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便是姜皇為南國公主設的接風宴,姜煜倒也是個信守承諾之人,果然早早的便在夏府外侯著。此時的他一改往日低調的風格,太子的架子可端的大著呢!
這馬車豪華高貴,一看便是太子專用。而馬車兩側,各有一隊士兵持劍而立,羅滬坐在最前方的馬上,而姜煜便在夏府正門前,迎風而立。眾人便以如此形態,在府外靜候無憂。
無憂本早已準備好了,可臨出門時,卻被無染給攔住了。無染一早,便看到了府外的陣仗,知道無憂今日是要進姜國皇宮。故而,死乞白賴的求著同去。那撒潑打滾的模樣,著實讓無憂險些無法招架。
“晨曦,你帶上曦月一同去吧!你好歹也是大家小姐,該帶上丫頭伺候的。” 夏桑雖然只知無染是無憂的奴婢,可卻看得出無憂對她很是不同。看著無染這般活潑可愛,靈動可人,生了惻隱之心。便幫無染求情,讓無憂帶她一塊去。無憂知道,若是自已不鬆口,她是不會妥協的,甚至還會私自跑出去玩。
無憂覺得若是她跑出去玩,出事了可不好。與其讓她自已出去玩,倒不如將她放在自已眼前。於是,便帶著無染一塊去姜宮。
“今日,宮中會有人假扮成我赴宴,你只需當作不認識便好,可不要亂說話。”無憂在她耳邊提醒道。
無染知道,若是說錯話今日便會有大麻煩,她雖不諳世事,可還是分得清輕重的,於是連連對無憂發誓,絕不說錯話。
無憂身著姜煜送的那套服飾出現,府外眾人皆目不轉睛的盯著。不得不說,姜煜挑的這套服飾,的確很適合無憂。更顯她的肌膚似雪,眉目如畫,很好的勾勒出了她的身姿。如此模樣,怕是天上的仙女見了,都不敢相較。
姜煜看無憂出來,有禮的上前伸出了手。無憂爽快的將手搭在了他的手心,隨後在他的攙扶下,上了馬車。無染因是丫頭的身份,自然是不能同進馬車內的。故而,她便與車伕一塊坐在了外邊。
一行人浩浩蕩蕩朝著皇宮而去,無憂只覺坐了許久都還未到。夏桑說過,夏府離皇宮可算不上遠,故而,無憂覺得姜煜是故意的。果然,眾人到宮門口時已是兩個時辰後了。宮外大大小小的馬車羅列,想來大臣們來的差不多了。
守軍見是太子儀仗,便將他們放了進去。因姜煜的身份,他們的馬車是可以直接進入的。進到宮中,姜煜先一步下車,將無憂迎下。無憂看了看四周,看見了另一輛豪華的馬車,這車無憂可熟著呢,因為這是南國的車。換言之,便是墨香她們已到。
姜宮威嚴肅穆,處處透著壓抑感。宮中太監宮女守軍幹活間連話都不敢說,想來是因姜皇殘暴,他們不過做錯一步。否則,今日還活著,明日就不知哪兒是歸處了。
設宴的宮殿為清幽殿,此時姜國正處於豔陽下,而這清幽殿便是為了避暑而建。雖說小了點,卻讓人覺得格外的舒服。
此時,姜國皇子皇女,文武大臣都已按身份高低落座。皇室子女坐在殿中左側,而大臣們則坐在右側。南國公主身份可不低,故而,居右邊第一位。也就是,諸位大臣之前。
南國公主正對面是空著的位置,也就是說左側第一個位置是空著的。而第二個位置上姜澈和杜若正端就坐,故而,猜想那前一個位置是特屬於姜煜的。
姜皇坐在大殿主位,他的左側是姜後,右側是新晉的貴妃柳氏。其他妃嬪則落座於皇子皇女的身後,姜國的規矩,除皇后與貴妃外,以皇子皇女為尊。故而,那些妃嬪便只能坐在後面。
“太子殿下到!”守在殿外的太監尖聲道。
先前的宴席姜煜都是推掉的,如今居然主動前來,姜皇臉上有了欣慰的神情。眾人皆望著門外,他們是想看姜煜笑話的。以前的姜煜總是能鬧出各種笑話,他們便也將他當成了笑柄。
姜煜拉著無憂的手緩緩從殿外走近,臉上不見玩世不恭的神情,反而一臉堅毅。無憂落落大方的走近,她足矣吸引全場目光。無染便緊緊跟在無憂身後,不敢再鬧了。
姜皇見姜煜身邊的女子又換了一個,臉上閃過一絲落寞。他心中覺得,姜煜還是沒有變,還與以前一般鍾愛美人。先前,無憂只與墨香三人說過,讓墨香代替她入宮,可從未說過她會來呢!如今在這大殿上見著無憂,心中當真又驚又喜。
“給陛下請安!”二人一塊道。因對姜皇怨恨,故而,姜煜從未喚他父皇。
“煜兒,你身邊這丫頭誰呀?居然只是彎了彎膝蓋,你怎能將這不懂禮的丫頭帶進宮呢?”姜後得知杜若三日前在無憂手上吃了虧,如今這是想搬出她姜後的身份為她打抱不平呢!
對於姜後的話,無憂選擇不回答。因為,她如今處處挑刺,無論她說什麼都是錯的。那她還不如省點口舌,也落得輕鬆自在。
“這是本太子未來的……太子妃呢!皇后娘娘給掌掌眼,瞧瞧是否比你那侄女好呀?”姜煜在眾人面前攬住無憂纖腰,格外親暱道。無憂今日來本就是不想讓姜皇姜後,及杜若痛快的。自然對姜煜的行為格外的配合,三日前的毓秀酒樓,她玩的可開心了呢!
對於姜煜的回答她是滿意的,一語雙關,不僅為無憂解了難,還順道貶了那杜若。更重要的是,此語意在諷刺姜後那卑鄙的手段。
對於無憂的配合,墨香眾人都給驚了。若是換做以前,姜煜這種人怕是已死千萬遍了。可無憂做事自有她的道理,她們也管不住。
姜煜說完,不顧眾人眼光,徑直帶著無憂坐到了左側的空位上,無染便緊隨其後。但因丫鬟身份,她只能站著。無憂落座,眼光自然而然落在了對面墨香三人身上,見墨香三人也在看著自已,便對著她們笑了笑。這在外人看來,不過是打招呼罷了。
無染開始後悔來宮裡了,她本以為她可以隨處轉轉,沒想到卻只能緊緊的跟在無憂身後,還不能有一絲行差踏錯。這對於生性活潑的她來說,簡直就是酷刑。直到,她在對面的大臣中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就在對面前排的第三個位置上,一位身著墨色服飾的男子,正經端坐。細細的品嚐桌上的美酒,那閉眼享受的模樣倒真格外脫塵。那人便是日前在街上救了無染的公子,無染可沒想到,她竟能在宮中見到他。
“公子,你還記得我嗎?”無染見到恩人,一時激動,居然忘了目前的場合,徑直走到了公子桌前。引得大家視線聚焦,一臉的莫名其妙。
那公子抬頭看了看無染,鄒眉不解。他那日不過是偶然路過,見到了那種場景才會飛身相救。對於他救得是誰,長什麼樣,他全然不知。如今,見著眼前的無染,他便覺得莫名其妙。可對無染的容貌,他倒是滿意的。
無憂看著這個瘋丫頭,心中閃過一絲無奈。誰讓這是自已妹妹呢!她闖的禍,她只好擔著了。心悅是見過無染的,如今看到小公主這般模樣,心中不免為她著急。
“是我呀,那日大街上,一匹馬受驚了,是你救得我。你不記得了嗎?”無染絲毫沒發現場合不對,還興致盎然的解說著。
“哦,原來是姑娘呀!當日不過是舉手之勞,姑娘不必記掛。”那男子道。
“既是救命之恩,那便當報答。曦月是我的丫頭,她的恩便是我的恩。若是公子日後有事需要幫忙,請去毓秀酒樓。”無憂看無染那模樣,若是再不打斷,她怕是說個沒完了。故而,起身到了無染身旁,既是為了打斷她,也是為了提醒她。
看到無憂,無染這才想起自已並非在南國,而是在姜國。看著眾人都興致盎然的看著她,她覺得害羞。故而,雙手捂臉,不敢再東張西望了。
“抱歉,是晨曦沒管好這丫頭,讓大家笑話了。”無憂落落大方道。姜皇看在姜煜的份上也沒過分詰責,況且,無染做的可並非什麼不敬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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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始飲宴吧!”隨著姜國令下,宮人們便緩緩上菜。無憂讓無染隨自已坐下,讓她可自由享用飯菜。眾人見了,心中不免嘲笑無憂小家子氣,將她當成笑柄,也沒去管無染一同用膳的事。
本以為可以安靜的用膳,可席間倒是不太平靜,聽說呀,有犯人從天牢中逃了出來,宮中守軍如今正四處抓捕呢!最終居然是在清幽殿外抓住的,並且,還因聲響太大驚動了殿中人。此時,守軍押著抓住的犯人在堂上跪定,等著姜皇的裁決!
“怎麼回事?如此雞飛狗跳的,驚到貴客咋辦?”姜皇厲聲詰問。
“回陛下,這是前些日子抓捕的犯偷盜罪的犯人。趁著今日宮中招待貴客,守備空虛,便逃了出來。”一個士兵這般回道
無憂聽了,覺著此事好笑。皇宮中的天牢可是守備最嚴之地,就算短了何處的守軍,也斷然不會短了天牢的。而這個看著武功不強的犯人居然能從天牢逃出,簡直是天大的笑話。
再說了,他既逃出了天牢,姜宮這般大,他又如何逃到了此處?清幽殿是設宴之處,眾多貴人聚集,守衛可比別處多多了。他若是想活命,怎會到了這裡。倒不如說,是有人故意為之,將他驅到了這處。只是那人的目的,無憂尚未明白。
“咦,這不是刑部尚書經辦的那個南國來的大盜嗎?”席間不知誰忽然說了這麼一句話,隨後,眾位大臣皆眾口鑠金,都道那是南國來的大盜。
這下無憂倒是全明白了,原來這是姜皇設的計,目的就是為了羞辱南國。墨香聰慧不輸無憂,此時也看出了姜國的用意。於是,朝著青檸使了一眼色,青檸立刻心領神會。
“你們這些人憑什麼說這是南國人?你們這分明就是為了汙辱我們南國,才隨便找來一個人設局。”青檸故作大怒,詰問道。
對於青檸一個小丫鬟來說,姜皇自然不懼。而青檸居然敢在眾臣面前詰問,自然免不得一頓打。姜後仗勢,派了身旁的宮女前去執行。姜皇本就是為了羞辱南國,自然是任由姜後行事。
等姜後的人打完後,他便故作詰問,姜後在故作知錯,這事便也過去了。青檸的兩頰被那宮女打的紅腫,可她卻還沒有停下之意。殿上的人皆抱著看好戲的態度,個個看得興致盎然的。
青檸知道,她當眾詰問,必然會招來一頓打。故而,她沒有反抗。因為她知道,無憂定會為她報仇,眾所周知,無憂是個護短的人。
果不其然,在第五個巴掌尚未落下時,無憂便抓住了那宮女的手。稍微用了點力,便讓她痛得大呼救命。眾人看得興致盎然,連無憂是何時到了那邊都不知道。
無憂一手鉗制住宮女,另一隻手狠狠的甩了她幾巴掌。她得讓她記住,雙頰紅腫是怎樣的感覺。打完後,便一個甩手將她扔在殿中央。
對面的杜若見無憂公然與姜後對抗,心中別提多開心了。姜後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可她居然當眾拂了她的面子,那無憂必然是死定了。可她不知道的是,無憂從不打無把握之仗。她既然敢惹,便一定可以全身而退。
再不濟她可還有姜煜呢!姜煜如此憎恨姜後,她此舉算是幫他出了口惡氣,姜煜又怎會不護著她?
“大膽!”姜後被無憂的做法驚的目瞪口呆,頓時氣急敗壞。她沒出嫁前,可是嬌生慣養的大小姐;出嫁後,又是尊貴的姜後。她向來是說一不二的,哪受過如此屈辱?無憂打的雖是宮女,可誰都知道那是她身邊的人,打她便相當於在動自已。
“晨曦這般瘦弱,膽子怎麼會大呢?”無憂故作不知姜後生氣道。
“陛下,晨曦為姜國打了這膽大包天的奴才,挽救了姜國的顏面,不知陛下要如何謝我呢?”晨曦笑言。
“朕不明白你這算是什麼挽救?”姜皇看在姜煜的面上,不想明面上動她,只好厲聲道。
“皇后的宮女與南國公主的婢女都沒能明白皇上的用意,便在殿上公然動手,這傳出去怕是會被眾人笑掉大牙的。”
“好在,這位姐姐打了公主的婢女,而我也相應打了回來,也算是兩清了。”無憂故意賣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