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看著路星河真誠的眼睛，凌亂了陣腳。
路星河捧著她的肩膀，像個失而復得的孩子：“你姓什麼叫什麼，你要做什麼……你要怎麼樣都好，我只要眼前的你。”
林夕招架不住，她的底線一退再退，身後早已是無路可退的汪洋一片。
她急急地掙脫了路星河，朝來的方向跑去。只是不知道腦子裡哪根弦短了路，她跑到路星河車子旁邊停了下來。
路星河也跟著跑到車邊。林夕看著一步步逼上來的路星河，退到整個身子倚在車門上。
路星河伸長胳膊，雙手按在車上，弓著身子，將林夕包圍在自己繞起來的領地裡。
“我決定了！”路星河言之鑿鑿地看著林夕。
“什麼？”林夕小貓似的抬頭小聲問著，可憐兮兮的樣子惹得路星河心頭髮癢。
“我正式通知你，我們重新開始了！”這是路星河今天晚上的新決定。
“你說什麼？”林夕聲音高了起來。
“我說我要跟你在一起!”路星河聲音也提高了好幾分貝。
此刻的路星河痛快極了，這些天他一直糾纏在如何放下能不能放下的痛苦旋渦裡。不止這些天，是這些年，這些年的每一天他都在糾結。
他時常想如果清夢再也不回來他該怎麼辦……他又想如果清夢迴來了他又該怎麼辦，他要不要再去找她，如果她拒絕怎麼辦……他從沒想過，可以這麼直接地解決問題。他要清夢，他要跟他在一起，別的都不要再管。
林夕大大的眼睛吃驚地望著路星河：“你瘋了嗎？”
路星河一笑：“那你就當我瘋了吧！”
“我現在是姜宇騰的女朋友！”林夕拿圓眼瞪著他。
“我不在乎。”路星河的身上突然有了高中時的樣子。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林夕聲音越來越高。
“我當然知道！”路星河吼了一聲，繼而又壓低聲音：“你說你是他女朋友，那……那天晚上為什麼跟我在一起？”
林夕愣了一愣，她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路星河繼續說：“去跟他分手吧！”
“不可能。”林夕想都沒想。
“好，我去幫你說。”路星河說道。
“你別鬧了！”林夕喊道。
路星河看著林夕欲言又止的樣子，身子又壓的更低了些，臉就快要貼到她的臉上。
“我現在……我現在在姜氏集團上班。”林夕補充道。
路星河直了直身子，有些意外地看著林夕。
“就是這樣，我現在是姜宇騰的副總。”林夕恢復了自然神色，“分手了我們還怎麼一起工作？”
“你為什麼會去姜氏上班？”路星河不懂。
林夕見自己慢慢開始佔據上風，便說道：“當然是為了跟姜宇騰在一起，不然呢？”
“我要聽實話！”路星河聲音加重。
“這就是實話！”林夕抬起頭對著路星河的眼睛。
“好！既然你那麼喜歡他，為什麼在一起那麼多年你們什麼都沒發生！”路星河脫口而出。
林夕張著吃驚的眼睛：“你在說什麼啊？”
路星河嘴唇湊到林夕耳邊：“我說什麼你不知道嗎？”
林夕瞬間漲紅了臉，無語且慌亂不堪。
路星河看著她灰溜溜的樣子，眼底帶笑：“那你說，為什麼那天晚上跟我在一起？”
林夕緩了緩，故作淡定地說道：“我已經說過了。”
“噢，成年人的遊戲是嗎？”路星河又開始痞壞地往林夕身上貼。
“信不信由你！”林夕賭氣道。
“行啊，我信！那我們就繼續玩成年人的遊戲好了！”路星河故意壞笑著。
“瘋了吧你！”林夕驚恐的眼睛望著路星河。
路星河也不再跟她揪扯這些有的沒的，一隻手拉開她，一隻手拉開車門，順勢將她塞進了車裡。
車上的林夕，心臟像要跳出窗外，壓根沒注意路星河要把她帶去哪裡。
車停在了路星河公寓樓下，林夕才發現位置不對。
路星河解開安全帶，示意林夕下車。
“我要回家。”林夕一動不動。
“以後就住這！”路星河堅決。
林夕側頭剜了他一眼，邊解安全帶邊說：“我自己走回去！”
一個要走，一個硬拉著不準，兩人在車內折騰了好一陣……終於安靜了下來。
“到底是為什麼？”路星河重重地拍著方向盤。
林夕看著壓著怒氣的路星河，沒有回答。
“當年的事，我給你道歉！我當時以為……”路星河想起過往，沒有說下去。
“以為什麼？”林夕問道。
“總之，當年的事都是我的錯！可是你為什麼那麼堅決地離開？”路星河苦苦地眼神看著林夕。
林夕沒有說話。
“好，以前的事我們不提了，好不好？我等了十年才把你等回來，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路星河就幾近哀求。
林夕垂下眼睛，嘆了口氣：“算了吧。”
“為什麼算了？為什麼？我不要就這麼算了！我要你，我要你！”路星河歇斯底里。
“我不愛你了。”林夕疲累地靠在座位上。
“我不信，我不相信。”路星河搖晃著林夕的身子。
“路星河，你醒醒吧！已經十年了，我們的一切早都已經結束了，只有你還不願意走出來，我現在愛的是姜宇騰！”林夕一反常態地高聲喊著。
路星河聽得受不了，一把按住她，不容分說地就去吻她。
林夕兩隻手在路星河身上胡亂打著……她越是反抗，路星河就吻得越是用力。
等她撲騰累了，路星河才慢慢停了下來，附在她耳邊一動不動。
林夕聽著耳邊細細碎碎的動靜，才知道路星河是哭了。
路星河的哭泣是無聲的，他不想讓林夕看到，可是情到深處他止不住地哭腔一遍遍問她：“你到底想讓我怎麼做……我要怎麼做……”
林夕想拍拍他的背，想摸摸他的頭，想幫他擦一擦眼淚……
林夕終究什麼也沒做，只是靜靜地聽著。
過了很久很久，久到時間彷彿都靜止了，路星河才慢慢平靜了下來。
他坐直身子，重新啟動車子：“我送你回去。”
不一會兒車就停在了林夕家門口，車子沒有熄火，路星河直直的眼神望著正前方說：“到了。”
林夕慢慢地解開安全帶，拉開車門，下車的瞬間回頭對路星河說了句：“你好好的。”
路星河沒有絲毫停頓，車子很快消失在了夜色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