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煎餅攤開張

從李鐵匠家借來的菜籽油要省著用，他打算一次性多炸些薄脆，沒有這東西也不香。

他力氣小，擀起面來很費勁，只好讓張母來幫忙。於是，在張世傑的指揮下，酥香的薄脆就做好了，儘管模樣差了些。

接下來就是重頭戲，攤煎餅需要手感，他不能讓母親插手了。

鐵鏊子已經刷洗乾淨，也用大火開了鍋，去除了雜味，等鐵鏊子加熱好後，張世傑開始往上面刷油。

張母全程觀看，心中有些好奇，自己兒子是從什麼地方學來的？

鏊子上薄薄的一層油熱了後，就開始用木勺往鏊子上倒麵糊，隨後再用竹蜻蜓快速旋轉攤開，等定型之後往上面磕了一個雞蛋，用竹蜻蜓把雞蛋搗碎攤勻。

等雞蛋定型後，又在上面撒了些炒熟的白芝麻和野蔥碎，隨後快速翻面，再刷些熬好的茱萸豆醬，沒辦法，這個世界上沒有辣椒，只好用茱萸來替代。

到這時候，也該放薄脆了，放好薄脆之後還要在上面放些鹹菜丁，家裡窮，平日裡下飯就是用的這種鹹菜，張世傑做了下改良，鹹菜丁用油炒了一下，裡面還放了些山間取來的蜂蜜，這味道立馬就提升了一個檔次。

“嗯！好香啊！”張母看著新出爐的煎餅不由得吞嚥口水。

張世傑微微一笑，把摺好的煎餅果子用竹葉包好，遞到老孃手上：“您和我爹先嚐嘗。”

“傑兒先吃吧！娘不餓。”張母拒絕道。

張世傑聽後心裡很溫暖，他以前是個孤兒，從來沒叫一聲爹孃，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後，才有了生為人子的感受，這也是他要努力掙錢養家的動力。

“娘！咱們還有這麼多面糊呢！今晚上吃個飽。”張世傑不由分說把張母推進了屋子裡。

說實話，煎餅這種吃食利潤不小，一斤面能出八九張左右，如果攤的大些，一斤面最少也能出七張。

忙活了一陣後，張世傑一連攤了十幾張煎餅果子。

回到屋子裡時，張父與張母已經吃的一嘴油了。

“怎麼樣？好吃嗎？”張世傑問道。

張父連連誇讚：“好吃，太好吃了，我活了半輩子，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食物，我兒聰慧。”

“是啊！沒想到咱們傑兒這麼厲害，唉！如果你大姐與你小妹在就好了，她們也能享口福了。”張母提起自己兩個苦命的女兒後一臉的悲傷。

張世傑狠狠咬了一口煎餅後說道：“爹！娘！你們放心吧！等我掙夠錢了，第一件事就是把我大姐和小妹領回家。”

“唉！”張父嘆息一聲，心中無比自責，怪自己無能，連妻兒老小都無法養活。

一家人吃了煎餅果子，黑燈瞎火的也無事可做，張世傑就去繼續加工薄脆去了，張母也來幫忙，有了之前的經驗，這次就炸的順利了許多。

炸好了一大摞薄脆，張世傑的眼皮子也開始打架了，他的年紀還小，現在正是愛睡覺的年紀。

……

第二日天還沒亮，張世傑就已經起床了，他首先洗漱一番，換了一身乾淨些的衣服，把個人衛生搞好，買煎餅的客人也有食慾。煎餅麵糊要提前調好，野蔥碎和鹹菜丁也要切好。

張世傑的年紀太小，拿不了這麼多東西，他爹也下不了床，這就需要張母來幫忙了。

幸好分家的時候分了一輛破獨輪車，把所有攤煎餅的東西裝好後，母子二人便出發了。

二人要去的鎮子叫清泉鎮，距離富水村約五里路程，也不算太遠。

等來到集市上時，街面上已經有了不少出攤的攤販，賣湯餅、青菜、肉食、針頭線腦、布匹等等，可以說是五花八門。

擺地攤講究個先來後到，張世傑也不能破壞規矩，他與母親找了處無人的地方就開始擺攤子，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把柴火引燃。

不像後世的煎餅攤，他沒有鐵爐子，只能用帶來的石頭壘個簡易灶臺。

鐵鏊子放在火上面烤著，各種物料也都裝備齊全，接下來就等顧客上門了。此時的天空已經徹底大亮，鎮子上與鄰村的鄉親們都開始陸陸續續來趕集。

市場上熱鬧了起來，張世傑見周圍的攤販都開了張，唯獨自己這邊還沒有人來關顧。

張母也是心中忐忑不安，兒子的煎餅攤不會要黃了吧？

“娘！不要著急，一種新食物的誕生是需要時間的，咱們也該吃飯了，我先攤兩張墊墊肚子。”他也是為了做出樣品來，要不然別人也不知道你做的是啥。

說完後，張世傑手腳麻利的開始攤煎餅，隨著此處煎餅攤的香味四散，一些百姓也開始好奇圍了上來。

張世傑見有了看客，於是扯開嗓門大聲喊道：“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又香又脆又好吃的煎餅果子，吃了一次還想吃，吃了煎餅果子你心情好，生意好，讀書好，老人身體好，大家快來看快來買啊！”

一旁的張母眼睛直勾勾地看著自己兒子，這還是以前那個膽小怕事的傑兒嗎？這一聲聲宣傳口號連她都覺得有些大言不慚。

“小娃娃，你這個吃食叫什麼名字？”一位白髮老者湊上來問道。

張世傑見有人來詢問，連忙介紹道：“此物叫煎餅果子，我不吹牛，咱大同朝獨此一家，錯過了是您老一生的遺憾。”

“哦？那老朽可是要嘗一嚐了，如果不好吃怎麼辦？”老者笑眯眯問道。

“不好吃？這怎麼可能？煎餅果子絕對是人間美味，如果不好吃，不用您老動手，小子我自己砸自己的攤子。”張世傑稚嫩的小臉上充滿了堅定之色。

“好，老朽就給你這個機會，來一個。”老者看這個小娃娃也頗為順眼，於是當場點了一張煎餅果子。

“大爺您不問問價格？”張世傑笑眯眯提醒道。

白髮老者搖了搖頭：“即是人間美味，多花些錢財又何妨？不問價，你做來便是。”

張世傑暗自給他點了個贊，這老頭是個有牌面的人。

不一會兒，一大張煎餅果子做了出來，一旁打下手的張母用竹葉包好後遞給了白髮老者。

老者接過來後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這一口下去，老者臉上的表情有了幾種變化，第一個變化的原因是被燙了，第二個變化的原因是有些辣嘴，第三種的變化原因是香氣，尤其是薄脆與炒過的鹹菜丁，這種味道說不上來，反正就是兩個字‘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