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匆忙出門是要趕去醫館,木望飛醒了。

但,看起來神智受損,並不能清晰地闡述他經歷了什麼。

待四月為其施針之後,木望飛嘴裡開始嘀咕著什麼話。

changling......

除此之外再無他話。

四月思索良久,也不知這兩字為何意。

前幾日,三四去跟蹤那個大機率是送木望飛來的那個人,回來是收穫不算大。

那個人應當是位女子,身材嬌小,行動靈活,且極為敏銳,有很強的反跟蹤意識。

三四跟著的時候那女子可能有所察覺,利用城外相較複雜的地形將兩人甩開了。

為了不被女子發現,三四沒敢再向前跟,便回來覆命,這幾日還在那個附近尋找蹤跡。

四月沉思片刻,招手將暗一喚了出來。

“changling,不確定是哪兩個字,將這個訊息傳給三四,讓他們留意些。”

“姑娘!”

房門被敲響,翠扇臉色不太好地進來了。

“姑娘,霄銀坊的流芳尊派人來請姑娘,說是邀去雲客軒一聚。”

翠扇自然知道前幾日他們來醫館找事,現在居然還敢來請自家姑娘,顯然沒安好心。

她臉臭的要命,四月倒是心情還算美麗。

不怕他霄銀閣找事,他們若真的不找木望飛了,那才是真的讓她頭疼。

四月繞了繞鬢角的碎髮,臉上有些嘲諷:“還尊呢,臉倒是不小。去應下,我去會會他。”

臨出發之前,四月突然止住了步子,有些糾結。

這次去雲客軒可算是深入敵營,自家姑娘都不打算帶護衛,雖說知道有暗衛,但翠扇還是緊張的要命。

四月一停,這小丫頭就撞到了她的身上,險些給她頂出去。

“啊!姑娘!”

四月默默站穩,拍了拍翠扇的腦袋讓她冷靜些。

“你去,和邱將軍說一聲。”

翠扇一愣,反應過來之後立即欣喜地應下,連應和都忘了便跑了,這若是有邱將軍護著,姑娘定會安全些。

四月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尖,說實話,她不是很習慣做什麼要同人報備。

她雖說手下不少,但到底都是她下命令,說白了都是她自已解決一切問題,解決不了再說解決不了的事。

但那晚邱慶之臨走之前,硬是讓她應下了有什麼行動一定要通知他,不然他就拒不配合,自已去對付永安閣。

當時的四月滿臉問號,不知道他這突然的一出是什麼意思。

他居然拿自已來威脅她?

好吧,她還真就吃這套,她的目的不就是救下邱慶之他們嗎?若這二愣子又鑽回去那個牛角尖,自已去莽,那她做的一切不就成了笑話?

四月看著眼前和她硬氣的邱慶之,居然有一種看自家熊孩子的無奈,全當他是在關心自已的安危。

她扯出一個假笑應下了,邱慶之才一臉滿意地離開。

剛剛她突然想起這事,雖說現在還不確定此事是否和永安閣有關,但還是決定去通知他一聲,倒不是覺得自已應付不了,而是省的發現真有關係的時候被邱慶之翻舊賬。

四月到達雲客軒的時候,一個候在外面的男子便立即迎了上來,滿臉的諂笑,把姿態放的極低。

“久聞四月姑娘大名,這邊請,尊主恭候姑娘多時了。”

四月掛上應付外人的那副面具,冷若冰霜,看著便拒人於千里之外,不過她確實也懶得和他們多費表情。

這人將他引進房間之後,便將門關上守在了門外,他們倒是沒想到這位四月姑娘敢隻身前來,還以為要費些口舌。

“四月姑娘,久仰。”

屏風之後隱約可見一人影,聽四月進來,便開了口,但顯然沒想著要露面。

桌上擺的是雲客軒最好的茶,香氣沁人心脾,四月不客氣地坐下。

“久仰不敢,四月可沒聽過你這麼一號人物,大概是四月孤陋寡聞了。”

“你!”

屏風後那人顯然沒想到四月開口就這麼嗆,呼吸都粗重的幾分。

但他還是壓下了怒氣,輕笑一聲:“四月姑娘說笑了。”

四月懶得聽他廢話,這種臉面都不敢露的傢伙,陰暗到不行,多說幾句話都覺得晦氣。

“直說吧,找我來有什麼事?”

“姑娘豪爽,那在下便直說了,前幾日在下的僕從受了些傷去姑娘的醫館求醫,那僕從我用的還算順手便差人去接,沒想到手下的人愚蠢冒犯了姑娘,在下向姑娘賠罪,但還請姑娘將僕從交還與在下。”

四月向那屏風看去,這人嘴上說的客套,可那透出來的影子可是傲慢的狠,倚在那靠背上,她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看來這就是霄銀坊的風格,從上到下都是面上一套背地裡一套,虛偽的很。

不過一般態度放在這裡,這事應該就成了。

可他搞錯了一件事情,四月壓根就不可能把人給他,他就算真的是給四月跪下,這事也成不了。

四月冷哼一聲:“求人辦事,你還藏頭露尾,想得倒是挺美。”

流芳尊一下子就坐直了身子,咬牙切齒地說:“姑娘這是何意?”

“呀,你這長得醜不敢見人就算了,怎麼耳朵也不好使?”

在流芳尊罵出聲音之前,四月又接上了話:“你那嘍囉沒和你說嗎?人早走了,沒在我這兒,你這茶,白請了。”

流芳尊重重地拍打了下扶手:“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此事可不是你一個小小醫者可以摻和的!”

守在門外的人開啟門就圍了進來,虎視眈眈地看著四月。

四月依舊坐在凳子上,絲毫不受影響:“是我太高看霄銀坊了,你如此低調地請我喝茶,不就是不想驚動第一樓的主家,這就裝不下去了?你怎麼知道主家不會為了我這個小小醫師出手呢?”

沒想到吧,主家還是她,惹到她,你算是惹到鐵板了。

她倒也是真高看他們了,還以為這個什麼尊能厲害些,也不過是蠢貨一個。

“姑娘現在孤身一人,要看清形勢,若是被我的手下傷到了就不好了。”

“是嗎?誰說她是孤身一人?”

還未等四月再有什麼動作,門外響起了邱慶之的聲音。

一個人影從門外砸了進來,磕在四月的腳邊,被她嫌棄地躲開了。

她抬眼便見邱慶之順著被他砸出來的道緩步走進來,實在是優雅至極,見她望過來,還輕輕挑動了下眉尾。

“不知本將軍在,形勢可有變化?”

邱慶之站到了四月的身旁,顯然一副要替她撐腰的架勢,四月也識相地閉嘴任由他發揮。

“邱將軍這是何意,還望將軍莫要多管閒事,惹得閣老怪罪。”

流芳尊是一點也不打算藏了,直接就將閣老搬出來企圖讓邱慶之不要插手。

邱慶之聞言裝作疑惑地看了看四周滿屋子的人:“閣老?”

“本將軍只不過是來看看流芳尊找在下心悅之人有何事,難道,閣老也與之有關?”

流芳尊自然不敢明說,被邱慶之反將一軍,氣的人都抖了。

邱慶之回身攔住四月的腰身:“本將軍看閣下應當沒有什麼要同四月商議的了,那我們就先走了,以後有什麼事直接來找本將軍就好,不必打擾四月。”

他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淡笑著對屏風的地方說:“四月這裡有不少生肌活血的藥,閣下不妨閒暇時去看看。”

“告辭!”

四月任由邱慶之攬著她大搖大擺地離開,眼尖地看見那屏風上的影子抖的都成篩子了。

她好奇地湊近邱慶之的耳邊:“你最後是什麼意思,他看起來要氣炸了。”

邱慶之垂首看了一眼滿是好奇的她,也學著她小聲地說:“那流芳尊幼時被老鼠啃掉了半張臉,從不見人。”

四月恍然,怪不得他躲躲藏藏,她的藥可幫不了他,邱慶之必然知道,就是純純戳那流芳尊的傷口罷了。

她微微眯起眼:“邱慶之,你好壞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