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天井,幾個骨瘦如柴的青年人被鐵鏈拴在地上,他們身上裹著一層厚厚的汙垢和血跡。傷痕鞭痕肉裂開,多處傷口已經化膿,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腐臭味。不少人眉頭緊鎖已經昏迷,睜著眼的人也是空洞無神,彷彿活著只剩無盡的煎熬和折磨。

掌櫃並沒有在他們身邊逗留,徑直走到一個陽光曬不到的角落。那有一個被黑布罩起來的鐵籠。他猛的拽開,裡邊的人被突如其來的陽光刺的眯起眼眸,瞳孔收縮。他比籠外的人傷的更深,綁的更牢,但他的眼神卻異常冰冷生猛。讓沈南與想到她參加首輔夫人生辰宴上的鬥獸遊戲,被眾人圍殺的老虎,傷口深見骨,也不曾屈服,戰鬥到最後一口氣。

沈南歸的心被這些人觸動著,她感受到了一股強烈的憤怒和不甘。年幼的她無法忍受眼前這樣的場景,胃裡一陣翻湧嘔吐起來。她無法消化這一路上生靈塗炭的場景,也不明白為何無辜的生命要被如此摧殘。無法理解人的生命為何能變的如此輕賤和脆弱,但八歲的她第一次體會到了什麼是戰火,什麼是人禍,人會吃人。

沈南與渾身發抖,万俟琰抓他做什麼?自己是不是也會如他們一般?

万俟琰瞥了一眼正篩糠的沈南與,知道她在想什麼,而且戲謔的對著她說

“不知道這的掌櫃的,收不收啞巴?”

沈南與現在深知實力決定權力,現在弱小的她,並不能成為万俟琰做決定的依據,甚至還可能變成他的盤纏,要救這些可憐人得另尋辦法

万俟琰看著鐵籠裡渾身血汙不辯模樣的小童,朝掌櫃問道

“你想開多少錢?你怎麼證明他就是蠱童?”

“這當然不難辦”

掌櫃還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樣說道,並對身旁的夥計揮了揮手。沒一會兒,拿來一個麻袋,麻袋裡邊有東西不停蠕動,夥計乾脆利落的彷彿幹了無數遍,迅速地開啟麻袋,將裡面的東西倒進關著蠱童的籠子裡,原來麻袋裡邊是數十條顏色各異頭像三角烙鐵一樣的蛇。

那些蛇交錯蠕動,所有的蛇都落在了籠子裡那個蠱童的頭上,沈南與不忍心去看,把頭撇向一邊,下1秒就被万俟琰掰了回來。神奇的一幕發生了,毒蛇並沒有像預想那樣對他進行啃咬,而是迅速逃竄。

夥計這時又吹起了一種奇怪的哨子,聲音不大,像是水壺燒水水蒸氣從壺嘴往外冒的聲音。隨著聲音響起四散開來的蛇停止了爬行,又被一個一個拽到袋子裡

万俟琰看著那個哨子想著這真是人才人輩出,這哨子他只在南疆的情報裡聽說過,是一個少數民族他們可以透過哨子控制蛇蟲鼠蟻的行動,然後變成他們的武器,但是這個部落已經在10年前被南疆的女王剿滅了,沒想到還有族人留存在世。

把老闆殺了帶走蠱童和夥計

縱然心思百轉万俟琰言的臉上依舊掛著淡淡的微笑,由掌櫃看著他這個表情還以為對蠱童很感興趣,而且看他們穿著,雖然不是很實行的款式,但是料子卻異常柔軟,覺非平常商賈。

尤掌櫃趁此趕緊提高價“各位貴人,我當時買他的時候,可是花了80兩白銀,悉心照料這麼長時間,100兩就給你們了。”

万俟琰沒有跟他墨跡,反而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跟掌櫃的說

“你辛苦找來他,只賺20兩未免太少了,我給你200兩,再給我找幾個,咱們也算交個朋友,你隨我去取哈”

眼前巨大的利益,讓由掌櫃豬油蒙心,天底下不會無辜掉下餡餅,此時的有掌櫃還在做著黑吃黑的美夢,想著等他拿出錢之後就讓自己的人去撿屍,反正給他們飯菜裡下的毒,還有一刻鐘就會發作

万俟琰看到掌櫃的面色就已經猜到他心裡在想什麼,黑吃黑的夢倒是誰都敢做了。

沈南與見此時竟然沒有人關注她,便悄麼麼地靠近籠子偷偷將手裡的簪子扔進籠子裡。蠱童眼裡閃過一絲詫異卻也靈巧的用身子擋住了簪子。既然沒死,那就使勁的活吧,像那頭永不屈服的老虎一般,別辜負為了保護他而被山匪殺害的母親。是的,鐵籠裡的蠱童竟然是路上被山匪殺死母親掠走的那個孩子。當他挪動的時候,沈南與看見他手裡攥著一塊布條,正是當時被害母親身上的布料。

“我是泥菩薩,你可定要做那出土的金蟾”

“這簪子可真好看,我也真的好想死,但我不捨的把它弄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