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爭論

她當時還以為她快死了，她當時好想死，可以代替晴禾躺在那個狹小的病床上。

“……我也想知道我怎麼了”所以她這麼回覆著白逸之，在無盡的時間中責問自已。

“是因為晴禾？你想要追查到底是誰讓她變成那樣的？”見這個問題已經沒有答案，白逸之就換了一個問法。

“我不知道……或許也是為了我自已，總之我要找到這個人”

“然後呢？就算你找到他了，之後你想要做什麼？”他繼續追問，回答他的只有風，所以他不再等待，掰過她肩膀，讓他們兩個對視。

“你想殺了他對不對？”他平靜的說著，平靜的看著他，黑漆漆的眸子像是看不見底的深潭，把掉進去的一切都送進沒有出口黑洞。

秋念慈沒打算在這件事情撒謊，她也不覺得自已撒謊可以騙過白逸凡，她只是需要一些時間，而且現在她已經覺得自已抓到一些東西了。

“不可以嗎？”她會以反問，語氣認真，“那個人難道不該死嗎？”

得到意料之內情理之內的答案，白逸之反而不著急下文了，他抬腳先一步走近了被安靜籠罩的長亭。

這一下，又變成了秋念慈看著白逸之的背影。

秋念慈沉默著跟上，她不想在這個情況下再惹到白逸之什麼，她還是很想要獲得白家的幫助的，自已能進第七本身就是白風合在幫忙。

隨意找了一個地方坐下，白逸之靠在紅木建造的柱子上“我問你，你殺了人，秋家怎麼辦？你是想要整個秋家承擔你殺人的輿論還是讓你哥哥和你妹妹承擔你殺人的事實？”

“我沒打算連累秋家，殺了人之後，我自然會自行了斷，之後的事情秋家完全可以解決……”。

“秋家當然可以解決”沒等秋念慈說完，白逸之就先一步打斷，“秋家不僅可以解決你自行了斷的輿論，還能解決就算你還想苟活於世的輿論，秋家不僅可以解決這些輿論還可以給你塑造一個特別好的形象，一個為自已朋友報仇由於調查的太過深入被犯人盯上，最後正當防衛邪不勝正，光輝勇敢的大小姐形象”

秋念慈皺皺眉頭，她總覺得白逸之話裡話外有一種嘲諷的之意。

事實其實就是如此。

白逸之繼續說著“有了這樣國民支援度的你，說不定還可以有實力和你哥哥爭奪一下秋家下任繼承人的位置，上演一出現代版的‘嫡庶之爭’讓時代往前倒個幾千年”。

“我不會！”秋念慈不由自主的提高了些聲音。

“我不知道你會不會但是我知道那個病房的人如果知道了這幾種可能，無論等她醒過來看見的是哪一種，她都不會高興”白逸之緊緊的盯著秋念慈的臉，想要從這張格外熟悉的臉上看見她現在的真心。

“而且你真的已經知道事情的全貌了嗎？你已經排除所有的陰謀了嗎？萬一幕後黑手不是衝著那個女孩，而是衝著你來的，衝著秋家來的呢？你是想要失去朋友之後連家人也不要了嗎？”

秋念慈沒說話，瞪大了眼睛，胸口起伏，握緊了拳頭最後卻沒說什麼，白逸之找到她現在最沒有辦法解決的問題，就是事件的全貌，不過無論如何……

“我不覺得我現在的思路有什麼錯，事情的全貌我會慢慢了解，我的自我了斷也是之後的事情，就算真的要離開，我也會帶著真相一起離開”

“呵”白逸之冷笑了一聲，“你以為現實是小說？有了結局之後一切就自動跳轉到結局，故事直接完結，也不用管後續主人公的死活”。

“要是你得知全貌自行了斷的一天之後，事件就反轉了呢？你到時候再表演一個死而復生嗎？要我推著你的屍體去諾貝爾的領獎臺嗎？”

“……這都是之後的事情”秋念慈說著，把話題重新拽回來，她需要更多資訊來補全事件的拼圖。

白逸之見狀也不在這個話題上繼續浪費口舌，“我剛剛問你那個問題，你做這一切是不是因為那個女孩，你現在已經不用猶豫了，秋念慈”

白逸之的目光帶著森森的冷意“你就是為了你自已”。

他輕飄飄的說著，讓這句話一下子就落下來，終結了這個秋念慈自已都在思考的問題，就這樣非常輕鬆的說出來了，言語好像沒有一點重量也不需要負責一樣。

火，秋念慈覺得自已的情緒好像突然被一張網給蓋住了，沸騰的情緒也好像滾燙的熱水，衝向她的心臟，刺激著她的喉嚨都已經開始發痛。

到底憑什麼？白逸凡到底憑什麼這麼輕易就對她的事情下結論？

有一種她不太熟悉情緒開始在身體裡蔓延，秋念慈後知後覺那是……憤怒，

一個已經在很久遠的以前就殘忍的拋棄的情緒，甚至還蓋上了好幾層厚厚的土，[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人很難根除任何一種情緒，就算是隱藏起來了也早晚會有‘撥雲見日’的一天，那時候就像是被強行壓制的火山反而會比正常情緒激烈很多。

“你到底懂我什麼？！”於是，秋念慈發火了。

非常少見又很正常的發火了。

“你有多瞭解我？白逸之我們兩個認識那麼久你有好好的聽我講過一次話嗎？”

是啊，他從來都不聽自已講話的，就算自已講了也總是一副不耐煩或者沒什麼表情的樣子。

“你有什麼資格對著我和晴禾的事情評頭論足？好像什麼都想到了一樣，在這裡大放厥詞，你誰啊你？”

她已經和他沒什麼關係了，她已經和以前不一樣了，她是秋家的大小姐，他是白家的小少爺，論身份他們兩個平起平坐。

“我死不死關你什麼事？秋家根本就不缺我一個大小姐！我也不會和望風哥哥去爭，少拿你的小人之心在這裡陰謀論，收起你那些想法吧，無論是我們家關係，還是我和晴禾的關係都輪不到你一個外人在這裡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