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知朕之意,那你說說,朕是何意呀?”姜皇被她弄迷了,問道。

“皇上為歡迎公主的到來,親自安排為其演了這場好戲,說了這麼生動的故事。她們竟然未能領會,還誤解了陛下之意,著實是她們的不對。”

“而皇后想來也沒明白皇上之意,居然讓人打了貴客的人。這傳出去,姜國的待客之道竟是如此,怕是不太好吧?”無憂繼續賣關子。

“那請問姑娘,姜皇陛下究竟是何意呢?”此時,墨香開口。無憂淡定的笑了笑,開始講姜皇“之意”。

“公主難道未曾看出陛下講的這故事是南橘北枳嗎?”無憂揚聲道,在場眾人皆聽得清清楚楚。

南橘北枳本是說同樣物種的橘子,長在南邊便是酸甜可口的橘子,而長在北邊便成了又苦又澀的枳。以此來說明環境的重要性。

以南橘北枳來比喻人,也有同樣的妙用。在南國,那人安居樂業,可到了姜國卻成了無惡不作的大惡人,這就間接說明了姜國環境惡劣。

而無憂以“故事”二字輕鬆言明,既解了南國的屈辱,也給了姜皇一個臺階。讓他有氣沒處發,他那憋屈的模樣,可真有趣。

“哦,原是如此,多謝姑娘賜教。青檸,還不向姜皇陛下道歉!”墨香讓青檸道歉,青檸看到姜皇那有怒不能發的模樣,這歉道的可真舒坦。

一切塵埃落定,無憂也回到了自已的位置。姜煜眼中的讚賞之情已然溢於言表,他倒是越來越想將無憂給探究清楚。

“能把皇上皇后氣成這樣,還找不到發怒點的,你可是第一個。”姜煜笑道。他才不在乎那是他的親人,他只知道,他們要是不開心,那他就開心了。

“謝謝誇獎!”無憂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看你方才那模樣,很是憂心那捱打的女子,你們之間可有什麼聯絡?”姜煜問道。

“本姑娘最看不慣的便是狗仗人勢的東西,見到了,不免出手教訓罷了。”這的確符合無憂的性子,姜煜這也沒了話。

————————

事情算是解決了,可經過方才的事,誰還吃的下?那氣氛簡直尷尬到了極點,偏偏無憂吃的很歡。不僅如此,她還時不時喂菜給姜煜。

姜皇看著姜煜同無憂呆在一起時,那真心的笑意,他心中也有了絲安慰。對於方才無憂的攪局,也不打算責罰了。可姜煜經歷過杜若之事,他害怕姜煜再次受到欺騙。故而,姜皇打定了主意,想要私底下試探無憂對姜煜的真心。

“父皇,兒臣從宮外請來了一位琴技絕佳的女子,不知可否傳她入內表演?”說話的是姜國四皇子姜瀟,若說姜煜是裝出來的花花公子,那他可就是真正的花花公子了。

若換在平日,姜皇早就劈頭蓋臉一頓亂罵,可經過剛才那事,他也得好好靜靜心。故而,便准許了他的請求。

只見殿外一白衣女子抱著琴緩緩而進,模樣傾城,一襲白衣襯的她出塵脫俗,恍若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讓人不免覺得,美人雖美,可只可遠觀,不可褻玩。

無憂看著女子,心中想到,姜國竟有這般容貌的女子。不免懷疑,杜若的才女稱號是從何處來的了。

“民女挽笙給皇上皇后及各位貴人請安。”挽笙跪地道。

姜皇略略揮手,她便起身。宮人搬來三張椅子,兩張供她放琴,另一張供她落座。一切準備就緒,挽笙便開始彈奏起來。

一曲《君不見》彈奏出了戀人之間相愛不想見的痛苦。曲調時而悠揚,時而低沉,將曲中的情感都恰到好處的演了出來。奏到一半,竟有蕭聲和琴。

只見墨香旁邊的一個男子站起身來,手中長蕭,有節奏的為挽笙合著音。二人恍若知音般,曲到了最後,本是憂傷的調調,卻從中聽出了尋到知音的快感。

男子是姜國的丞相,喚越諶。不僅雄才大略,還精通音律。挽笙琴技不俗,算是合了他的心意。故而,他才忍不住賣弄起來。

一曲終了,繞樑三日,怕是日後二人的合奏會成為眾人咂舌的樂子。無憂也學過琴,可她學的雜,雖說拿的出臺面,卻自認比不過挽笙。

“多謝大人和聲。”挽笙對著越諶道謝,越諶將她當做知音,溫和的對著她笑了笑。隨後挽笙抱著琴退了下去,而越諶也再次落座。心中卻不免想著,挽笙彈琴時的模樣。

“煜郎,方才的琴聲可真美妙。我聽聞六皇妃也善琴,不知你是否聽過,與方才的女子相比誰上誰下呀?”無憂問道,意在諷刺杜若的才女名號浪得虛名。

“方才那姑娘彈奏的是仙曲,怎是那種凡塵俗曲可比的?”姜煜道,倒也是將杜若貶的一文不值。

聽了他二人的話,杜若自然坐不住了。當下便起身,向姜皇請了旨意,對無憂下了挑戰書。在姜皇的面前,她可不敢對姜煜無禮,故而,這挑戰書就下到無憂身上。無憂向來不是怕事主,她想玩那她就陪她玩唄!

“承蒙六皇妃看得起,說吧,比什麼?”無憂豪言道。

“方才挽笙姑娘已然先聲奪人,我們若是再比琴技,怕也是徒勞,我看夏姑娘也會些武功,不妨我們比武吧!”看來杜若查過無憂,居然連她姓啥都知道了。

青檸聽聞杜若想與無憂比武,憋笑憋的肚子疼。試問宏秀山莊誰不知道,同無憂交手,下場可是很慘的。

“這可不公平。六皇妃自幼習武,我只會些皮毛,要是比武,我鐵定輸。”無憂故作抱怨。

“那你說比什麼?”杜若問道

“不如比射箭吧!每人三支箭,誰的箭離紅心最近,就算贏。”無憂提議道,她可沒打算在眾人面前露武。

杜若聽了,表示同意。既然是自幼習武,那射箭對她來說便非難事。無憂既然敢提,她自然敢應。可這殿中是沒有靶子的,故而,眾人便移駕練武場。

這練武場是皇子們平日習武的地方,不僅有靶子,也有擂臺。聽說,他們的武師考核他們成績時,便是讓眾人兩兩對戰。勝出的人為擂主,直到最後只剩一人。

眾人落座,隨著姜皇的一聲開始,杜若與無憂的比試也就開始了。無憂讓她先,她便只當無憂是害怕了,於是,輕蔑一聲開始了射箭。

杜若準頭不錯,三支箭都中了紅心。姜國的大臣們見了,無不誇讚於她。還有不少人勸無憂不要上前去自討其辱,甚至連姜煜都不太相信她。

“若是沒把握便認輸,有我在他們不敢嘲笑你。”姜煜在她耳邊輕言,那模樣像是戀人之間在說悄悄話。杜若轉頭正巧看到這幕,便藉著送弓打斷了他們的親暱。

無憂對眾人的質疑不予回答,接過杜若手上的弓,便站到了比試處。她要用實力向他們證明,他們眼瞎。

無憂拉了拉弓,覺得那弓的力度不夠,重新去尋了一把弓,這才開始表演。

第一支箭毫無難度,輕鬆射出,正中紅心,倒讓眾人唏噓不已。

第二支箭發出,穿透第一支箭,落在原本屬於第一支箭的位置上。而第一支箭碎成了兩半,掉落在地。

第三支箭時,無憂加大了力道。發出的箭不僅刺入了第二支箭的箭身,代替了第二支箭的位置,更將靶子中央的紅心刺下,紅心隨著第三支箭延後了幾米,落到了後面的牆上。

三箭一出,眾人咂舌。姜皇眼中竟閃現了滿意的神色,他倒是在想,若是無憂對姜煜是真心的。他倒是可以不介意其身份,願意成全他們。無憂看起來聰慧大方,若真的嫁給了姜煜,對他或許是一道助力。更重要的是,他相信無憂可以改變姜煜。

那邊姜皇正白日做夢著,這邊無憂輕蔑一笑,回到目瞪口呆的姜煜身邊,滿臉傲氣的看著杜若。只見杜若面如土灰,一臉不可置信的模樣。

——————

“三哥不如你我兄弟比比,也讓我賺回些顏面,可好?”姜澈眼見杜若落敗,知道她性子一向高傲,自然想要為她扳回一局。況且,姜煜先前便答應了他的挑戰,他自然不能錯過了。

“澈兒,朕看就用不著比了吧!”姜皇厲聲,他是害怕姜澈真的傷到姜煜。

“不勞陛下費心,比什麼,我應下便是。”姜煜可真沒給姜皇顏面,無憂表示,這性子她很滿意!

“我們在擂臺上比武,誰先落地就算輸如何?”姜澈提議道。姜煜做了一個請得手勢,隨後便先一步上了擂臺。

“皇上,打架很累的,贏了可有獎勵?”無憂道。在眾人面前討要獎品,目的是為了讓大臣們覺得,姜皇對這次比試很在乎。贏了的人,也算是大顯身手。那些大臣們怕又得擠破腦袋的去巴結了。

姜皇聽了,也覺得得有獎勵,故而,命德海取來了一個匣子,匣子裡面是兩塊和田玉製成的心形的玉佩,因是兩塊,故而稱為“同心佩”。

“父皇,既是同心佩,那便不能是一人可贏。兒媳有一想法,不知父皇可願玉成?”杜若又作妖,無憂咋覺得,自已被自已坑了呢!

“你說!”姜皇好像很有興趣

“我們不妨以男女共對的形勢來比試,若是哪方贏了,便證明二人默契高,那這同心佩倒也是拿的恰到好處。”杜若提議道。姜皇許是看過無憂的箭法,覺得她肯定還有什麼本事是他不知道的。故而,便同意了杜若的請求。無憂只好站到了姜煜身邊,與二人對戰。

“姜煜,你聽好了。這兩人都交給你對付,你若是贏了,我便送你一份禮物。”無憂道,姜皇想試她,她偏不讓他如意。況且,她倒想看看姜煜的身手。

“為了你的禮物,我定會全力以赴。”姜煜笑言。

“兄弟之間比試點到即止,萬不可真傷了對方。”姜皇還是不放心姜煜,他怕姜澈會假公濟私,打傷姜煜。

杜若帶著目的想要傷她,故而,比試一開始,她便朝著無憂攻去。可她還未碰到無憂呢,攻擊便全被姜煜擋下。姜澈趁勢而入,夫妻二人一塊攻擊姜煜。可姜煜行雲流水,動作流暢,全都接了下來。

姜澈見一時無法撼動姜煜,瞧見了他身旁的無憂,便故作想去攻擊無憂。姜煜為無憂分了心,姜澈夫婦便騰空而起,一起踢向姜煜。姜煜的身體立刻飛了出去,無憂見他就快落地了。

情急之下便扯下姜澈的腰帶,飛擲出去,姜煜抓住腰帶後,借力重新回到了擂臺。而姜澈因被無憂扯了腰帶,如今衣衫鬆散,見到了裡面的內衣。

姜澈乾脆將外衣脫下,隨後再全力應戰。無憂對姜煜是不太滿意的,就這兩貨的武功姜煜還打了這麼久,簡直就是廢物。

“雙龍出海,龍游九天,仙女散花……。”無憂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只好出聲相助。隨著無憂的指點,姜煜很快便將二人踢下了擂臺。

這是杜若自已提出的雙人對戰,況且無憂只是動了嘴罷了。故而,這可不算欺負他們。姜皇見姜煜贏了,滿臉的不可置信。他從不知道,姜煜私底下居然習了武功。不過,也正因姜煜先前需要顧及的事頗多,故而,不能專心練武,這才被那兩人牽制了這麼久。若是換做無憂,他們能不能在她手上過五招都是問題。

姜煜這算是打響了翻身的第一仗,姜皇本就偏心姜煜。先前若不是看他沉迷青樓,不學無術,他才沒有讓他管事。如今看來,他所有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姜皇自然是打心底開心。心中盤算著接下來該教他處理朝政了。

“你們贏了這場比試,這同心佩便賜給你們了。”姜皇吩咐德海送下去。無憂方要伸手去接,卻被姜煜搶先一步搶走。

姜皇見了,心中閃過一絲落寞。因為他知道,姜煜是不在乎他的獎勵的。先前的賞賜,他要嘛就直接拒收,要嘛便是明面手下,私底下扔了。故而,姜皇以為他又要將這同心佩給扔了。

“這兩塊玉佩光滑的緊,看去實在讓人不舒服。待我找人重新打磨一下,再贈給你。”姜煜以二人才能聽到的聲響道。

“行!”無憂本來也沒那麼想要,自然是隨他了。

“你方才不是說我贏了就送我禮物嗎?禮物呢?”姜煜問道。

“我是說了給你禮物,可我沒說今日給呀!等我哪日心情好了再說。”無憂難得的使小性子,耍賴道。

姜皇見他收下了,心中覺得寬慰,因他覺得,姜煜正慢慢接受他了。並且,他覺得,無憂真的可以使得姜煜改變,心中的大石頭自然也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