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孫膺環顧一圈,目光落在了麴義的身上。

“麴將軍!你行伍多年最是會練兵,我若是將這些傢伙交與你手,你可是會還我一支強軍嗎?”

麴義面色一怔。

“公子所說可是真的嗎?”

他方才便震驚於這群人的強健,可從未想過公孫膺會將這群猛人交到自己的手中。

公孫膺呵呵一笑。

“自然是真的!這幫傢伙莫說你們會看走眼,便是他們自己都對自己的實力不甚明白,這若是無一個能力出眾之人操練,倒是可惜了他們這一身的氣力!”

麴義聞言心中感動,他在此刻對公孫膺竟是生出了士為知己者死的衝動,這公子年紀雖小,卻是一番好氣魄!

“既然公子信我,麴義自然當仁不讓,定會還公子一支破敵先登之師!”

他轉頭看向門外那群黑壓壓的人群。

“只是這群人從賊已久,大多桀驁不馴,若是離了公子的彈壓,僅靠我那八百先登怕是要壓制不住,一旦亂營後果難料!”

公孫膺看著麴義滿意點頭,這人倒是個懂進退的,話裡話外都透著放權的意思,這支未來註定要名動天下的恐怖軍團他麴義可不敢狂妄專權。

“麴將軍多慮了!不過若是你真有此顧慮,那便這麼辦……”

他起身走到典韋的旁邊,推了推典韋那水桶粗的臂膀。

“便讓我這位兄長隨你管教他們便是!他不涉足你如何練兵,卻只管殺人!不服者殺!不聽號令者殺!”

典韋粗眉一展,轉頭看向公孫膺寵溺一笑。

“你這小子倒是能指使人!”

他雖是粗豪可不代表他便是愚笨之人,瞬間想通了這中間的彎繞,他對麴義遙遙一禮。

“我乃是粗人,以後若是有殺人的活計,麴將軍交由我便是!”

麴義擺手,連道不敢。

倒是說什麼來什麼,幾人說話間,外面那群武運之徒又輕聲騷動起來。

所謂“不患貧患不均!”,方才他們在一起蹲著倒也無事,可自從看到陳二槐等人開了弓在不遠處啃上了肉,各種小聲的議論便在他們中間蔓延開來,且有愈演愈烈之勢。

“那弓我也能開!”“憑啥讓他們吃肉,老子卻在這裡蹲著!”“要開弓,大家都應該去試試,為何只挑了他們幾個!”

……

麴義目光閃動,看向公孫膺。

見公孫膺聳肩不語,他望向典韋開口。

“便要煩勞子滿兄了!”

典韋嘆氣起身,“他孃的!雖是捨不得,可終究還是要下手!”

他取來自己那對門板般的大戟,幾步走出門去,來到人群前也不言語,只是目光狠厲地四處掃視。

武運之徒們被眼前可怕巨漢的威勢所懾,大多選擇了乖乖閉嘴,可依舊還有人輕聲聒噪。

典韋歪嘴一笑,蒲扇般的大手指向人群中幾個依舊絮絮不止的人,開口便聲如驚雷。

“你們幾人給老子滾出來!”

那幾個人聽他語氣不善,自知若是傻傻上前怕是難有幸理,加之那個小惡鬼並不在近處,心裡就活泛起來,他們假意起身,猛然間就轉頭向谷口處跑去。

“唰唰!”

幾人武運加身,那奔跑間速度也是驚人,其他的武運之徒見此屁股也扭動起來,滿臉糾結地左顧右盼。

“他孃的!”

典韋一怒!也未見他動身阻攔,只是大戟狠狠一揮,一陣刺耳的風雷之聲便瞬間炸響,幾道氣勁破戟而出,在空中留下了一條條聲勢磅礴的斬痕。

氣勁鋒銳無比,那幾人還未跑出多遠,便在幾道氣勁的切割下被分屍當場。

凌亂的屍塊加上噴湧出來的猩紅血水立時便讓這群武運之徒再次消停了下來。

……

公孫膺望著屋外典韋那魁梧如山的背影,口中發出了嘖嘖之聲,這些人死在典韋手上那武運怕是要白白浪費了,可是……

他忽又眯著眼輕笑起來,嘴中嘀咕出聲。

“我這位兄長近來倒好似是領悟到了一種了不得的武運之道啊!”

趙雲望著門外也是俊面震驚,雙拳不由緊緊攥起。

武人自傲!他趙子龍自然也有傲氣的本錢,只是自從軍以來一直沒有可施展的舞臺罷了,他就曾將近年所見之猛士在心內暗自與自己比較過,除了劉國相的那兩位結義兄弟尚能入眼外,餘人皆如土狗瓦甕。

可……

可眼前的巨漢怎會如此厲害?便是自己對上怕也是討不到什麼便宜!

郭嘉暼了趙雲一眼後,灌了口酒,搖頭輕嘆。

“一群殺神!”

……

待典韋回到屋內,公孫膺走到麴義近前,小大人一般負手而立。

“這下不安分的傢伙已是清掃完畢,麴將軍應可放心施為了!”

麴義鄭重起身,合揖一拜。

“定不負公子所託!”

說罷便轉身而出,招呼來他的八百先登整頓起這群已是膽氣盡喪的武運之徒。

整軍一事到此便算開了頭,屋內人聽著外面麴義的嘶吼謾罵之聲個個若有所思。

公孫膺這邊一臉期盼,這支由武運之徒組成的軍馬以後便是自己征戰天下的一把絕世利器了,雖然如今自己年紀尚小沒有官身,甚至連個名號都無法授予他們,可雛鷹終有搏擊九天之日,到那時定要讓此軍的威名震動寰宇。

屋內沉寂,忽有一個大鬍子的手下拿著一封信札來到門前稟告。

“小公子!燕帥那邊又送了書信來,說是讓你親啟!”

公孫膺一愣,這張燕怎麼還是簡訊狂人呢?這一天送來兩次書信是為了哪般。

他接過那信札展開一看,登時人就站了起來。

那書信上依舊是張燕那看不下眼的一手亂字,字數也不多。

“冀州戰端已開!”

公孫膺在眾人疑惑的目光中狠狠跺起了腳。

“各位!看來咱們要馬上離開冀州這塊是非之地了!袁紹和公孫瓚已於今日開戰!這兩個傢伙若是殺紅了眼,我爹這面大旗在這冀州怕是要不頂用了!”

郭嘉聞言一喜,連送到嘴邊的酒都放到了一邊,黑亮的眼睛中滿是希冀。

“小賊你這便是要回遼東了嗎?如此分別倒是讓人傷感,你回去後定要好好就學,無事便莫要跑出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