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熟悉的辦公地點,宋清音心裡說不出的難受,忍不住又幹嘔起來。

為了不被發現,她快速逃進了樓下其他員工的洗手間。

“誒,你們聽說了嗎?”

“早就聽說了!咱們公司要簽約新的藝人了,還是澳洲海歸。”

“不知道比宋清音如何?我可喜歡宋清音了!又來一個豈不是要分資源?”

“兩個不是一個賽道的,新來的這個主打性感風,宋清音是甜妹系。”

“完了,可愛在性感面前一文不值。我的宋清音不會被老闆冷落吧?”

“應該不會。她和老闆是男女朋友嗎?”

“我覺得只是曖昧物件,不然何霖凱敢對宋清音敢如此無理嗎!”

“喂喂!新來的藝人剛才和老闆一起上樓了!我看見了真容!”

“長啥樣快說說!比宋清音如何?”

“很明顯的一張整容臉,照著卡戴珊整的!胸大屁股翹!我還是喜歡宋清音!”

聽到外面的談話,宋清音又止不住乾嘔起來。

不止胃裡翻江倒海,心裡也堵得難受。

許嘉諾還把Linda帶回來了?

她瞬間感覺自已心死了一大半。

整理好心情,宋清音和易笙一起上樓去。

果然在許嘉諾的辦公室看到了許可星。

聽說過無數次,今天終於見到了誣陷過她的人。

就如同別人所說的,整容痕跡確實很明顯。

“諾哥哥,這就是你在山野裡遇到的女人嗎?”

旁邊的何霖凱譏諷似的笑笑,他終於等到讓宋清音難堪的一天了!

宋清音如平常一般笑笑,脂粉覆蓋著慘白的臉,竟然美得出奇。

許嘉諾坐在椅子上,面無表情地看著宋清音。

Linda上前拉住宋清音的手。

“你好呀,我是Linda。”

Linda的聲音刻意夾著,宋清音聽得很難受。

她朝Linda點點頭,並未抽回手來。

“你好。”

許嘉諾終於開口了,帶著質問的口氣。

“抄襲事件你怎麼看?”

宋清音此刻只覺得當頭一棒。

自已似乎把愛情看得太重了。

這麼久不見了,見面的第一句話居然是質問她。

宋清音坐下來,雙眼無神。

“用眼睛看咯。”

許可星俏皮地走到許嘉諾身邊,手搭在許嘉諾的肩頭。

“諾哥哥,她可真有趣。”

宋清音不知許嘉諾為什麼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對她充滿了懷疑和警惕。

似乎自已才是假的未婚妻,而他身邊的Linda才是真的未婚妻。

看著一男一女親密的模樣,宋清音此刻不知是哭是笑。

真的挺諷刺的,當眾打臉。

許嘉諾的聲音一如既往好聽。

“不如請教一下陸律師。”

宋清音笑笑,琥珀色的瞳孔裡看不見光。

她的聲音很甜,“好呀。”

何霖凱倒是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頗為得意。

“忘了跟宋小姐說,因為你的‘抄襲’事件嚴重影響到公司聲譽,為此公司不得不出面解決這個爛攤子。為了公司的發展考慮,今日起,Linda將成為公司的首席簽約藝人。”

宋清音站起身來,把易笙拉到一邊。

她依然決絕地語氣讓易笙心裡很難受,他知道她此刻在背水一戰。

“關於我和X科技有限公司簽署的合約,我已經給陸律師看過了,一直都處於無效狀態,我甚至可以起訴貴公司。但鑑於貴公司對我的‘大恩大德’,過往種種也不必再追究了。從今日起,我退出公司。”

說完之後,她從包裡拿出早已準備好的合約,當著許嘉諾的面撕毀了。

她拉著易笙頭也不回地離開了辦公室。

何霖凱十分得意,準備在網路平臺上宣告這一訊息。

他剛開啟軟體,便看到宋清音在十分鐘之前發的。

:是非公道自在人心,對於‘抄襲’事件,我已報警處理,相信警方會還我清白。奈何流言四起,我一介女流無法以平常心對待網暴。於今日起,退出歌壇,永不復出。願各自安好,一切如舊。

何霖凱復述著這段話,額頭已滲出冷汗。

許嘉諾聽完倒是十分冷漠,面無表情的臉一如既往讓人不敢靠近。

Linda自覺地後退。

幾秒之後,許嘉諾站起身來,掐在何霖凱的脖子上。

“誰給你的膽子?”

“阿諾,我實在是看不慣她...”

“我問你誰給你的膽子?”

“阿諾,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馬上去解決這個事情!”

許嘉諾放下他,何霖凱捂著脖子止不住地咳嗽。

“滾。”

何霖凱和Linda一起離開了辦公室,兩人出去之後互使眼神。

易笙看出宋清音的反常,什麼都沒勸說,他知道她一旦做了決定,誰也攔不住。

“我去見一個人,你自已回去吧。”

宋清音攔下了一輛計程車,直達機場。

她一人回到了小縣城,一個她最不願來的地方。

小別墅依舊是原來的模樣,只是保安大叔不在了。

宋清音問新的保安:“原來的叔叔退休了嗎?”

“他上個月就死了,好像是心臟病。”

死了?她從未聽他說過患有心臟病。

宋清音漫無目的在街道上逛,回到了久違的秘密基地。

一切都變了,她的秘密基地早已不復存在。

對啊,一切都在變,她的崽崽又怎能一直愛她呢。

沒有人會一直愛她。

她一個人在小縣城待了三天,許嘉諾沒有給她打過一個電話。

宋清音正在街邊椅子上坐著,接到了陸承意的電話。

“易笙死了。”

“你說什麼?”

“易笙,被許嘉諾害死了。”

宋清音一口血噴湧而出,吐在白色連衣裙上。

她從長椅上滑落在地,

不,不可能。

易笙怎麼可以死,他還這麼年輕,他如此單純善良怎麼會早死。

她還沒陪他去做變性手術,還沒陪他去看看世界。

她給他買的小禮物還沒送出去,怎麼可能就死了呢?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不相信。”

陸承意的語氣有些顫抖,卻極力剋制著。

“他的確死了,我妹妹也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