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我待不了太久

楚河山靠在門邊，看著林憶抱著小狐狸回來，親熱地打了個招呼，卻被側身而過的林憶懷裡的小狐狸扇了一尾巴。

楚河山揉了揉鼻子，道：“也不算是坑你吧。”隨後一屁股坐在了林憶身邊的椅子上。

林憶環顧了一下四周，問道：“師父呢？”

“這幾日雲霄宗會很忙，你師父他還在處理。”楚河山接著一臉八卦地問，“和燕珏聊得怎麼樣？”

林憶仔細回想了一下，說道：“不歡而散。”

楚河山驚訝：“怎會？如今事情都在變好，那小子又出什麼貓膩，連自已老婆孩子都不管了？”

林憶顯然是習慣了楚河山的粗鄙之語，只是嘆了口氣，沒有多作反應：“是我的問題。”

“憶兒你……？”

“是林無衣。”

林無衣輕嘆道：“林憶已死，師叔日後還是叫我無衣吧。至於燕珏，我已經讓他回魔界去了。”她看了楚河山一眼，道：“蒼澤想要我的內丹許久，忍了這麼多年知道了破綻不會善罷甘休，日後我依舊是林無衣，上仙的遺體和內丹還在禁地看管。”

“你是想引誘蒼澤上鉤？”

“燕珏穩住魔界與他分庭抗禮，他與燕珏的交易破裂又加上兩軍對壘討不了好處，為了取勝，他定會尋別的法子來取內丹……”

楚河山道：“他二人對峙不失為一件好事，有你坐鎮雲霄宗，誰都不敢來犯人間和修真界。你為何又要殺了蒼澤？你是想穩住燕珏的位子？還是？”

林無衣悠悠道：“並不是，只是我在這裡待不了太久……”

一時間兩人之間氣氛凝重，李煜城恰巧來到門外，聽到這話隱了身形躲在門後。

許是聽到好不容易回來的小師侄要走，楚河山叩著座椅的手指越發急促：“沒有別的可能嗎？”

林無衣嘆道；“我沒辦法一直庇佑這裡。我得去九天外，盡我未盡的責任。魔界需要一個真正的主人，一個不會來犯修真界，對人間產生威脅的主人，僅僅是削弱雙方的力量遠遠達不到真正的和平。”

楚河山還在挽留：“無衣，我知道你不想去九天外，我們都支援你。你又是何必？”

林無衣低下頭：“我答應過天道……”

“可你明明不想去！”忍受太久林無衣的無奈語氣，楚河山終於爆發，站起身氣急敗壞地跺腳，“去他孃的狗屁天道！你不想去，誰都別想逼你！”

“師叔……”

林無衣的輕喚挽回了楚河山的一些理智：“天道對我已經足夠仁慈了，是我自願的。”

楚河山聽了這話就來氣，又皺著眉頭追問：“好孩子你告訴師叔，林憶留給你的，究竟是什麼？天道到底和你說了什麼？你重生，是不是因為你答應了他什麼？”

林無衣沒有回答，只是問道：“您以前也很希望我去，為什麼現在又要阻攔？”

為什麼？自然是因為不想看到你再出事！

無論林無衣與天道達成了什麼交易，作為神能夠重生，入輪迴之道本就是逆天而行，現在天道要收回報酬，至於報酬是什麼，楚河山不敢想象，更不敢讓她去。

楚河山緩了語氣，換了個問法道：“你應該知道，師叔在你很小的時候就見過你，你可知道師叔為什麼沒有帶你回雲霄宗？”

“我都知道，謝謝師叔讓我能做二十年的人。”

“……我不希望你像前世那樣痛苦。你前世是被我和你師父推到這條成仙路上的……”

“可那就是我的命……”林無衣補充道，“天命。”

楚河山想了想，又挽留道：“那孩子呢？你要去九天外，那孩子呢？”

林無衣默默地摸了摸自已看似平坦的小腹，說道：“所以我要在他出生前解決一切。”

“你！你是想把孩子拋下不成？”

林無衣心意已決，任楚河山磨破了嘴皮子也無法挽回，楚河山自知拗不過她，又不願二人好不容易見面就鬧得不歡而散，只好吩咐下去，傳出了雲霄天尊遺體無礙的訊息。

楚河山坐回椅子上止不住地嘆氣，林無衣卻還有閒暇，問起了這位師叔鐵樹開花的事。

“小孩子別問那麼多。”

“那位小郡主恐怕比無衣大不了幾歲吧……”

好在楚河山終究還是看開了，既然事情還未發生，不如趁此機會暫時忘卻。因而叔侄二人打鬧一會兒，暫時將還未到來的離別苦痛拋在腦後。

門外的李煜城聽罷默默地退了出去，林秋白耳朵撲閃了一下，仍然裝作假寐。

然魔界的戰場卻不如雲霄宗那般平靜。

卻說燕珏回到魔界，蒼澤果然因為燕珏失信而大發雷霆，帶著手下的十萬魔族欲前往人間抓凡畜祭祀，振奮軍心。

燕珏這次聽了林無衣的話，派出手下阻攔，雙方便在赤淵打了個不可開交。

期間手下魔族也曾無數次想要提議燕珏抓凡畜祭祀，卻被燕珏以我魔族實力強悍，不需要外界證明來堵了回去。

雙方交戰日久，燕珏背後有云霄宗暗中助力，蒼澤頗覺交手困難，屢佔下風，果然又打起了雲霄宗禁地裡內丹的主意，可卻苦於雲霄宗守衛森嚴，居然無論如何也尋不到缺口。

正苦惱著走投無路，有一個雲霄宗的小弟子投誠，自稱是楚河山的徒弟，仰望蒼澤已久，願意帶他進雲霄宗。

蒼澤向來有勇無謀，只醉心於修煉功力，果真上當。

喬裝好的李直便領著蒼澤進了輕居後的暗道。蒼澤毫不猶豫地直奔禁地而去，被藏在冰棺內的林無衣等人當場擊殺。

至此，浩浩蕩蕩的魔界叛軍群龍無首，很快便被燕珏收服。

燕珏更是趁此機會重新立威，為魔界新立了許多規矩，不由讓眾人感慨魔界最惡毒的魔尊居然要從良？！

只是這一來一往，雖然迅速，但也花了兩個多月才平息。

為見師尊幾欲瘋魔的燕珏終究還是忍不住等到一切徹底安穩，在一個無人知曉的夜晚來到了內丹真正所在的輕居，叩響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