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張秀娟這個家裡面簡直感覺不到任何嚮往或者期待,像這樣的人要麼是在時間裡面腐爛,要麼陷入虛無主義的怪圈然後隨意找一天人生重開。

如果是張秀娟的是後者,那麼她就不可能是催眠瓦斯的兇手,畢竟一個人生沒有任何願望的人,就連奪取別人的生命都會覺得疲憊。

是什麼讓張秀娟有了做出那樣行動的理由呢?

如果不是物質,那就只能是某種精神驅使的。

張秀娟沒有朋友,生活的家也僅僅是為了延續生命,那麼換一個角度思考吧。

讓她就算活成這樣也要延續生命的理由是什麼?如果把她的自殺定義為某種結束的話……

那麼她自殺前唯一做的行動就是催眠瓦斯,在晴禾被綁架的那一天釋放催眠瓦斯,如果這樣想的話,那她一定是為了誰或者為了什麼做的這一切。

畸形兒、血神社、張秀娟。

張秀娟對於家裡有個洞這件事情肯定是知情的,鄰居所謂的[養小鬼]應該就是這件事情,假設有人透過某種能力將屍塊透過張秀娟家的洞運送到秋白私有地的神社中,製造出一個血神社……

“張秀娟有什麼宗教信仰嗎?”白逸之突然開口。

“?應該並沒有……”想到了什麼秋念慈接著開口,“不過也不一定,畢竟張秀娟不是經常去一所廢棄的教堂嗎?說不定信上帝?”。

“上帝啊……”白逸之垂下視線。

自古以來,人們因為宗教或者某種並不健康的信仰將人生徹底地毀掉的例子並不少。

宗教的洗腦可不是隨便就能擺脫的東西,當一個人真的打心底裡認可這些東西就會把生活中一切好事和壞事都歸結於此。

最後就像是陷入泥潭一樣,越是掙扎越是相信,越是深陷。

他所知道現在具有一定規模的邪教,在如今這個社會一共有四個,重歸、神降、化陽說、夢緣。

重歸的教義簡單來說就是回到以前沒有高科技監視的時代,是自由意識的延伸。

神降則是相信世界存在一個全知全能的神明,每個時代它都會有一個化身協助人們推動科技的巨輪,向它祈禱可以獲得超乎常人的智慧進而得到金錢和權力,是人類不滿足自身貪婪的體現。

化陽說,是最沒有什麼科技含量的,他了解覺得這個組織的人大概是腦子有病,他們相信太陽是有生命的人,用獻祭的方式讓它燃燒得更久,最後靈魂永生,老生常談就是怕死而已。

夢緣,如果前三個都有點神神叨叨的,那夢神就是一些有錢人為了滿足骯髒的慾望弄出來的,進入就能得到極樂,各種違法的那種,據說黑市的建立者們都是夢神的人。

如果說張秀娟是其中的某一個的話,那最有可能的……

砰!!!

突兀的巨響讓白逸之和秋念慈都嚇了一跳,扭頭髮現是門被重重關上的聲音。

“……應該是風吹的,但是大意不得,我去看看”白逸之拍了拍秋念慈的後背。

不用多說,秋念慈已經將手槍舉起,對準門口。

握住門把,白逸之小心地轉動,咔嚓的聲音在一片寂靜的廚房中異常明顯,然而門卻沒有應聲被開啟。

皺眉,白逸之又轉動了兩下,依然不行。

“怎麼了?”秋念慈有些緊張地問,如果只有她一個人出事也就算了,但是現在還要加上白逸之,她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來。

“門好像卡住了”得出這樣的結論,白逸之蹲下來對著鎖芯搗鼓了兩下。

“不行,這個門太久不用卡死了”想了想他又加上一句,“是意外,不是有人故意的。放輕鬆”。

“……那我們豈不是被鎖在這裡了?”秋念慈緩緩地放下槍,但是依然沒有安心,餘光看見窗戶喜出望外,“我們從窗戶走吧,這裡是一樓,應該沒問題”。

可惜檢查的結果卻讓她異常失望,“不行,這個窗戶打不開,可能也是太久沒用了,這個握把形同虛設”。

“算了,出不去就算了”白逸之乾脆坐在地上,事已至此也不管什麼髒不髒了,忙了一個晚上隨著一些小問題的解開反而帶來了更大問題。

“不說晴禾,你覺得兇手為什麼要費這麼大力搞一個血神社出來?”。

“這難道不要等自搜隊或者第七找到那些被害者的身份嗎?”秋念慈也隨著坐到地上。

“你覺得兇手是為了殺那些人才搞這麼一個洞的,如果僅僅只是為了藏屍,他挖到地底已經夠不是嗎?挖去我們兩家的私有地反而更容易暴露”,白逸之不贊同地搖搖頭。

確實,秋念慈在心中認同。

如果不是為了殺人,那就是造成的某種結果是兇手想要的,結合他們發現在神社門口的計數,殺人就是為了造成血神社。

聯想到剛剛白逸之問自已張秀娟有沒有什麼信仰,秋念慈開口“你懷疑是邪教獻祭?”。

“反正我覺得能幹出這個事情來的人腦子肯定不怎麼正常”白逸之聳聳肩。

“你和裴路染熟悉嗎?”他問了一個和現在好像沒有什麼關係的問題。

“裴局?這不應該問風合哥嗎?我就只有第一天入職的時候見過,不過玖南溪可能和裴局的關係很好”秋念慈回憶著,“我看見過他們兩個私下吃飯”。

“你確定?”白逸之扭頭,目光凜然。

“?確定啊,怎麼了?”秋念慈無辜地眨眨眼睛,突然想到那張乙類申請表,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

“你該不會懷疑裴局吧?他不是後面幫你解決問題的人嗎?又幫你解決問題,又弄出問題,他是為了什麼呢?在風合哥哥面前刷存在感嗎?”

“……我還沒想好,不過事情沒有水落石出之前,所有人都有嫌疑”白逸之收回目光。

“或者說他難道想向更上一層舉報你家濫用職權?釣魚執法?那他不應該從我這個空降兵下手嗎?”苦中作樂,在現在很多事情都不明朗的情況下,秋念慈自嘲地笑了笑。

然而這一下就讓白逸之抓住了重點,他轉過身猛地抓住了秋念慈的肩膀“你再說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