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輕雪。

她渾身沒有一塊好皮,鮮血淋漓,極為嚇人,跪地痛苦的喚道。

“世子!”

可江玄關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孩子怎麼了?”

輕雪這麼慘,豈不是代表他的孩子出事了?

他不能再生了,不管是知畫還是輕雪的孩子,他都想要保住!

“沒了。”

輕雪一步一步攀爬上來,身後是蜿蜒的血印。

“都是她。”

她指著賀語卿,哀哀的哭泣。“都是因為她。”

“因為我什麼?”

賀語卿回頭看她,似乎好奇她能說出什麼來。

因為事發突然,輕雪指了半天,什麼都說不出來,只能求救般的望向了香姨娘。

“舒先生管控侯府藥房,輕雪用的安胎藥也是從藥房中取出的。”

香姨娘躬身上前,“但用上了安胎藥,胎兒卻越發的兇險。”

她隨口胡謅,“想來,定是因為有幾日,她經過登雲閣,被舒先生誤會她看到了什麼不該看到的,才暗自下手。”

“而且……”

香姨娘盯著地板,放出了最後一個絕殺。

“舒先生既對一個孕婦如此心狠,必定會同樣對世子!”

輕雪的傷並不能讓上位者震動多少,但江玄的身體卻能!

“玄兒。”夏虹果然急了,追問道。

“服了他的藥,你身體有沒有好轉?還是說——”

“孩兒從發病那日起,身體狀況就日夜變差。”

江玄妒恨健康的沈舒,一口就承認了下來。

“是他診的我病況,是他一手療養,也不許別的府醫靠近,我早就懷疑了,是不是他故意將我弄成廢人,好和賀語卿雙宿雙棲。”

他狠毒的磨著後槽牙。

“吃侯府的,用侯府的,連我的女人也不放過,你該死!母親,你幫我殺了他。”

隻字不提如何處置賀語卿。

沈舒指尖亮光一閃,銀針露出,殘酷轉頭。

誰都不可以懷疑他的醫品!

江玄倒下,雖有他的助攻,但終歸還是因為自已不節制,而且他也盡心盡力醫治了,不然江玄起碼要在床上躺個幾年。

沈舒恨恨。

真還不如讓他躺著呢!

“你們可以汙我,叱我。”

忽然,賀語卿淺淺開口了,“但不能說他,舒先生本閒雲野鶴,願意停留下來也是為了老太妃,其餘的事情本就是多加給他的,他不抱怨,你們還要殺他?”

“說你,你不吭聲。”

江玄難掩醋意,“說他的不是,你就急了?”

賀語卿還在爭。“永安侯府就是如此待客之道?”

“好好好。”

夏虹一指屋內的沈舒,怒道。“我就讓你看看什麼叫做待客!來人!將他給我拖出來!”

她又看了眼賀語卿,“你怕是忘記了自已的身份,以為侯爺給了你側妃的身份就一步登天了,就算你和老太妃命格繫結又如何?”

“侯夫人也打算殺了我嗎?”

賀語卿不疾不徐,柔聲相問。“包括舒先生,你都要殺?”

“當然。”

夏虹高傲的揚起脖子,“殺你們兩個螻蟻還不簡單?”

“即便殺了我們,老太妃會馬上死?”

夏虹已聽夠了拿老太妃當做盾牌,狠絕揮手。“誰說一定會呢?說不定你們死了,老太妃立刻就醒了,畢竟你們這對狗男女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母親!”江玄還捨不得賀語卿,“留下賀語卿給我。”

讓他們兩人死在一塊也太便宜他們了!

夏虹寵他,便揮手讓家丁先對沈舒動手。

“舒先生。”

賀語卿忽然喚道,“你走吧,這是他們自已的選擇。”

什麼選擇呢?

赴死的選擇吶。

沈舒略頷首,一揮袖,手中銀針盡出,將破入門內的家丁全部撂倒。

而他,則瞬息就沒了蹤影。

“跑了?!”

夏虹捉拿沈舒失敗,便將所有怒火都發洩在了賀語卿身上。“那你就替他受死!”

床鋪上的知畫咳嗽著恢復了說話能力,沒有沈舒的威脅,她迫不及待的開口。“侯夫人,世子,他剛威脅我要剖腹取子。”

她捂著臉哭著道。

“世子,你就這一個孩子了,你要保護他!”

這麼一求,將江玄的求情皆都堵在了喉間。

美人還會有,他的孩子才是最要緊的。

他沉默著靠著椅背,不吭聲了。

夏虹卻更心狠一些。

“死也分不同的死法。”

她陰毒,“賀語卿,你就好好享受凌遲吧。”

將賀語卿身上的肉一片片割去,悽慘而死,才對得起沈舒在府內做的事,才對的住江玄如今同個廢人般的樣子!

不知是不是賀語卿反應遲鈍,她宛若沒有聽見般,盯著輕雪看了又看。

看得輕雪頭皮發麻,連頭都不敢抬。

“你這血——”

賀語卿忽然莫名的笑了,“不覺得有些癢嗎?”

“你說什麼?”

輕雪慌亂的看向別處,“這是我——啊!”

她猛然往地上一滾,如同條蛆蟲般在地上扭著,拼命蹭著想要緩解突如其來的癢意。

不夠!

越蹭越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