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泥瓦匠之死
大理寺少卿遊之無畏與無悔 賢崽兒 加書籤 章節報錯
邱慶之無辜地再次看向她,兩人都是沒忍住一起笑出了聲。
“姑娘!”
翠扇的聲音打斷了兩人,剛剛邱慶之上去找人的時候讓她留在外邊了。
四月聞聲看去,就見那丫頭滴溜溜的黑葡萄眼在兩人身上打轉,一臉壞笑地看向她的腰間。
正要問她壞笑什麼,就感覺到一直箍著自已腰的手臂撤了回去。
奧,不用問了。
邱慶之輕咳一聲,默默地離四月稍遠了些,端的是一副不動聲色,只是那滴血般的耳朵尖讓四月看的分明。
四月覺得邱慶之這樣還怪可愛的,連剛剛心臟那異常地跳動都被她忽略了。
她用食指戳了戳翠扇的小腦袋瓜:“去牽馬車。”
“是,姑娘。”
翠扇被支開,邱慶之也自在了些,四月轉向他。
“今日勞煩將軍跑這一趟,改日定要答謝。”
這話本就是四月習慣性地客套兩句,只是不知道觸到了邱慶之哪個奇怪的穴位,他的面色一下子就沉了幾分。
邱慶之眉心輕蹙,直盯的四月發毛,還好在四月頂不住之前他開口了。
“你能記得來知會我,我還是很樂意的,以後這些話就莫要再說了。”
四月老實地點了點頭,就聽邱慶之接著說。
“再者,你讓我喚你四月,你怎還喚我將軍。”
他的眉毛彎成一個不悅的弧度,微垂著眼簾居高臨下地看著四月,頗有壓迫感。
“將軍是你的官職,我不喚你將軍那喚你什麼?”
四月默默地想,我要是喚你相公,怕是你不敢答應。
當然,在調戲人這方面,她是思想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如此大逆不道的話她可不敢說出口。
但就在她神遊的時候,邱慶之依舊沒有開口,只是盯著她。
四月試探性地開口:“邱......邱慶之?”
邱慶之站直了身子,舒展了下有些緊繃的肩膀:“嗯,我一會還有公務,就不送你了,以後若還有這些事,記得來尋我。”
四月乖巧微笑,目送邱慶之離開後便上了馬車。
車簾被掀起一個角,翠扇毛茸茸的小腦袋鑽了進來,看著她嘿嘿地笑。
四月支著腦袋掃了她一眼又閉上了眼養神:“想說什麼就說吧,別憋著了。”
翠扇這小丫頭跟了她有段時間了,負責她的生活起居,辦事利索還體貼。
最開始的時候小丫頭總是很怕她,所以憋著勁用心照顧她,但到底是將她的性子摸了個半透,知曉她比較隨意,之後便越發活潑了起來。
那時候四月才發現翠扇是個小話癆,賊能嘮叨,還憋不住事。
這不,翠扇一冒頭,她就知道這丫頭又有話要說了,若不讓她說出來,她能和個遊魂一樣在你身邊晃悠。
“嘿嘿,姑娘,這邱將軍就是咱們的姑爺了嗎?”
四月險些被自已的口水嗆到,蹭地就睜開眼瞪了那沒大沒小的丫頭:“瞎說什麼呢你!”
被瞪了的翠扇委屈地癟癟嘴,就這也沒堵住那張嘴:“邱將軍都撫姑娘的腰了,翠扇還是第一次見哪個男子和姑娘如此親近,哎呦!”
一個花生準確無誤地落在了翠扇的腦袋瓜上,把她砸出了簾外,這下也讓她老實地閉嘴了。
沒了翠扇在耳邊嘀咕,車內再次安靜了下來,只不過四月倒是不像之前那樣平靜了。
在現代時,四月還對愛情這種事情有所期待和嚮往,但來到這裡之後,時間帶來的不僅僅是成長,還有對情感的麻木,當然也包括愛情。
這也是為何她喜歡也樂於去見證這世間百態,這樣才會讓她覺得自已還活著。
同樣的,也正是因為麻木了,她可以讓自已全身心地投入到當下的經歷和情感中,也可以讓自已瞬間抽離每一段過往。
這點,對於她這種時常需要轉換身份的人來說,不算壞事。
但即使是這樣,她同樣也知道,愛情這東西不能輕易的碰,所以以往就算有心悅於她的,她也沒有過多交際。
這次為了能儘快接近邱慶之,也是為了找一個合理的理由給外人看,她選了最笨的辦法,說自已心悅於他。
目的是達到了,四月卻有些後悔。
邱慶之是赤忱之人,她如此騙他,若是沒當真還好,他們還能做朋友,可若是當了真,她該怎麼辦,會不會真的傷到他?
四月揉了揉抽痛的太陽穴,回憶著近日邱慶之與她相處的細節。
她不算敏感,能感覺到邱慶之對她態度的軟化和轉變,但這其中有沒有男女之情,她還真不確定。
“還是找個機會說清楚吧。”
就在四月嘀咕的時候,這邊邱慶之已經帶著金吾衛去往大理寺提人了。
上官檎對此十分不滿,看著身邊這個金吾衛的邱將軍,覺得他眼不是眼嘴不是嘴的。
她大步走近李餅,企圖從她這裡尋求共識:“李少卿,邱將軍又來我們大理寺要人了。”
邱慶之看向這個牙尖嘴利的上官少卿,一臉純良嘴倒是厲害的不行,以往雖然同朝為官,但少有接觸,竟不知她是這樣的性子。
“上官少卿此言差矣啊,邱某也是為了破案。”
李餅不懂兩人在說什麼:“邱將軍究竟有何貴幹。”
邱慶之轉向李餅:“之前大理寺複核刑部員外郎案查處的人犯,金吾衛恐怕要暫且借用一下。”
李餅眉頭皺起,邱慶之來的時機實在是巧:“為什麼?”
上官檎輕笑一聲:“這還用問嗎,這人要麼是金吾衛牢獄裡逃出來的死刑犯,要麼就是與金吾衛所查案子有關,邱將軍想要從大理寺提人,什麼理由編不出來。”
邱慶之雖然懶得同這個小丫頭計較,但卻也不樂意一直聽她暗諷,誰知道這上官少卿為何如此針對他。
“我需要找理由嗎?邱某不過是為了神都的長治久安,略盡綿力罷了。”
“那是自然,邱將軍手裡掌管著上萬金吾衛,統領神都治安,哪怕是空口白牙,沒有任何憑證,也照樣說一不二。”
“說一不二,那怎麼比得上令尊,兵部尚書,上官璉,上官大人,兵戈伐謀,萬里戎機,多少將士九死一生,也不過是大人的一言之間罷了。”
說白了,邱慶之雖沒與上官檎接觸,但同她的父親倒是沒少交際,他也不待見她父親,早聽聞父女倆有些隔閡,現在用來刺這個上官少卿正好。
果然就見上官檎臉上的表情變了,淨白的小臉上染上惱色:“你這話什麼意思?”
眼見兩人劍拔弩張,李餅心裡著急去看那泥瓦匠,迅速打斷了兩人的鬥嘴:“邱將軍,即便是在聖上面前,大理寺也是法度所在,大理寺沒有審完的犯人,沒有交給旁人處置的道理吧。”
邱慶之難得洩了氣勢,他自是聽出了李餅的戒備和警告,他們何時竟只能這樣說話了。
但泥瓦匠牽扯著一枝花的案子,被永安閣把持,他不能退步。
還未等邱慶之開口,一人慌張地跑來:“不好了!那個泥瓦匠死了!”
眾人皆是一驚,匆忙趕往監牢。
泥瓦匠死相可怖,要等仵作進行驗屍,只是邱慶之看這潦草的手法,心下已經有了猜測,一枝花動手了。
果然,仵作那裡有了結果。
“回大人,此人剛斃命不久,因流血過多致死,罪犯用利器在其胸膛留下了十幾道傷痕,皆深可見骨,手段極其殘忍。”
邱慶之看見了泥瓦匠鮮血淋漓的嘴巴,裡邊的牙齒已經被拔掉了。
他心中冷哼一聲,暗道記仇的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