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天奎看著書信中的內容本就震驚到無以復加,聽到這話忙問:“難不成族內還有隱患?”

“族長蛇萱羽為萬朝人模樣,我觀察良久也未曾見到我族特徵,望四長老多加留意。”

此話一出蛇知行知曉了他的用意,直接衝了出來勸導:“父親!蛇汀溪言語之間唯恐族群不亂,勿可急斷真偽!應將此事呈於代職長老蛇毅烈!切勿輕信,難保將來您的想法不會像大長老一般獻於他人!”

蛇汀溪並沒有生氣,他選擇了一種失望的神情:“我本以為四長老作為幻字部傳人心繫族群方才坦誠相見,沒想到我的顧慮卻成為令郎懷疑我的原因!罷了,呈上去吧!我相信蛇毅烈會查明一切,只求勿要在蛇勇屹,蛇萱羽眼皮底下呈上。”

這番說辭讓蛇知行意識到了他必會擾亂族群,且目的不詳,氣血湧上頭腦蛇知行朝著他的臉便是一拳,揪著他的領子發問:“慫恿兩位長老,投其所憂或所好之物,擾亂思維,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想把族群毀了嗎!”

蛇汀溪只是在他耳邊輕聲道:“顛覆生死;分開只是短暫的!我能讓族人們再次相逢!”

蛇知行對他說的話感到震驚,沒等他消化這話自已的父親把他轉過來狠狠地抽了一巴掌:“族群安危,豈容小兒妄言!給我滾回你的屋裡去!”

畫面定格,周圍的一切開始坍塌,王文哲又看到了意識迴廊,以為結束了想要開口呼喊,意識困在一段記憶中的某人身上還真是難受,要說有什麼觀後感,這種感覺說不上來好像心有些痛,意識距離前面的玻璃越來越近,這時候王文哲才發現還沒結束。

蛇知行站在自已意識形體前下定了決心,拿著那根狐狸尾巴縱身躍向自已的意識形體,觸碰的瞬間就像跳入水中一般,身邊不見光芒五感盡喪感受不到世間的一切,意識還很清晰他遵循著生物本能朝著虛無尋去,竭盡全力!剩下的就只能指望運氣。

不知過了多久蛇知行感覺意識越來越模糊了,現在只需要一個念想放開狐尾自已便會回到五簇谷,但他即使是意識瀕臨破散也沒有生過這種念頭,若是狐尾掉了一切就前功盡棄,只能看著五簇谷,族群化為飛灰,在這完全感受不到的路上蛇知行迫使自已想想小羽,那些和景峰、師父、父親以及族群的往昔,迫使自已繼續走下去。

突然之間意識清晰起來,五感也逐漸恢復,注意到自已的意識暫時處於木偶之中,映入眼簾的是一處不知所蹤的洞穴,面前的狐狸似人一般握住那截斷尾笑著:“好久沒有人來過了,別回答讓我猜猜,鵬族?”見其不應又分別說出了自已的猜測,“虎族?也不是,蝠族?還不是。不猜了不猜了報上你的族屬,來處,名字,意圖。”

“在下蛇知行,見過狐族前輩,從五簇谷尋到此處,希望能得到狐族幻術。”

“哦!蛇族呀!三百年了,時間還挺長的。小子你既然尋得到我,那便知道我這的規矩。”

“前輩看得上的儘管拿去。”

狐狸那雙橙黃的眸子微微眯起,頗具魅惑感的看著他問:“先來聊聊你想要什麼。”

“不知道前輩能給些什麼?”

“哦哈哈哈。”狐狸起身九條尾巴在他身好豎起,“千百年間,你是第一個質疑我的人,我既得九尾又豈會不知狐族幻術真傳,看來你是需要救命的東西。《逍遙遊》,練成便可像我一般不受肉身羈絆,魂魄遊蕩於世間,與山河齊壽,日月同輝!”

“不願嗎?那換一個。《噬魂術》,練成可吞噬敵人的靈魂,到達強化自身魂魄的目的,肉身破滅之時任然可留於世間伺機重塑肉身!還是不願?”一連拿出幾十本蛇知行皆是不願,“算了算了!既然找到這裡想必心中有數,說說看吧,你,想從我這得到什麼!”

“裂魂術!窺天術!”

終究還是選了這兩術,狐狸略顯失望:“唉!你們蛇族人還真是一脈相承!三百年前你們幻字部創始人兼族長,她也是選了這兩個術,你們兩個在幻術上天賦可與我相比,倘若擯棄世間雜念未嘗不可與我比肩。”

說著抓住木偶一瞬間兩人來到了蛇知行意識形體前:“裂魂術本是狐族專用,也是沒辦法的事,獸林上只有狐狸才能分裂尾巴。你的祖先來到這裡尋求時給了我建議將一部分意識轉到狐尾上。嫁接在這意識形體後。”說著折下一片鏡狀形體化作一抹流光封入狐尾。

“至於窺天術,你們也有,不過專門預見大範圍的事,我這個嘛?專門用於到人!詳解尾巴接上你就知道了。”忙活的狐狸手上不停,嘴上也不停。

“謝前輩授藝之恩。”

“哎,別急著謝我,讓我看看你有什麼寶貝。”說著伸手就朝著那意識形體裡面掏,“真窮,什麼都沒有!”

蛇知行就在立在那邊,狐狸轉頭看到了他的臉,一臉壞笑:“後生,長得挺俊啊!既然沒什麼珍貴東西不如把這皮囊給我算了。”

“前輩看得上拿去便是!”

狐狸握住了那虛無之物旋即消失不見留下一句話在意識迴廊中迴響:“後生可畏!你的皮相沒你那祖先好,不夠抵帳,我敬佩你們一脈相承的責任今日此術賤賣於你了!皮相做個念想,蛇知行老天已經夠照顧你了,別太貪心!”

蛇知行突然靈光乍現,迫不及待地走向意識形體,手中出現一團微光,像是從體內提取出什麼緩慢流入入意識形體中,畫面顯現。

夜晚越來越近,蛇萱羽就這樣盯著剛造起來的路燈,黑暗逐漸籠罩了這條街道,預料的燈光並沒有亮起,水壩只流出了幾滴水,蛇毅烈上去拍了拍蛇萱羽的肩膀安慰:“回去吧!失敗一次沒什麼,等以後族裡富裕了烈叔再幫你搞材料,咱吸取教訓重新來過。你做的已經很好了!”蛇萱羽背對著蛇毅烈詢問:“烈叔,我們走這條路回去,好嗎?”她不甘心,不願面對失敗,這可是蛇毅烈頂著巨大的壓力幾乎花了族內一半的資源才搞到的材料,蛇毅烈輕聲應好,兩人並排走在被黑暗籠罩的街道,似乎象徵著蛇族的未來,一股清風徐來,峭壁上瀑布噴湧而出,緊接著微弱的燈光從身後追趕而來躍過兩人,照亮了整條街道,蛇萱羽沉重的步子變的輕快,兩行淚水滴落:“成功了,雖然還很微弱,但至少看的見了。”路旁不起眼的角落裡蛇知行為他的畫作添上一則小故事,而畫作上少女站在路中央燈光簇擁著她,這幅畫作便是蛇知行所預見的未來。

回到現實,已經是飢渴難耐,他吃著一邊早已準備好現在卻味同嚼蠟的食物喜極而泣。

周圍再一次變化,是一處院子,蛇毅烈刀上的血跡還沒幹,提著一具屍體朝地上一扔:“勇屹,到家了就好好歇著吧。”

把刀交給一旁部將,蛇毅烈走進屋子,門口一位婦人已經自縊,房間角落大約四五歲的孩童傻樂著問他:“叔叔你知道我爸爸媽媽去哪了嗎?”

不一會蛇毅烈將孩童抱出,蛇知行出言提醒:“毅烈叔,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或許萬朝人的武器擊碎了勇屹的信念。我從不相信流言,終有一天他們所惋惜的傻子,會在萱羽身邊向所有人展示那個選對道路的勇屹,胸中韜略足可翊軍,翊羽這個名字不錯。”

轉眼間王文哲視線又回到意識迴廊中,只不過面前蛇天奎神情落寞。

“爸,我預見了,小羽她是族群的希望!回頭吧,現在還來得及!”

“夠了,既然如此便是天意,兩則不同的預言,你我當生死相搏!活下來的便是對的,知行讓我看看你現在究竟到了何等地步!”說著一刀將自已的意識形體劈成兩半。

現實中蛇天奎一手握刀架在蛇萱羽脖子上,周圍蛇毅烈、蛇琛帶著族人將他圍住,他尾巴旁邊蛇洵倒在地上,脖子上的傷口處流出的血已經成河。腹部器官散落一地。

“蛇毅烈!你連徒弟都能眼都不眨的處理!為什麼到了這麼明顯的萬朝人卻看不出來!”

蛇毅烈呵斥道:“天奎,把刀放下!萱羽可是大家親眼見證過被先祖選中的族長!你是要毀了族群嗎!”,蛇琛看到自已的孩子死了癱倒在地,痛哭著被人抬了下去。

聽到這話蛇天奎狂笑起來:“毅烈,我不知道蛇勇屹用了什麼方法矇蔽了大家,我不會讓這個萬朝人毀了族群!”

“天奎,你夠了萱羽是韻覃的女兒!是獸林人是我們同根同源的族人絕不是你所說的萬朝人!”

“別想騙我!蛇汀溪都告訴我了,萱羽她根本就不是韻覃所生,族長蛇煨背離婚約,與人私通,誰知道那個蕩婦是否還與萬朝人有孽情!”不等蛇毅烈反駁蛇天奎朝著眾人訓斥,“好,好!好!你們都不敢說出來,都不敢,都怕事!既然沒人願意為族除害!我來!”說著舉起刀就要朝蛇萱羽劈下去,這時突然停頓下來,回過神來後腹部劇痛傳來向下望去,眼神顫抖起來,哐噹一聲手中的刀掉在地上,隨即抬頭望天似是在祈求,隨後閉上雙眼向後倒去,十一歲的蛇萱羽握著一把帶血的短劍因為恐懼整個劍身都在抖動,蛇毅烈連忙上前抱住蛇萱羽,只有在遠處觀望的蛇知行注意到了她的豎瞳,這時的他已經戴上面具披上黑袍。

好似隨風而起飄到了谷口大門,十一歲的蛇萱羽面前一位婦人朝她靠近:“小羽我是的媽媽呀!我終於看到你了。”說著就想要去抱她,蛇萱羽朝後退去面無表情糾正:“女士請您冷靜,我只有一個母親,她已經死了!你只是我的生母!”

“小羽,你不要媽媽了嗎?”

“謀害族人罪名成立,念在主謀不是你,及同族情意,豁免死罪。”聽到這婦人心中竊喜,隨即一句話卻又讓他如墜冰窟,“即日起,你與族群再無半分瓜葛!”

婦人瘋了一般要衝上去,被隨行護衛制住,喊聲越來越小,蛇知行一旁提醒:“族長,勿要將憐憫之心用於此人。”

“多謝四長老提醒。”

王文哲突然感覺什麼東西閃過,晃得他腦袋暈乎乎的,聽到蛇北向咋咋呼呼的聲音:“醒了,醒了!”

看到裝飾是圖書館的模樣,王文哲還有些意猶未盡。

蛇北向湊過來問道:“咋樣?沒事吧?”

王文哲回味著感覺想吐,但還是忍住了最後吐出來句話:“感覺有點犯惡心,那兄弟腸子都漏出來了!”

蛇知行打斷了他們的閒聊:“諸位,還有未盡之事,趕快離開吧。”

王文哲才發現,外面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王文哲和蛇北向剛要道別離開時蛇翊羽卻是問了一句:“四長老可否將蛇汀溪結局告知我們。”

“與現在將來並無聯絡,大可放心。”說完徑直隱於黑夜中。

蛇翊羽回去路上憂心忡忡,連蛇北向都看出來了:“翊羽自從昨天從地窖出來你好像不太對勁呀?”

“我怕父親遭遇不測。”

“害,我還尋思啥呢!師父怎麼可能出事,再說不還有三長老嗎?”

“我擔心的正是三長老。”

“哈?不能吧!三長老雖然毀了半張臉但整個人感覺還行啊。不像心懷異志。”

“那間密室,我們之前三長老一定去過,裡面新加了兩個實驗體,其中那條蛇不就是三長老的寵物嗎?”

“你的意思是三長老想繼蛇汀溪的後塵?那得趕快給羽姐說呀!”說著蛇北向急匆匆地想往蛇萱羽住處趕。

蛇翊羽拉住了他:“很有可能,昨天我已經叫王文哲給羽姐送信了。問蛇汀溪的結局只是想讓自已安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