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万俟琰和由掌櫃一邊客套的往馬車走去,一邊說:“眼下天色也不早了,勞煩掌櫃的準備幾間房,我們留宿一晚。”

“好說好說,那不妨公子這就隨我上樓,馬車上的東西吩咐夥計拿去便可”由掌櫃一臉堆笑,住在這處理起來更方便,自然是好的不能再好。

“那有勞了”月黑風高好辦事。

沈南與乖乖的跟隨著万俟琰住進了房間裡,無他,離開万俟琰就得疼死。万俟琰看著蹲在門口的小啞巴,突然間晃了神,她現在也如六歲那年被大王子們扔進地牢的他一樣委屈又絕望吧!一陣報復的快感湧上心頭,什麼“將星”什麼“天命”他們憑什麼生下來就比他高貴?憑什麼?現在還不是任他欺辱?以後也是一樣,那些高高在上的他都會親手把他們攆入泥潭。万俟琰拿出《舟山柏瑞圖》仔細端詳,卻並未看出半分端倪

“你母親跟沒跟你說過這是一張藏寶圖?”

“。。。。。。。”沈南與低著頭裝作聽不見。

“喂,跟你說話呢!”

“。。。。。。。”沉默震耳欲聾。

“你聾啊!跟你說話呢!少跟我裝!”万俟琰沒好氣的踢了一腳裝聾作啞的沈南與,後者不情願抬頭看著他,指了指張著嘴但不能出聲的嗓子。万俟琰恍然大悟,把這茬給忘了,料想眼下前有狼,後有虎的她也不敢亂跑,便從身上去取出一粒藥丸塞進了沈南與的嘴裡,沈南與“啊”了兩聲,確認能出聲後一本正經地對万俟琰說道

“母親跟我說過這張《舟山柏瑞圖》是師祖傳於她的,說是上面記錄了前朝定水山的位置”

“可說如何看出?”

“給我七月半的解藥”

“滾”万俟琰瞥了一眼得意的沈南與,想來也是她為了解藥瞎說的,就她那葡萄乾大的腦子,有點小聰明全用自己身上了。

“髒死了”生氣地把床上的被褥一把都扔到了沈南與的頭上翻身躺在了光禿的床上,厚實的被褥給沈南與砸了個跟頭。

過了一會,看著在地上打著地鋪睡著的沈南與,万俟琰覺得自己就是這世界上最心軟的神,要是小時候也能遇見像自己這麼好的人解救自己,自己一定死心塌地的報答他,所以“小將星”呀,以後回到北荒你可一定要接受我的訓練,為我統一天下肝腦塗地!“喵”金貓阿瑞從窗外跳了進來,繞著万俟琰蹭了一圈後示意万俟琰跟他出去,於是,万俟琰便跟隨阿瑞從窗戶離開了房間,而沈南與也並沒有睡著,因為她還有大事要做,見万俟琰離開了,她也偷偷摸摸的來到了白天關著奴隸和蠱童的後院,後院的廚房亮著燈,隱約看見有人影在裡邊忙活著。

沈南與躡手躡腳的走到窗跟下,透過破舊的窗戶縫看進去,就這一眼,令她終生難忘。廚房裡,房樑上用鐵鉤赤裸裸地掛著七八具人的屍體,有大人的,也有小孩子的,都已經開膛破肚像屠夫的剛宰完的豬一樣。由掌櫃正在案板上游刃有餘的分解屍體,剁成一小塊一小塊的扔入旁邊燒的滾開的大鍋裡,而旁邊的夥計正拿刀一點一點從一具屍體的後脖頸往下剝皮。這哪裡還是從小到大生活的人間,這分明就是阿鼻地獄。沈南與忍住了嘔吐的感覺,小小的她發誓,有朝一日,一定要將這些來到人間的惡鬼全部都送回他們的地獄。

由掌櫃他們因為正全神貫注的做著手裡的活計,並沒有發現有人來到了他們的禁區。繞過廚房,沈南與來到關著奴隸的鐵籠對他們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隨後,雙手抓著籠子的鐵桿使勁一拉,竟生生掰開了一個容一個腦袋鑽過得缺口,好在裡面的人早就被虐待的骨瘦如柴,正好能出來,沒有多餘的話,但凡能動的,都如同出洞的蛇一般一溜煙的逃了出去,並沒有對這個救他們逃出生天的小孩子有什麼感謝。沈南與並不在意,因為她救他們只是出於本心,並不是為了他們的感恩與感謝。來到關著蠱童的籠子,掀開破布,裡邊和自己一般大的孩子還沒有金貓阿瑞大,他手裡正攥著白天她給他的簪子,只不過,此時簪子正對著他自己的脖子,時刻準備戳破動脈。簪子到手半天的功夫了,現在還沒死,還不是想活下去麼?我這就放你出來了!沈南與故技重施,可是這個籠子定是經過加固了,竟然紋絲未動。正在沈南與費力的和鐵籠子較勁之時,並沒有發現身後怒目提刀走來的由掌櫃和蠱童震顫揮手

“死丫頭,你竟然把我的錢都放走了!”說著就揮刀砍向沈南與

“啊!”沈南與聞聲抬頭,隨著蠱童揮手的方向就是一個翻身閃躲,由掌櫃沒想到一個孩子竟然反應這麼快,揮出去的刀砍了個空,因為沒有著力,整個人便栽倒在了籠子邊上,說是遲那時快,籠子裡一直柔弱發抖的蠱童揮起手裡的簪子就插進了由掌櫃的脖子裡,攥著簪子的手使勁攪動,血向噴泉一樣噴的哪裡都是,唯獨沒有濺到沈南與身上。沈南與從由掌櫃身上找出鑰匙,開啟了鐵籠,伸手想把蠱童從鐵籠里拉出來,可是蠱童卻向後躲了開。示意自己可以出來,並且讓沈南與離他遠一些。“嘿,沒禮貌的人,救你不用感謝我,可也不應該嫌棄我啊!”沈南與一邊往後退,一遍心裡嘀咕著。蠱童從籠子裡出來徑直走向廚房,沈南與跟過來,只見夥計剛要拿刀就被蠱童抓住了右手,而後夥計竟然揮刀把自己的右手砍了下來,轉身便逃走了。沈南與走近觀察,被夥計砍下來的右手竟烏紫發黑,一看便是中了某種劇毒,很顯然,這毒來自蠱童。蠱童回頭看著目瞪口呆的沈南與,又往後退了退。

“他們是怎麼把你變成這樣的?一定很痛吧”

“不痛”

“你原來會說話呀?”

“嗯”

“那你剛才怎麼不說話?”

“因為。。。。。我以為你不會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