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長纓此話一出口,身邊的姬軒立馬不淡定了。

“肅王殿下既然想娶南華郡主,那臣的那個逆女怎麼辦?總不能真的做妾吧!”

謝執安眉眼沉靜的盯著面前的宣紙。

衛長纓不願意娶謝寶寶時,他心想就算刀架到他脖子也要他乖乖束手就擒?

如今親耳聽到衛長纓要娶謝寶寶時,他又覺得心中有什麼東西在塌陷。

以至於看著衛長纓的臉,謝執安都會想將他暴揍一頓。

防來防去沒想到最後竟還是自已親手將人送到他跟前。

這種被豬拱了自家白菜的感覺,簡直像與家中進了賊毫無二致!

“本王堂堂皇子,竟被你們如此強逼簡直荒唐,今日本王就把話撂這兒,看在朋友一場的份上本王只娶謝寶寶一人,至於姬大人家的千金你們還是另想他法吧!”

姬軒瞬間慌了神兒,求助的看著謝執安。

“攝政王若是肯應允,不如將南華郡主嫁給末將的兒子,讓肅王殿下娶了我家那個逆女如何?”

衛長纓瞬間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的低吼道。

“姬軒你個老匹夫真是膽大包天,敢讓你兒子與本王搶人?”

謝執安一口氣堵在胸口不上不下。

眼見著兩人都不怎麼靠譜,他更是煩躁難忍!

“姬大人還是為令千金謀其他出路吧!”

謝執安說完便起身徑直離開了。

留下兩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覷!

“喂,謝執安你把話說清楚,太醫說那藥性若是第一次解不乾淨,日後可是會影響生育的。”

謝執安頭也沒回,一路向著謝寶寶住的內殿走去。

短短片刻的路程他心中已經思索了上百種辦法。

可是最後卻重重嘆了一口氣。

心道,“還是先問問這癲貨是何想法在定論!”

此時謝寶寶正泡在冷水中苟延殘喘,那春風一度雖不要命,卻仿若會侵蝕人骨髓。

讓中藥之人渾身癱軟無力。

雖然浸泡在涼水中,可身上時不時冒出來的燥熱讓她很是崩潰。

好像有蟲子在她的骨縫中游走,帶起一陣又一陣的癢意。

看到謝執安進來,謝寶寶瞬間哭嚎出聲。

“謝執安你快想辦法救救我,我感覺像被毒蛇在叮咬,真的好難受。”

謝執安走到盛滿水的浴桶邊垂眸看著她,那眼神過於沉靜,顯得目光總是落不到實處。

像平靜的湖面之下盡是詭譎的駭浪。

謝寶寶沒有得到對方的應答,抬起頭看向謝執安。

就看到他伸出手摸著她的頭頂,語氣森然冷冽的說道。

“我該怎麼救你才能既保住你的清白,又能讓你不受這些苦?不如殺了你吧!”

謝寶寶原本燥熱難耐的身體,在聽到謝執安的話後,瞬間由著尾骨向上冒出一股寒氣。

她蠕動著唇角愣愣看向謝執安,有生之年第一次生出名叫恐懼的東西來。

謝執安看她的那眼神過於複雜,讓謝寶寶一時有些捉摸不透。

“謝……謝執安!!!”

謝寶寶剛戰戰兢兢地想問他,是不是真的要弄死自已,可下一瞬謝執安便將她的頭用力按進了他的懷中。

聲音略有些顫抖的說道,“你個混賬東西真是會給我出難題。”

“我想問你一句,若是此時讓你嫁給肅王,你可願意?”

謝寶寶聽後一驚,連忙從他的懷中掙脫出來,嘩啦一聲從水中站了起來。

“什麼?讓我嫁給衛長纓?開什麼玩笑我寧願死也絕不同意。”

她身上還穿著出去鬼混時的衣袍,因著天氣還不算寒涼,她穿的衣袍也沒有太過厚重。

只是如今被水浸溼,全部都貼在了她的身上。

謝寶寶本就發育不錯的身體,眼下在看竟格外有神韻。

可她的注意力都在謝執安的話中,並沒有意識到此刻她的處境,在外人看來多少有些不太好。

謝執安默默轉動了一下眼珠,將她重新按進到水中。

謝寶寶……

“你為何不願意嫁給肅王?你們平日裡不是挺合得來嗎?”

謝寶寶靠在浴桶上,感受著小腹一陣又一陣的熱浪席捲著她的理智。

“我們只是朋友而已,但若是做夫妻那斷然是不行的。”

“你若是真為了我好,就不要將她牽扯進來,我不想因為一時為難而委屈自已一輩子。”

謝執安沉默了,過了好半晌他才說道。

“你可知道若是不解此藥,日後只怕是很難再受孕,生為女子卻不能生養後悔可就遲了。”

“若是你不願意嫁給肅王,那姬如風呢?他你可願意?”

謝寶寶哀嘆一聲心道,“看來這次真是闖了大禍了,從來沒見過謝執安這般不顧一切過。”

謝寶寶伸手揪著謝執安的衣角,聲音帶著幾分楚楚可憐。

“為何非要我嫁給別人?你不行嗎?”

她這話一出謝執安瞬間黑臉了,眉眼陰沉的看著她,謝寶寶半斂著眼皮。

“我不願意嫁給任何人,哪怕終身不孕也好,孤獨終老也罷!我都不想讓自已將就一生。”

謝寶寶說完後謝執安看了她許久,語氣不是很好的說道。

“你決定了?不後悔??若是你願意日後可以與他們和離,我也不會阻擋你。”

謝寶寶搖頭,雖然面色潮紅但眼睛卻甚是明亮。

“不後悔,人總要為自已的行為付出代價的,今日之事是我自找的,不該牽扯任何人才對。”

謝執安站立了許久,才從浴桶中撈出謝寶寶,讓人給她換了乾淨的衣裙。

然後離開了天機宮,朝著太醫院而去。

謝執安剛離開,衛長纓就出現在了謝寶寶的門口。

他臉上的神情帶著幾分不似尋常的靦腆,聲音也與平日不太一樣。

給人感覺像是很緊張,所以繃著聲線。

“謝寶寶你怎麼樣了?謝執安可有告訴你解藥的辦法?”

謝寶寶正在與體內那股難纏的熱潮抗爭,雖然不要命但小腹時不時緊縮。

整個人像被潮水淹沒一般,窒息瘙癢灼熱幾種感官加在一起。

那感覺簡直不要太痛苦。

但只要不去想似乎也沒有那麼難熬。

謝寶寶就那麼坐立難安,在房間裡走來走去。

隱藏在衣裙中的褻褲,已經換了不知幾條了。

猛然聽到衛長纓的聲音,謝寶寶驚了一下,揪著胸口衣物的手指下意識的鬆開。

扭頭看去與衛長纓的視線相撞,對方慌忙將眼睛看向別處,引得謝寶寶愣了一下。

“你怎麼在天機宮?謝執安肯讓你進來了?”

說著謝寶寶還向外看了一眼,並沒有看到有其他人跟著,心中更加的好奇。

“你的身體如何了?”

不提還好這一提,謝寶寶立馬感覺到身體裡有蟲子開始遊走。

剛壓下去的那股勁兒,如今又被調動了起來,謝寶寶咬著牙強硬的回道。

“無事!如夢和昭和呢?她們現在怎麼樣了?”

衛長纓聽到謝寶寶淡定的說無事時,眸中的光有片刻閃躲。

“你還好意思說,那姬如夢就是個事精兒,你跟著她這下遭殃了吧!”

謝寶寶蹙眉走到迴廊中,與衛長纓並肩站在迴廊下說話。

“好好說她們究竟如何了?”

“姬如夢被姬如風帶回將軍府了,至於昭和我剛問過宮人,她被謝執安派人送回了公主府,只等著北疆王來。”

謝寶寶一聽愣了一下,姬如夢迴將軍府倒沒什麼,可是昭和不同。

她一個人待在公主府怎麼行?萬一她受不了將人認錯怎麼辦?

可千萬別給北疆王戴綠帽子。

謝寶寶兀自胡思亂想,全然沒有看到身邊衛長纓偷瞄她的眼神。

“昭和一個人在公主府會不會有危險?”

衛長纓愣了一下嗤笑道,“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已吧!謝執安派人十二個時辰守著,看到北疆王來才能撤。”

謝寶寶聽後,頓時暗歎謝執安辦事果然牢靠。

“你……謝執安說想讓本王娶你為妻,此事你怎麼看?”

謝寶寶意外的看了他一眼,衛長纓感覺到對方落到他臉上的視線,可卻沒有回頭。

只是將手背後,目光直視著正前方,連一貫隨性的身體也微微挺直。

像一杆靜待衝鋒的長槍。

謝寶寶承認衛長纓無論是身形,還是長相都算是人中龍鳳。

可有謝執安那顆珠玉在前,後來再好的人放到她面前,謝寶寶始終覺得欠缺了那麼點兒意思。

“這有什麼好說的,你我怎麼可能會成為夫妻。”

謝寶寶話剛說完,一直挺直的衛長纓猛然扭頭望向她。

眼神中帶著謝寶寶看不懂得情緒,他抿了抿唇角卻嗤笑一聲。

“謝寶寶你就鬧吧!我看這次謝執安打算如何救你。”

衛長纓語氣不對,仔細聽就能聽出裡面的落寞,可謝寶寶本就煩躁難忍,又被他這麼嘲諷的語氣一刺激。

瞬間炸毛了。

“衛長纓你嘴怎麼那麼損呢?就見不得我和謝執安好是嗎?”

衛長纓冷哼一聲回道,“本王難道說的不是事實嗎?”

謝寶寶煩躁的瞪了他一眼便轉身往回走,身後衛長纓略帶緊張的說道。

“你若是嫁給我,我必然會真心待你的,此生唯你一人如何?”

謝寶寶停下腳步回頭看他,發現衛長纓也在看著自已。

他站在迴廊中逆著光,認真凝視著她的樣子,讓謝寶寶記了很久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