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溫家
出獄後,瘋批二爺對她強制愛 南往北來 加書籤 章節報錯
監獄門前的綠化帶裡栽種了綠色植物,還有一些她說不上名字的小花小草。
一陣夾雜著水氣的風吹過。
帶來淡淡的花香。
她不禁深深地吸了口氣,好香……
風一吹,五顏六色。
搖頭晃腦的。
是別人路過都不會多看一眼的小野花,最常見的那種。
但她就是覺得可愛。
這些東西、這種心境像是上輩子擁有過的東西。
關得太久,
時間這個概念都變得模糊。
在監獄裡的時候,該什麼時候吃飯,什麼時候睡覺,什麼時候去踩縫紉機都是安排好的。
甚至什麼時候上廁所,什麼時候洗澡。
都不是自己能決定的。
接下來該做什麼?
外婆一家自她入獄後就沒有出現過,她現在自然不會厚著臉皮貼上去。
她媽媽的房子之前被她爸小三搶了…
簡子舒摸了摸包裡的七百塊,還有媽媽留給她的那張銀行卡。
這一身的傷要先找個藥店買點藥。
其他位置還好……
現在就是頭和下面疼得厲害。
簡子舒順著馬路往前走了一截,看到路口有間小賣部,門口放了些飲料礦泉水紙巾什麼的。
她走過去,從褲包裡摸出二十塊遞過去。
買了瓶礦泉水和一包紙巾。
大抵是這個位置因為通向監獄,賣東西的老闆娘也是個見識豐富的,看見她滿臉滿身的傷痕也不說什麼關心的話,反而在她轉身後嘀嘀咕咕:
“呵,早吃如此何必當初,進監獄的都不是什麼好貨色。”
簡子舒正蹲在馬路牙子上,擰開瓶蓋清理傷口。
地上是一攤帶著血水的水漬。
聽到這話她本能地想出口反駁,但被冰涼的水刺得傷口一抽一抽似的疼,也顧不上說話。
算了,她的確是從監獄裡出來。
沒什麼好爭的。
還是先找個自助機看看卡里面有多少錢,再找個便宜的旅住處落腳比較重要。
正想著,一輛黑色的轎車停在她面前。
路邊落雨後形成的汙穢積水一下子濺到她褲腿和鞋面上。
“恭喜表小姐出獄”,一個五十歲上下的女人從車上下來,“老夫人知道你今天刑滿釋放,特地叫我和權叔過來接你,路上塞車來晚了,抱歉。”
簡子舒抬頭。
是溫家管家李嫂,溫老太的心腹。
說話間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禮貌客套有餘,但難掩眼角的厭煩和不屑。
路上塞車?
溫家管家做事玲瓏妥帖,從不出錯。
所謂的塞車不過是個蹩腳的藉口。
想給她個下馬威。
就是不知道是李嫂自己的意思,還是外婆的意思。
本來已經作好了沒人來接的準備,這會兒突然來人了,並不會讓簡子舒覺得慶幸。
“表小姐,請上車。”
簡子舒眉頭微微皺了皺。
三年來,外婆沒有叫任何人來探望過她,更別說自己親自過來。
說心裡一點怨恨都沒有是假的。
簡子舒想開口拒絕,但也只是嘴唇動了動。
三年的時間,一千多個日夜。
足以將她身上的稜角磨滅,直至身上再也找不到那個不可一世的影子。
她已經學會了沉默。
見她低頭沒動作,李嫂似乎等得不耐煩了。
開口催促,“表小姐,別磨蹭了,老夫人還在家等著,請趕緊上車吧!”
‘請’字發音格外重。
李嫂說完拉開車門,不容她拒絕,直接把她推進後座。
一路上,沒人說話。
簡子舒上身穿著一件褪了色的針織衫,下面一條藍色牛仔褲,淋了那麼久雨已經半溼了,這會暖氣一吹,身上一陣雞皮疙瘩。
她搓了搓手臂側頭看向窗外,看到窗戶上映出的自己。
油膩的混著血水的頭髮,蒼白沒有血色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用手輕輕碰了一下,倒吸一口涼氣,疼得齜牙咧嘴。
額頭上被撞的位置已經沒有流血了,腫成一個大包。
上面一個大口子。
簡子舒勾了勾唇,這還是昨晚她現在她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模樣。
像個井裡面爬出來的女鬼一樣。
收回視線的時候,她無意看見司機權叔從後視鏡裡看她。
目光裡有好奇、有憐憫。
她向權叔微微一笑。
權叔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尷尬地扯了扯嘴角並飛快轉開目光。
三年的時光,簡子舒已經習慣了。
習慣被人投以或好奇、或鄙夷、或憐憫的目光,也學會了淡定接受身邊人好一切好意或惡意。
約莫四十分鐘後,溫家別墅到了。
別墅裡似乎換了一批傭人。
她幾乎都不認識。
看到管家帶著她進來後,三三兩兩的湊在一起竊竊私語。
“她就是那個撞了人剛坐牢出來的落魄小姐嗎?”
“嗯。”回答她的是另外一個簡子舒沒見過的傭人,看上去年紀要大一點老成些,“你說話小聲點,被聽到了小心惹麻煩。”
“不是落魄小姐嗎?能有什麼麻煩。”
“對呀,說好聽點就是一個表小姐,說不好聽就是個寄人籬下的東西,比我們下人也好不到哪裡去。”
“就是。”
“你看看她那模樣,比街上要飯的好不了多少。”
“呵呵呵……”
傭人口吻充滿了不屑。
“嘖,你沒聽說過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啊?我聽以前就在這家上班的工人說她最喜歡折騰人了。”
“你不知道,她以前……”
後面不知道還說了些什麼。
走遠了聽不清。
落魄小姐?
簡子舒挑了下嘴角,還真是形容得再準確不過了。
她是很落魄。
原本生活在並不大富大貴卻溫馨有愛的家庭,父母恩愛,對她也疼愛有加。
直到兩人突發車禍死亡,才知道一切不過是假象。
當年母親為了追求真愛和父親在一起,跟溫家斷絕了關係。
而看似老實敦厚的父親卻用母親帶出去的錢在外養了小三。
房子也早已轉到那個女人名下。
車禍發生的時候她剛滿16歲還沒成年,外婆看她可憐,把她帶回溫家。
而她為了彰顯自己身上上流社會的血統,也為了強調自己的地位。
各種虛張聲勢。
想起自己以前張牙舞抓,私寵而嬌的模樣,簡子舒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笑。
那時的自己,真像舞臺上跳獨角戲的小丑啊。
愚蠢可笑而不自知。
怪不得祁景琛那麼看不上她。
而且她竟然還因為覬覦祁景琛身邊那個位置,當街撞人。
瘋狂而且愚蠢。
走進門,早有人上樓去通報。
溫老夫人從樓下走下來。
身穿一件醬色的旗袍,上面的絲線都是純金線。
一頭銀髮盤得一絲不苟。
胸前掛著一隻帝王綠色的翡翠胸針。
高雅又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