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三哥回來了

當寧玫再一次走進教室，已經是一週以後了。

教室裡沒有再見到麥冬、周馳和嶽躍的身影，連宮老師都消失了。

她見到了新的班主任司昀老師，和每一個看到自己都會低下頭並且渾身顫抖不止的同學。

除了盛桉。

她與盛桉在走廊擦肩而過時，聽到了他冰冷嘲諷的聲音，低沉卻擲地有聲。

“麥冬被砍斷了四肢，吊在樹上三天三夜才嚥氣。周馳和嶽躍被剁碎了扔進了海里。宮老師當天晚上在家裡被一槍斃命。”

寧玫停下了腳步，臉上的血色盡失，那一瞬間彷彿墜入了冰窟，她的臉色蒼白，只覺得一股鑽心的疼痛瀰漫四肢百骸，胸口瀰漫著的疼痛讓她喘不過氣。

“寧玫，你又害死了更多的人。”

寧玫的身體顫抖著，胸口密密麻麻的疼痛襲來，她微微抬眸，眼中殘存的光一點一點消失，眼淚瞬間盈滿眼眶。

盛桉還想說些什麼，看到對面疾奔而來的姜央，大步流星地離開了。

姜央扶起快要站不穩的寧玫，“玫玫，你終於回來了。”她把淚流不止的寧玫擁入懷中，緊緊地抱著她。

寧玫不知道自己這一天是怎麼過來的，她只感到渾渾噩噩。

放學後，她和姜央一起走出校門。

二哥已經在門口等候多時了，挺拔的身姿，俊俏的面容，就那樣挺直地站在車前，笑著朝她揮手。

姜央跟她告別，朝相反的方向走去。她挪著步子走到二哥身邊。

“玫玫，告訴你一個好訊息，你三哥回來了。”

二哥的話突然讓她的眼中有了光。

“三哥！”她撲向寧寒的懷中，眼淚不受控制地淌了出來。

寧寒望著她，撫摸著她柔滑的長髮，眸中有無盡的笑意蔓延開來。

“怎麼？玫玫這麼想我呢。”

“三哥，你去哪了？為什麼這麼長時間沒回家？”寧玫擦了擦眼淚，漆黑的眸子一瞬不瞬地望著他。

“三哥執行任務出了點意外，耽擱了些時間。”寧寒的眼中顯出一絲朦朧，卻很快消失了，他望著淚眼婆娑的寧玫，心間感到一陣陣疼痛。

“三哥，我……我有話想問你。”寧玫頓了頓，望了望四周，沒看到大哥和二哥的身影。

“你知道真正的世界是什麼樣的嗎？是不是跟我們這裡不一樣？”

寧寒愣住了，他沒想到寧玫這麼快就會問自己這個問題。他的第一反應是問她從誰那裡聽到的，緊接著告訴大哥，他一定會去殺掉那些散播言論的人，可他突然想到了那個救了自己的叫雲也的女孩跟他說過的話。

“殺人是不對的。”

他又突然回憶起了他小時候，也曾聽一個同學談論過“外面的世界”，他好奇地問大哥，卻被大哥一把扔進了禁閉室。當他再次回到學校，卻看到了同學的屍體被掛在學校後院的樹上示眾。

從此他再也不敢提“外面的世界”。

直到十八歲時，他跟著連續跳級升入E階的天才殺手殷時第一次出島執行任務，他才第一次認識到什麼是外面的世界。當他們完成了任務，根據上級派發的影象和資訊資料成功刺殺了臺上演講的總統候選人時，只感到滿滿的刺激與興奮。

可就在他們當晚慶祝後準備返回時，一個黑衣人潛入了他們的隱據點，一刀快準狠地刺入了殷時的胸膛。還未從喜悅中回過神來的殷時就這樣倒在了地上。

寧寒在驚詫與慌亂中掏出別在腰間的手槍，黑衣人卻在他面前摘下了面罩。

“二哥？”在看清黑衣人臉的那一刻，他驟然一愣，臉上的表情逐漸僵硬，感到心臟刺痛，渾身發顫，“你怎麼……”他怔怔地凝視著躺在地上血流不止的殷時，又抬頭難以置信地望向佇立在自己身前，眼中沒有一絲波瀾的寧野。他深邃的眼眸如同深不見底的幽潭，第一次讓他感到惶恐。

“任務已經完成了，他沒有價值了。”寧野擦乾刀上的血跡，淡淡道，“你應該向上天感謝你姓寧，不然就你這反應速度，早就被殺了。”

“三哥，三哥？”寧玫推了推面前神色朦朧的寧寒，“你在想什麼呢？你怎麼不回答我？”

寧寒飄離的思緒一下子被拉回，他不知怎麼跟小妹解釋這個“不該提起的問題”。

“玫玫，以後千萬不要再問這個問題了。”他深吸一口氣，雙眉緊鎖。

寧玫眼底的一絲黯淡一閃而過。

“為什麼你們都不告訴我？”

“你……們？”寧寒定定地凝視著她，“你還問過誰？玫玫，這是個嚴肅的問題，以後不許再提了，尤其是在大哥面前，聽到了嗎？”

“什麼問題不能在我面前提啊？”身後低沉清冷的聲音讓寧寒青筋暴起。

“大哥，沒……沒什麼。”寧寒起身，聲音有些顫抖。

“你緊張什麼?”　寧淮眸光深幽，隱含著笑意，“今晚一起去酒口齋吃，給你接風。”

“那我先上樓換身衣服。”寧玫趁兩人不注意，立即跑上了樓。

望著寧玫逐漸消失的背影，寧淮才緩緩開口。

“說說吧，出什麼事了，怎麼耽誤了這麼久？”

“我在處理D3時出了點意外。”寧寒垂眸，“我很快找到了他，開槍擊中了他胸口，他當場死了。但沒想到在不遠處埋伏著他事先安排好的狙擊手，朝我射了好幾槍。”

“受傷了？”寧淮眉頭蹙起。

“我閃得及時，沒射中要害，但是失血過多暈了過去。那個狙擊手估計是覺得我死了，才沒走近補槍。這一個月……我一直在暗處養傷。”

“怎麼沒給組織發訊號增援？你知道組織為了找你又派了好多人手嗎？”一面是對弟弟的心疼，一面是對他行動上明顯失誤的惱怒，寧淮眉頭蹙起，眼眸中蒙上了一層冷意。

“大哥，對不起。”

寧淮擺擺手，聲音有些許的緩和，“這段時間你在家裡好好休養，先不用去訓練營了。正好在家好好陪陪玫玫，她最近心情不好。”

“還有，比武大會就要開始了，這段時間就先不讓玫玫去上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