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歸宿

崔府的府邸座落在晉陵城的心臟地帶，巍峨壯麗，氣勢非凡。高大的硃紅色門樓在陽光下熠熠生輝，門楣上鐫刻著精美的龍鳳圖案，寓意著吉祥與尊貴。兩側的石獅威武雄壯，宛如守護神一般守護著這座府邸的安寧。

十一來到崔府門口，被門口的侍衛攔住。

“你是何人？”

十一從身上摸出一錠銀子:“煩大人，通傳一番。”

侍衛接過銀子，轉身進入府內，不一會就領著一位穿青色衣服的人出來。

“大人，就是他。”

青衣的人看了十一一眼，忙拱手恭敬的說:“崔大人已恭候多時，請。”

走進府邸，映入眼簾的是一片寬廣的庭院，青石鋪就的地面乾淨整潔。庭院中央有一座精緻的假山，山石間瀑布飛流直下，發出潺潺的水聲，為整個府邸增添了一絲靈動之氣。四周的亭臺樓閣錯落有致，飛簷翹角，古色古香。

“請，大人就在裡面。”

崔府的書房位於府邸的深處。

十一一個人走進書房，書房內佈置得簡潔而雅緻。書架上擺滿了各類書籍，從經史子集到詩詞歌賦，應有盡有。

書桌前坐著一箇中年男子，身著華麗官服，頭戴金冠，眉眼中盡是威嚴，他手中拿著一卷書正在讀著，聽到有人他抬頭，兩人的目光在一瞬間交匯。

“拜見崔大人。”

“找我有何事？”

“在下有事想求大人幫忙。”

十一從崔府回來，來到將軍府。

十一走進宋窈窈的房中，房間裡瀰漫的氣味讓他的腳步微微一頓，他知道發生了什麼。

如果不是萬不得已，如果不是他時日不多了，又怎會這樣。

有那麼一刻他想離開，窈窈會有她全新的生活，幸福美滿，可能會有一個和窈窈一樣可愛的女兒或是兒子。

蕭策也會對窈窈好的。

既然離開是註定的，那為什麼他還是沒忍住邁出了這一步，踏進了這扇門。

“窈窈，我進來了。”

屋子裡沒有人回應，只有低低的抽泣聲。

十一走到床邊，隔著被子輕輕的拍著宋窈窈顫抖的身子。

“窈窈，別用被子矇頭，會不舒服的。”

“十一。”哭泣的人從被子裡出來，她緊抱住十一，用略帶試探的聲音問他:“十一，你會不會……會不會嫌棄我。”

宋窈窈哭的越兇，十一的心就越痛，他眼底帶著紅，努力的壓制住自己的情緒，好不容易才從嘴裡發出幾個氣息不穩的字:“怎麼會，窈窈在十一心中就如同天上月。”

“十一，我不想在這，十一我想走。”

宋窈窈的聲音帶著無助和迷茫，十一的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的揪了一下。他用力抱住她，彷彿想用自己的力量去撫平她內心的痛苦和不安。

“好，窈窈，等完成和老夫人的約定我們就離開這兒。”

“可是，我不想這樣。”儘管沒有任何接觸，她也不想，她愛的是十一她不想給別人生孩子，不想每天都聽著那樣的聲音，不想讓不屬於十一的東西流入她體內。

“那窈窈今日去了嗎？”

宋窈窈聲音帶著哭腔，細若蚊嚀，她不想瞞著十一:“我去了……”說完這一句她又大哭起來。

“十一，窈窈是壞女郎了。”

“十一會不會不要窈窈了。”

“窈窈……”宋窈窈哭的話也說不清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十一看她這樣，心裡彷彿有萬劍穿過，說不出來的心痛:“窈窈，不哭，十一不會不要窈窈的。”

十一好不容易安撫好了宋窈窈，看著她熟睡下才出來。

門關上的那一剎那，斷線的血色玉珠從十一的喉口劃出。萬千的蟲蟻蛀蝕著他的骨肉。十一從靴中抽出一把鋒利的匕首，當匕首劃過手臂時，疼痛在慢慢的減少，血也在一滴一滴的流出。

蕭策上前扶住十一，打掉了他的匕首。

厲聲道:“你這是幹嘛？”

磚瓦上的血液裡有一隻蠕動的蟲子。

“你中蠱了？”

十一示意他不要吵醒房內的宋窈窈，“別再這說。”

蕭策扶著十一來到了他自己的房間，十一坐定。

“去請太醫來。”

“不用請。”

“為何？斷不可諱疾忌醫。”

十一輕笑一聲，“不是我諱疾忌醫，只是用蠱之人心思深，我的蠱是從小就中下的，如今已無解。”十一起身向蕭策跪在行了一個大禮，男人膝下有黃金，跪天跪地如今他卻向蕭策跪下，蕭策不敢受他這一禮忙去扶他。

十一將蕭策手拂去，執意跪下:“在下還謝謝蕭將軍，能護著公主，請將軍收下十一這一拜。”

蕭策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與痛苦，他深深吸了口氣，沉聲道：“十一，你這是何必。我蕭策雖是個武將，但也知道情誼二字，護佑公主是我份內之事，無需你如此。何況……”蕭策停頓了一下，終還是說出了口:“公主會是我孩兒的母親。”

聽到蕭策的話，十一內心泛起痛苦，但他立馬就將情緒平復下去。

既然決定了就沒有回頭路。他搖了搖頭，堅定地說：“將軍，十一此生無親無故，公主就是十一唯一的親人。十一自知命不久矣，只希望能看到公主安然無恙，有個好的歸宿。將軍乃人中龍鳳，公主能得你庇護，是十一最大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