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寶寶當然不會答應衛長纓的,所以只是回了一句。

“謝謝!!”

隨後便徑直回房了,衛長纓在迴廊中不知站了多久才離開。

他離開時,正好與從太醫院中折回來的謝執安不期而遇。

看到衛長纓是從謝寶寶那裡出來的,謝執安不由得蹙眉,眼底湧動著肅然。

“她現在不便見人,肅王該回避著些才是。”

謝執安的話讓衛長纓本就鬱結的心情更加的煩悶,開口說話的語氣不自覺帶著幾分刻薄。

“你既然這麼當緊她為什麼不娶了她,何苦到處求人呢?”

謝執安沉靜的臉色更加的晦暗,看向衛長纓時帶了些許的壓迫。

衛長纓並沒有將他不痛快的臉色放在眼裡,轉而繼續說道,“你明知道她對你死心塌地,我不信你對她一點兒想法也沒有。”

“肅王殿下請吧!”

謝執安直接下了逐客令,衛長纓面上一陣難看,一甩衣袖徑直離開了天機宮。

謝執安揉了揉太陽穴,朝著謝寶寶的臥房走去。

太醫說若是沒有辦法破身,那就只能以針刺穴位,將藥性從臍下三寸之處引出。

但此法過於費時,最快也要一個月的時間。

另外主要問題是此法若是使用超過三次,那日後即便成親了人也基本就等於廢了!

謝執安雖然下令將縹緲閣全部查封了,依舊難解心頭之恨!

可就算查封了又能怎麼樣!

還不是照樣解決不了現在的問題嗎!

謝寶寶剛進到臥房看到床就想躺上去,硬逼著自已走到院裡亂跳一氣。

所以當謝執安來時就看到謝寶寶在那裡束著高高的馬尾,舉著雙手在院子裡用力跳!

“你這是在幹什麼?”

謝執安出聲打斷她謝寶寶扭頭看了一眼他。

氣喘吁吁的回道,“排解藥性啊!我就不信不就喝了一杯下了藥的酒而已,還能要我的命不成!”

她本就因藥性難受不已,如今又跳了幾下將藥性徹底發揮到了極致!

原本還能剋制一下,現在則是隻要停下就腿腳發軟!

謝執安扶住她的胳膊垂眸看她臉色不正常的暈紅。

“謝執安我要是因為這個原因死了,你會不會將我鞭屍?”

“會!”

謝寶寶撇了撇嘴角,一副受了極度委屈的說道,“我就知道你會……”

話音還未盡下一瞬她便被謝執安抱起來,謝寶寶驚疑的看向他。

眼神中帶著清澈般的愚蠢!

“你幹嘛抱我??”

“當真不願意嫁給肅王?”

謝執安沉聲問道,謝寶寶立馬搖頭!

“那姬如風呢?他是護國大將軍的嫡子,又是禁軍統領一表人才當是好男兒!”

謝寶寶愣愣的看著他,只覺得謝執安當真是瘋了吧!

為何非要她嫁人?

於是她出聲試探道,“那你行嗎?”

她猶疑的話剛落下,謝執安的呼吸明顯頓住了!

隨後聲音略帶自嘲的說道,“你見過哪個女兒肖想父親的?”

“你又不是我爹!”

謝執安抱著她站了許久才閉了閉眼,一句話也沒說直接抱著謝寶寶向臥房走去!

謝寶寶本以為他是擔心自已傷了身體,誰知謝執安卻將她放在床上後,也脫了靴子上了床!

她瞬間睜大眼睛看向謝執安,語氣磕巴顫抖的說道。

“謝……謝執安……你這是想通了嗎??”

雖然嘴上問的好聽,可謝寶寶手中的動作卻是下意識將被子往自已身上拽!

謝執安垂眸讓人看不分明他的神情。

但語氣卻頗有些揶揄的問道,“害怕了?”

謝寶寶徹底沉默了,此刻身體裡的激盪遠比不上心裡的激盪!

她想直接撲倒謝執安可又怕被他一腳踹下去!

她想要不先親一下試探試探可又有賊心沒有那個賊膽!

她想……

她還想………

“我……我是怕你後悔,萬一你後悔了怎麼辦?”

謝執安沒有回答她,只是伸手撫摸著謝寶寶的臉頰。

他眉眼間雖有溫柔卻亦有幾分怔松。

在指尖快要不經意掃過謝寶寶唇角時,被她伸手握住了手指。

“謝執安!!”

她剛叫出聲謝執安便將她攬入了懷中。

謝寶寶怔愣了一下臉頰貼著謝執安的胸膛,感受著對方沉穩有力的心跳。

沒等謝寶寶來的及驚喜頭頂就傳來謝執安沉靜嘶啞的聲音。

“答應我好好活著!!”

謝寶寶狐疑的想問他可是太醫說什麼了?

卻在下一瞬她後頸上傳來一陣尖銳的劇痛。

然後她便徹底沒了知覺!

看著懷裡昏睡過去的謝寶寶,謝執安手指不停的輕撫著她的眉眼。

半晌,謝執安低頭在謝寶寶額上親吻了一下。

用力抱著謝寶寶謝執安平靜的低語道,“答應我好好活著!”

謝寶寶再次醒來已經五天後了。

雖未曾睜開眼睛可是感受到身體的顛簸程度。

她知道自已這是在馬車上。

身體裡那股騷動的癢意已經徹底退去,沒有任何不適感!

謝寶寶猶疑的睜開眼睛發現自已果然在馬車上。

而且身邊除了一席白衣安靜的捧著書的衛清離外,馬車裡在無任何人。

謝寶寶看到衛清離那張絕美的臉蛋,整個人都有些傻眼。

她和衛清離並不熟悉怎麼會在一起?

“姑娘醒了?可要喝水?”

衛清離看到謝寶寶醒過來後,率先放下手中的書開口問道。

謝寶寶張了張嘴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支起身體抬眼打量著她隨意的問道。

“這是要去哪兒?”

謝寶寶的話讓衛清離頗感意外。

“我以為姑娘會問我想幹什麼?沒想到姑娘的問題竟這般有趣!”

“我們這是要送姑娘去南疆!”

謝寶寶猛然睜大眼睛不可思議的重複道,“送我去南疆?”

“不錯,攝政王親自吩咐我等務必要將姑娘安全送到南疆。”

謝寶寶神情微冷,語氣也跟著不痛快了許多。

“謝執安為何要送我去南疆?莫不是你們私綁了我威脅他吧!”

衛清離伸手在旁邊的小案几上倒了杯水遞給她。

語氣淡然的回到,“姑娘誤會!朝中局勢起伏不定攝政王憂心姑娘安危,所以才將姑娘送往南疆。”

謝寶寶腦海中掠過昏迷前謝執安對她說的話。

心裡不知是何種滋味兒,只覺得心口似有誰捅了她一刀。

“他明知我身中奇藥又怎麼會在這時候送我離開?”

謝寶寶的疑問很快便得到了衛清離得解答。

“姑娘不必憂慮,您身上的藥已經徹底解了。”

謝寶寶又是一愣,她中的春風一度自已是知道的。

當初太醫當著謝執安的面說出來的時候她也聽見了。

難道謝執安真的將她自已隨便送給某個男人,解了春風一度後又讓別人知道。

為了顧及他的面子所以才將自已送往南疆嗎?

謝寶寶臉色極度難看。

“回去!”

衛清離詫異的看向她以為是自已聽錯了。

謝寶寶抬頭認真的看著她又重複了一遍剛才的話。

“立刻回去!”

“不行!”

衛清離想也不想的直接拒絕她。

“我和姬統領奉攝政王的命務必要將姑娘安全送到南疆,斷然沒有半路折回的道理。”

謝寶寶臉色很是難看身體是好了,可她的心卻像空了一樣。

那種驚慌恐懼全奔著她的心口而去,她已經分不清到底是害怕還是失落了。

總之感覺不是太好!

衛清離安慰她,“姑娘放心就算到了南疆,我們也早已經為姑娘尋到落腳的地方。”

“姑娘只要聽攝政王的安排,必然不會吃苦受累的。”

謝寶寶聲音嘶啞的問道,“他為什麼不當面告訴我?”

衛清離猶豫的回道,“攝政王也許只是為了保護姑娘才如此做。”

“老皇帝如今身體日益頹然,攝政王苦心經營了多年的陣營此時必然要發揮到極大的作用。”

謝寶寶猶疑的看了一眼她,聽不明白她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

只是怎麼感覺謝執安要做什麼不好的事情?

謝寶寶有很多話想問,可又不知該問誰!

為什麼要她離開?

她體內的藥是如何解的?

她離開了那謝執安要幹什麼?

她……

就在謝寶寶暗暗思索如何回去時,衛清離從錦袋中拿出一封信遞給了她。

“這是臨行前攝政王交給我的,說等姑娘醒來之後交給姑娘。”

謝寶寶接過信件看了一眼,信皮上什麼也沒寫。

她開啟信件果然是謝執安的筆跡。

“半吊兒,我知你性子野,做事沒個遮攔!”

“送你去南疆實為護你性命無餘,我乃前朝太子周懷安,身負家仇國恨之責步步絕殺。”

“你若留在我身邊恐生事端,此次離京後切勿回頭顧。”

“前路漫漫唯爾獨行,雖心有不忍卻也無可奈何!”

“此生唯願你花入春波水融碧海,萬千珍重!”

謝寶寶不知何時淚水溼了衣襟,她雙眼婆娑的看著信上的每一個字。

手指用力到紙張都要折斷了。

衛清離拿著手帕給她擦眼淚好言相勸道,“姑娘不必傷懷,攝政王早已經安排好了一切必然不會讓姑娘受苦的。”

謝寶寶一遍又一遍讀著那封信件。

心裡仿若有無數裂痕,可她卻無能為力任由那些裂痕越變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