來,否則就別怪我紫雲宗心狠手辣。”
“誒,等等!”
不等蕭載領命,白梟連忙湊上來插嘴道。
“這麼多人你竟然要放了?!”
“不然呢?”荊懿冷冷反駁道,“我紫雲宗可沒地方關押這麼多人!”
“你們紫雲宗沒養點妖獸靈獸,或者靈花靈草什麼的嗎?”白梟挑了挑眉頭問道。
荊懿搖搖頭,不解道:“你什麼意思?”
“哎呀。”
白梟猛地一拍手,轉身朝向大殿外跪著的上千俘虜,眼中閃爍著興奮之色道。
“你知道嗎,修士本身也是一味藥材,長期吐納靈氣已經讓修士的血肉變得能讓凡人延年益壽。
若是你無法接受同類相食,你可以把這些俘虜餵給妖獸靈獸,其效果不亞於我們吃下靈花靈草。
不止如此,你還可以把他們的血放出來澆灌土地,培養出來的靈花靈草會蘊含更加充沛的靈氣。”
說著,他突然回過身來,看著荊懿那陷入呆滯的俏臉道。
“這些俘虜就是一大筆財富,你不要的話就送給我,我剛好有一......位漂亮的姐姐要養。”
“小姐,此人真是我紫霄宗之人?”
蕭載上前一步擋在了荊懿身前,平平無奇的臉上顯露出了無比的凝重。
此人簡直就是一個魔頭,就連令人聞風喪膽的邪修,都比不過其剛才所言萬分。
“我......我不確定。”
荊懿眼中閃過一抹茫然,她原本以為這位白公子只是殺性重了些,心眼小了些,算計多了些。
沒想到,對方竟然能脫口道出如此人神共憤的行徑,而且其表情還十分平淡。
似乎這一切在對方看來,都不過爾爾。
氣氛突然轉變,白梟也是反應了過來,皺著眉頭喃喃自疑道:
“難道是我太過陰暗?還是這些人活得太過天真?”
“我們天真?”
聽見他的話,荊懿不敢置信地搖了搖頭。
“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就算是屠宗滅門之戰,都不會有人做得像你說的這樣慘無人道!”
“是嗎?”
白梟突然咧嘴笑了起來,抬手指向跪在大殿外的俘虜們。
“你應該在黑市見過被關在籠子裡的奴隸吧?也見過在花樓被強迫賣身的女子吧?這些都是他們做的!
你竟然想要直接放他們離開,你能保證他們不會去其他地方重操舊業嗎?
我想要做的事情和他們比起來,似乎根本算不得什麼吧?”
他其實不喜歡和人討論和道德相關的東西,在弱肉強食的世界裡,道德是最沒有意義的。
只有弱者才會在意這些東西,就像會特意去鑽研如何溜鬚拍馬搞人情世故討好他人一樣。
永遠都是看人臉色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