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章 當年事

汪氏臉色陰沉，“什麼人這麼大膽？”

“是那個被表少爺抱回來的女人。”

汪氏這才想起，今日叫顧景珩過來，除了催他娶采薇外，忘了問他關於那個女人的事。

“哼，一個來歷不明的女人，竟然敢如此囂張！來人，去將她帶來見我。”

汪氏話音一落，憐心興奮的就要帶著院子裡的粗使婆子去抓人，被蔡嬤嬤一把攔了下來。

“老夫人別急，老奴聽說那位姑娘是落了水，這些天一直昏昏沉沉的發著高熱。”

“許是未必像您想的那般關係，到時候豈不是惹得大爺不喜？”

汪采薇哽咽道：“姑母，那姑娘長相極為嬌美，表哥又遣了他身邊的秋荷和秋水照顧，依我看，關係可不一般。”

汪氏心一沉，養了他二十多年，顧景珩的性子她多少知道些。

這些年，對他投懷送抱的姑娘不在少數。

只要他出門，路上總有崴了腳的貴女，或是跌入懷中的美嬌娘，可他從未正眼瞧過一回。

當年皇上要給他賜婚，他只說自已已有婚約，未婚妻年幼，他得多等上幾年，就這麼推諉了去。

這些年，顧景珩院子裡，除了秋水和秋荷打理衣衫內務，便是連個掃院子的都是男人。

他的性子，可不是個會憐香惜玉到，從外面隨便撿個女人帶回家。

“可知那姑娘姓甚名誰？”

“姑母，那人聽說是姓秦，她自已說是什麼故人之女。”

“什麼？”

汪氏從椅子上驚起，手中的帕子掐出了摺子，“你確定說的是姓秦？”

汪采薇不明所以，疑惑的點頭，“對，她自已說自已姓秦名若瑤，聽口音像是江南人士。”

汪氏一慌，不小心將茶盞打翻。

“姑母？”汪采薇疑惑的看向她。

汪氏扯了扯嘴角道：“啊，沒事，沒事！我就是很久沒聽到江南的訊息，一時有些吃驚而已。”

“姑母知道這位秦家姑娘？”

“嗯，她父親曾與你姑父同朝為官。”

汪采薇臉色一白，手中的帕子掐的死緊，“姑母，可是當初與表哥定過親的那個秦家？”

汪氏沉默，當初她趁著秦雲崢夫婦到訪時，曾向秦夫人暗指，說顧景珩與她家姑娘年歲相差太大，恐無法繼續等待。

秦家夫人雖是臉色不好，到底也是點了頭的。

後來她聽說秦雲崢辭官後，她曾暗自慶幸沒有結這門親。

當年秦雲崢向顧家來信，說是想讓顧家將他年幼的女兒接回府中教養，待她成人後，再讓兩人完婚。

一個孤女，別說對顧家並無幫助，就是論遠近親疏，也比不上自幼在她身邊長大的采薇親近。

趁著顧家當家人顧廷安不注意，她悄悄將那封書信藏了起來。

直到三個月後，再次收到秦雲崢發來的退婚書，她才將信件交給了顧延安。

當初顧延安收到秦雲崢的書信時，顧家正逢劫難，顧延安還以為秦家是聽到了風聲，怕受到牽連，這才斷了來往。

後來無意中聽說秦雲崢去世，顧延安傷心之際，還曾經派人去找尋過秦家姑娘。

只回來的下人說是秦家夫婦皆已亡故，且已經將年僅十歲的獨女嫁了人。

顧延安這才熄了心思，只讓人給收留秦家孤女的那家人送去了三百兩銀子，從此便斷了來往。

沒想到這些年過去，秦家的女兒竟然又找上了門。

“阿琴，當初你也是親耳聽到秦家姑娘嫁了人的，你派人去查一查，為何她又會出現在我們府上。”

……

“小姐，您的傷還沒好，確定要現在出府嗎？”夏至看著換好衣裳的秦若瑤，對她身上的傷很是擔憂。

秦若瑤無奈的向她說道：“我們在這裡本就與禮不合，現在又得罪了府中未來主母，豈不是給顧大人再添麻煩？”

她原本就不想麻煩顧景珩，卻一次次得他相助。

這次被他帶回府，本就身份尷尬，被未來的首輔夫人上門問罪，她是真沒臉再住下去。

主僕二人攙扶著要走，秋荷急紅了眼，上前跪求道：“姑娘，求您行行好，若您就這麼走了，奴婢真無法和大爺交代。”

見她跪地不起，秦若瑤只好彎下身扶她，“這些日子若瑤多謝秋荷姑娘照顧，這裡本就不是我該留的地方，如今離去也屬應該。”

“還請秋荷姑娘替我們向顧大人說一聲，就說是若瑤謝過大人救命之恩，將來有機會，定會回報。”

“你既要回報我，為何不現在回報？”

顧景珩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秋荷大鬆口氣，忙起身站向一旁。

秦若瑤見他到來，一時無話，只等他走近才道：“顧大人公務繁忙，若瑤實在不好意思再打擾。”

“我記得你小時候喜歡叫我景哥哥。”

不接她的話茬，顧景珩別有深意的看向她。

秦若瑤喉嚨一緊，這稱呼未免也太過親近了些，於她們而言，並非適合。

顧景珩指了下廂房，示意她跟著進屋。

待她進門，顧景珩親自提起火盆裡的茶壺，為她斟茶。

“你不想知道張青峰的事嗎？”

“嗯？”

秦若瑤疑惑的看向他，怎麼突然就提到了張青峰？

顧景珩將茶盞輕推到她面前，淡淡道：“我還沒動他，只不過龐氏敢朝你動手，我便讓人捉了只貓。”

“許是龐氏壞事做多了，那貓還沒伸出爪子，就將她嚇得摔了一跤。”

“聽說是傷了腹部，流了產，被龐太師讓人接回府中醫治了。”

顧景珩說得輕鬆，當日看她滿手的傷疤，得知是被蠟燭液生生燙出來的，他心頭的火氣實在難以疏解。

在看到路邊的一窩野貓後，他便示意人將貓捉了，放在了龐飛燕的院子。

他手下能人不少，其中就有一人極善與貓狗相處，他用了些手段，讓野貓入府後，直衝著龐飛燕的臉衝去。

龐飛燕被嚇得朝張青峰身後躲，那曉得張青峰本就怕貓，見有貓撲來，盡然下意識就拉她去擋貓。

龐飛燕一個不穩，被張青峰推倒，整個肚子都撲在了門框上，當場見了紅。

那野貓咬傷了張青峰的手，嚇得龐飛燕流產後，被暗衛帶走，他也就沒再關注張府動向。

秦若瑤不置可否，龐飛燕有此報應，她也說不出什麼，只能說她遇人不淑。

張青峰本就薄涼，拿她擋住危險是他能幹出來的事，就像當年，他自已得罪了人，卻將她父親推出去被人暴打一樣。

“我不想知道張家的事，不過也要謝謝你為我出的這口氣。”

秦若瑤忍著背後傷口的痛，看向他道:“你方才說讓我現在回報，指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