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琰等人跟隨商隊前行。
一路上沈南與都乖的像個鵪鶉。無他,那天從酒缸裡把她撈出來後,万俟琰就餵了一顆紅藥丸給她。
“這是七月半,如果不定時吃我給你的解藥,每到月亮盈虧變化之時,你都會忍受抽筋剝骨之痛,且每次都會比上一次加重,七個月後便會疼死。”
万俟琰蹲在地上,一手杵著臉看著在地上疼到翻滾抽搐的沈南與,假裝無辜的說。
“哎呀呀,忘了今天就是滿月了。”
沈南歸面容扭曲,眼淚大顆大顆的滴下,她疼的咬緊了嘴唇,防止口水流出來,讓對面的人笑話看的更開心。
“不過你要是乖乖的,我不僅能好吃好喝的照顧你,還能讓你享盡世間奢華之物。不然,我就把你從車上扔出去,你剛才也看到了,外邊是什麼情況。天災人禍屍殍遍野,我還看過那些易子而食的人。”
沈南與疼到最後,大腦一片空白,對面之人說什麼她都聽不清楚。只是一個勁的點頭。
她狼狽的樣子似乎取悅了万俟琰,他又掏出一粒黑色丹藥灌到沈南與的嘴裡。沈南與嚥下去之後,還是在地上緩了半天才爬起來,而且起來之後,就發現自己說不出話來。
沈南與憤怒的看向万俟琰,後者看著那雙瞪圓了的眼睛,只覺得很可愛。
無所謂的答了一句“是藥三分毒,很正常。”
他們一路都挑的偏僻的鄉道走,沈南與也看到了她從未接觸過的大周,不再是投擲千金的買一塊手掌大的絲綢,或是平時參加的曲水流觴的晚宴。很多村落已經荒廢,越往南走,沿路的屍體越多,有剛死沒幾天的,還散發著腐肉的臭味,引來很多鳥和蟲子來吃,然後他們邊上活著的人,又將這些動物捕殺乾淨。有的是已經風乾的屍體,成年人蜷成一團看著比她還要瘦弱。有不少流民看著他們的車馬動了歪心思,都被万俟琰的人直接殺掉。
最驚險的一次莫過於他們遇到了一群有規模有組織的流民,甚至有一些粗糙淺薄的佈陣。他們雖然沒有万俟琰人馬精銳,但是勝在人多,一個閃失就讓其中打衝鋒的閃進了馬車將沈南歸拽了出來。
万俟琰一個跨步,手中彎刀側劈,從背後直接將那個人脖頸斬斷,鮮血洴濺,噴射沈南與的臉上,身上。
世界一片鮮紅與腥臭,隨後空茫茫一片白。
万俟琰背上嚇傻了的沈南與,周圍侍衛已經將人解決的差不多,馬車上被那群人砍壞,不能再用,他們只能先去密林深處休整。
找好位置後已是傍晚,被收拾好的沈南與緩過神來,正好看到晚霞籠罩籠罩大地,周圍寂靜無聲,只剩下風吹樹葉,乾柴烈火的窸窣之聲。
她從前覺得世界上最好的東西是皇后姑母私庫中的那個巨大的珊瑚寶石牡丹盆景,現在看卻及不上這片晚霞分毫。
一夜相安無事,修整好的万俟琰一行人更加隱蔽,晝夜兼程,只用了三天時間,就進入到了最邊境的小鎮。
也稱之不上鎮,房屋殘破,只剩下一個可以落腳的地方,姑且稱他為客棧。
客棧掌櫃的看他們一行人進來,忙招呼小二上酒上茶。這年頭普通老百姓一個個都是面黃肌瘦的,這些人卻衣著得體,領頭的少年氣勢凌人,尤其是那個小丫頭,雖然有帷帽遮擋,但是單單露出的的手,細膩白皙。要知道普通人家這會生下來的女孩子,是不會這麼精細的養的。
由掌櫃正愁積在手的的貨怎麼賣出,這回不就是金主自己找上門了!
看客人吃得差不多了,由掌櫃笑眯眯的看向他們。
“鄙姓由,是這間陋室的掌櫃。冒昧詢問,各位貴客,你們是不是要去南疆呀。”
万俟琰沒出聲,只是擺出了一副願聞其詳的樣子,等待由掌櫃下一句。
由掌櫃絲毫不尷尬,“從這到南疆中間,還有一片樹林,常年有毒霧瀰漫,邪物橫行。尋常人踏進去都是有去無回。”
由掌櫃停了兩秒,接著說“不過,南疆蠱童的血可以化解毒物,而且尋常毒物見了蠱童,也會退避三舍。恰好,這東西,咱們店就賣!”
万俟琰聽完,就有了計策。他們雖然都已經服用解百毒的丹藥,但是這種丹藥稀少,大薩滿給他們的數量有限,這有一個現成的,何樂而不為呢。至於掌櫃,不妨一塊帶上,去試一試傳說中南疆邊境最大倚仗到底有多毒。
“那勞煩由掌櫃,帶我們去看看了。”
沈南與不願動彈,她深知自己阻止不了,但她也真的不想參與到這種買人像買牲口的交易中。万俟琰也不管她的意願,直接攬起她的腰,掛在臂彎處就跟著掌櫃向後門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