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莫然的退出,遠帆工作室又少了一員大將,原本由莫然負責的工作無人代替,這令遠帆傷透腦筋,不知有誰頂替他來完成這份工作。

正自傷懷之際,愈靜當仁不讓為遠帆毛遂自薦,“這個設計師的位置非我莫屬。”

“你!”當愈靜自信而驕傲的出現在遠帆工作室時,所有人都為之一振,當即表示熱烈的歡迎,“歡迎林愈靜小姐加入遠帆,為遠帆的業績再創新高!”

次日宋嘉玲便發來了宋氏集團工裝的細節要求,愈靜看過之後開始了她創作的道路,經過不眠不休的幾天幾夜,終於設計出一款高階大氣內涵深厚的服飾,她亦將最後的成品發至宋嘉玲E—mail,並表示如若不認可可以再改,直至宋氏滿意為止。

而沁梅為品牌代言,穿上愈靜設計的服裝拍攝樣品,在沁梅的詮釋下這套服裝十分得體端莊,銀色系的顏色還多了一份典雅,頗顯得設計者匠心獨運,品味超凡。

正忙的不可開交之時,依雨的一通急電打破了往日的寧靜,“哥,爸爸病情又加重了,送去醫院急救,你趕快過來看看爸爸。”

“我知道了,我馬上過來。”

愈靜忙問何事這麼緊急,聽聞江洪海病重便趕緊讓他去醫院,“這裡有我呢,你只管去吧。我深知什麼叫做子欲養而親不待的痛楚,希望你不要留有遺憾。”

遠帆連忙放下手頭工作趕往醫院探視父親。

病床上的父親蒼白消瘦,瘦骨嶙峋的胳膊上一根根青筋突出,看來異常可怖,眼底也是一片青蒼,樣子可憐而憔悴。

“爸!你好點沒?難受嗎?”他強烈抑制著悲傷的情緒問道。

“爸沒事,沒事,”說著又劇烈的咳嗽起來,瘦削的胸口劇烈的起伏著。

“爸你別說話了,快好好休息,我不吵你了。”

江洪海又似睡非睡的閉著雙眼,內心百感交集,看到兒子這麼孝順,心中無比欣慰,看來他沒有白疼這個孩子。

李金桂見遠帆過來,“到現在才過來,還表演的深情款款,昨天老頭髮病兇險的時候怎麼看不到你人影?要不是我把你爸送來醫院,後果不堪設想。”

依雨即刻反唇相譏,“哥哥工作太忙,你一個家庭主婦整日無所事事,做這麼一點小事就叫苦叫累,再說爸待你不薄吧。”

“再忙,也不能把它做藉口推卸責任,當初林霄跟老頭子離婚另嫁他人,若不是我一日三餐茶茶水水伺候,你爸一個人能行?做人不能不講良心,我沒有功力也有苦勞啊。”

“那爸虧待你了嗎?他掙錢給你花,又是贈送豪車又是節日禮物,難道你不應該對他好嗎?”依雨到底伶牙俐齒,說的金桂無言以對,默默轉身不再理睬遠帆兄妹倆。

這時,落蘅落梅兩個不期而至,依雨便告別了父親繼母獨自出了充滿消毒水氣味的醫院,迎著冬日的蕭瑟北風孤獨行走。

不覺走了許久,漫天枯黃的梧桐飄落,如一隻只黃色蝴蝶寂寞蹁躚,倏忽又墜入塵埃裡,零落成泥碾作塵。

“依雨,告訴你一個訊息,國慶節我會與焦陽舉行婚禮,到時你一定要來啊!我們最需要的就是你的祝福了。”紅霞的話彷彿一把把利刃刺痛著依雨千瘡百孔的心,刺的血肉模糊慘不忍睹。

“誰要參加你們的婚禮!林紅霞,你就是這麼的不要臉,預祝你們白頭偕老,等到多年後依然還可以恩恩愛愛,那才算好的呢!”

……

落蘅撥通紅霞的電話,詢問她關於依雨的事情。

“我已經向她攤牌,估計這次是真的刺傷了她,我看她彷彿很傷心欲絕的樣子,短期內是不會再對公司的事上心了。”

落蘅陰冷一笑,“要的就是這個效果!”

果然,依雨在接到紅霞結婚的訊息後遠赴英國,並自動放棄江氏集團總經理的職位,在一個風雨飄搖的黃昏召開董事會,稱不再接管江氏,另請賢能。

董事會一致推選落蘅為總經理,代替依雨管理公司,落蘅還假惺惺的讓依雨留下,稱公司不能沒有她,其實他巴不得她早點下臺好給自己讓位。

可惜依雨去意已決,任誰都沒有辦法說服她留下,於是在一個薄霧氤氳的清晨乘機遠渡重洋,帶著些許傷感和悔恨,暫時遠離這個令她傷懷的故鄉,追尋一份嶄新的全新的世界。

……

遠帆從醫院回來,又獨自來到小河邊觀賞夕陽紅帆,來祭奠憂傷而悽美的過往。

“遠帆?遠帆?”

一聲清脆的呼喚,原來是愈靜來到,“江叔叔的病沒什麼問題吧?”

“還得住院觀察。”他沒精打采的說。

“從小,在我眼裡爸就是一片汪洋大海,而自己則是那片汪洋大海里的一葉帆船,渺小孤獨飄零,依附於大海之中。如今我已經長大,而他亦已經老去,總覺得他是那麼偉岸而堅強的,還有海納百川的胸懷,相比之下我實在是微不足道的。”

“紅帆雖小,沒有了海它還怎麼啟航,帆與海總是誰也離不了誰,就像你和江叔叔那樣。”愈靜在一片斜陽下籠著一層淡淡的金光,落日餘暉淺照著他們二人詩意的輪廓,顯得渺遠而朦朧,是那麼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