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翎風,你給我放開安暖,放開她,她死了,死了,你聽到沒有,安暖已經死了……”

“滾!小暖她沒死……”男人憤怒甩開了厲向南的鉗制,絲紅的眼神,像是要隨時吃人的猛獸,兇殘而悲痛,“你再說一次,我會殺了你。”

“厲向南,讓他冷靜,給他一點時間。”這個時候,司渙出奇的冷靜,出奇的成熟,但這個男人沙啞的嗓音,出賣了他也哭了一天一夜。

厲向南同樣的甩開了司渙,悲痛欲絕跪倒在安暖的前面,抽抽噎噎的哭喊著:“我也渴望安暖還活著,我想所有人來告訴我,是我看錯了,安暖沒死,她真的沒死,可安暖,還是死了,她真的死了,她是真的死了……”

心臟痛到快要死去,司渙仰頭,抹去眼角的液體,控制不住笨重的身體,蹲在地上。

安暖死了,他們兩人倒了,他不能倒,他答應過安暖,若她死了,一定就要葬送在樂迪和那個未出世孩子墳墓旁邊。

安暖死了,司翎風不撒手,抱著安暖的身體三天三夜。

他說,她的身體還暖和,不冷,安暖只是安靜的睡去…

他說,安暖肯定像上次,偷偷的躲起來。

他說,安暖不愛他了,她才要逃走的,她沒死……

他再也不說了…

安暖身體全硬了,冰冷冰冷,一點溫度再也感受不到了!

他們都破防了!!

顏琦看不過去,偷偷對著這個男人噴點藥物,導致這個男人暈死過去,才讓安暖的屍體放入了了水晶的棺材的。

棺材是司渙跟厲向南兩人定製的,司翎風一直不相信安暖會死去,從不提棺材的事。

安暖去世的那天傍晚,司渙忍著巨大的痛苦,詢問了厲向南的意見,定製了這套水晶棺材,棺材裡面放了防腐劑,安暖的屍體放在裡面,依舊沒有變模樣,帶進棺材裡面前。

司渙也請人為安暖化了一個淡妝,若不是她躺在棺材裡,沒人會看的出來,安暖已經去世三天了。

司渙不想破壞安暖的屍身,他選擇直接土葬,直接埋土裡,安暖下葬的那一天,下雪了,挖了一個大坑,十個工人準備給安暖下葬,水晶棺材被放進深坑裡面的時候,厲向南歸跪在那裡,埋頭掩面哭泣。

司渙幾乎不敢看,土灰撒在棺材上面,一遍一遍的撒過去。

這個時候,司翎風卻出現了,顯然是藥效過了,他醒了,醒的不是時候,他跑過來,干擾著安暖下葬,他拿著槍指著辦事的工人,“給我下去,誰敢繼續埋,我就殺了誰?”

司翎風一身狼狽的舉著槍,鬍鬚邋遢,白色的襯衫皺巴巴,烏漆嘛黑,好似從垃圾堆裡走出來的乞丐,曾經的天之驕子,淪落成人人嫌棄的流浪漢,多可悲。

“這,這……司總,千萬別開槍,我們不埋她了,真的不埋她了。”

“對,對對,我們真對不埋她了, 真的不埋她了。”其他工人嚇得紛紛點頭,附和著。

他們其實怕這個神智癲狂的男人,手上有一把槍,若是他們若怒這個男人,就是死路一條。

“清掉所有土,抬出棺材。”

棺材被抬出來的時候,司渙臉色難看,剛才他沒有阻止,是因為他不想刺激到司翎風。

厲向南也反應過來的時候,這些工人已經抬著棺材從裡面走出來。

司翎風已經舉著兩把槍,一把舉到厲向南的頭頂,一把舉向了司渙的頭頂,“你們敢輕舉妄動,你們敢破壞我跟安暖在一起,我隨時要了你們的命。”

那人知道厲向南和司渙兩人不會那麼容易屈服,其中一把槍對準了司渙的大腿根處,措手不及就是一槍。

砰的一聲,聲音之大,震懾附近的山林,鳥獸四處飛起,工人們都嚇成了縮頭縮尾,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司渙悶哼一聲,疼的齜牙咧嘴,痛苦望著司翎風 ,“司翎風,你發瘋了,為什麼向我開槍?”

“是你讓顏琦給我下藥,分開了我跟小暖,你就是罪大惡極。”

“哈哈哈,我成了罪大惡極,那你現在又是在幹什麼 ?讓姐姐的屍體不得安身嗎?”

“你知道姐姐在天上是怎麼看你的,你這是在破壞她的安寧,姐姐這輩子活夠了,累夠了,痛夠了,到死了,司翎風你都不打算放過她,我說你司翎風,說到底,你真是自私到底。”

“你住嘴!!”話落,伴隨著砰的一聲,司渙的右大腿又被射中了一槍,鮮血從大腿處直流下來,灑落在地上,汩汩流淌著,空氣中飄滿了血液的味道。

司渙撲通一聲跪了下去。

“司翎風,你真夠瘋的……”

司翎風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再看向了厲向南,“你不想看他流血死去,你就把他扶走。”

厲向南複雜的看著司翎風,當了司翎風二十多年的死對頭,他知道司翎風的用意,無非想把他調走,深怕他會礙著他司翎風的好事。

司渙血流很快,厲向南皺起眉頭,跑著攙扶起司渙,:“走,我帶你醫院。”

司渙很倔強,“我不去,我們走了,他肯定要把姐姐的屍體給帶走的。”

“走啊,你再留下來,也是死路一條。”

“我不走。”厲向南仗著自己身強力壯,幾乎託著司渙的肩膀離開。

“不走,也給我走,你現在鬥不過一個瘋子的,司翎風已經瘋了,你要礙著他的事,他直接取你的性命。”

“我大不了一死,我也不會讓他破壞姐姐的在地下的安寧。”

“司翎風不冷靜,你也想跟他不冷靜嗎?”拖到車門口,司渙的腳故意卡在輪胎下面,撅著一股氣,死活不跟厲向南上車。

厲向南也不慣著司渙,一拳打在司渙的嘴角上,“你以為我那麼善良,廢那麼力氣帶你去看醫生,因為我不想看到你死在司翎風槍下,因為你是安暖臨死之前,最後精神寄託,安暖把你當弟弟,當親人,我不想看到安暖唯一的親人,也這樣死了,司渙,你懂嗎?”

到底懂不懂她的用心良苦,厲向南哽咽著。

司渙緩緩的鬆開了自己腳,鬆開了自己倔強,跟厲向南離開了。

他們都一心擔心安暖的屍體,被司翎風如何處置,他們一直擔心。

去往醫院的路上,厲向南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給顏琦,“顏琦,有件事請你幫忙,司翎風醒了,安暖的屍體在他手上,幫我盯著他一點。”

那邊,顏琦凝重的掛掉電話,嘴裡罵著粗話,“狗日的 ,一個個,真的不讓人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