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 章 趙老先生

顧小念接過馬勇手中的米袋，熬了一大碗粥，給元寶盛了一碗，元寶剛開始還關心孃親有沒有喝上。

見顧小念又盛了一碗給母親，才放下心來，大口喝了起來。

蕭墨寒急忙上前阻止，“燙。”

元寶一雙黝黑的眼睛非常無辜的望著蕭墨寒，蕭墨寒立馬拿起勺子將米粥攪拌了攪拌，“我不是不讓你喝，是太燙了，不要著急，你看小念姐姐也沒有馬上就給你娘喝，對不對？”

元寶看了眼端著碗在吹的顧小念，轉而看著蕭墨寒點了點頭，等蕭墨寒攪拌涼了給他。

馬勇想上前幫蕭墨寒，也被蕭墨寒制止了，這點事他還是可以做的。

顧小念給雲娘餵了半碗米粥，雲娘就醒了。雲娘看清幾人，還有桌子旁的米粥確定自已不是在做夢後，便要下床跪地謝恩，“恩人啊，元寶快來謝謝恩人。”

顧小念趕緊扶住雲娘，“不必客氣，這位是我家大人，是朝廷派來救助安城百姓的，這些都是我們應該做的。”

“太好了太好了，我們終於有救了。”

顧小念將雲娘扶正，“嗯，雲娘，我剛剛聽小元寶說了不少，你再和我們說說這裡的情況吧。”

“唉，我們這啊，原先說是為了防止疫情擴散就將我們這一個小村子封鎖起來了，哪知就連這裡的大夫也相繼染病，後來聽說是整個安城都有了疫情，就更沒有大夫來了。”

“你們這一個大夫都沒有嘛？”顧小念簡直不可置信。

雲娘搖頭，“現在只有一個村東的趙老還在這，但是他那藥草也有限，三天才能給一副藥，而且只能下午去取，一副藥是熬了又熬。今天恰逢是我們取藥的日子，也不知趙老怎麼樣了，三天前我去取藥，趙老都有些開始咳嗽了。”

“雲娘、雲娘！”

顧小念還想問些什麼，東屋那邊就傳出了低悶的喊聲。

雲娘踉蹌的下床，“是我家那口子，他染了病，你們不要過去，免得過了病氣給你們。”

說著雲娘拿起院子裡的養蜂服走進東屋，顧小念跟著蕭墨寒走進院子，就聽見裡面斷斷續續的咳嗽聲。

雲娘再次出來時，眼睛已經紅潤，“讓你們見笑了，不知朝廷現在是否有了救治之法，要不然我真擔心我家那口子熬不過去。”

顧小念上前拍了拍抽泣地雲娘，“放心吧，我們大人會找到法子，也有信心。”

蕭墨寒在一旁附和，“朝廷也在陸陸續續派人來，你們放心。”

蕭墨寒又問了幾個問題，讓馬勇放下兩袋糧食，又叮囑了幾句，又根據雲孃的描述來到了趙老的住所。

趙老的家在山腳下，此時正在家門口發放今日的藥草。

顧小念就站在蕭墨寒身後，看著來來往往來拿藥的百姓。

這些人眼神已經開始渙散，一點精神都沒有，偶有一兩個帶孩子來的，也都像元寶一般，蓬頭垢面，十分瘦弱。

顧小念不禁感嘆，在她的世界，就算大山裡的孩子也要比他們好些。

等待拿藥的人全部都走了之後，蕭墨寒才上前，“老先生，請問可是趙老先生。”

老先生戴著面罩，看不清容貌，但已是滿頭白髮，剛剛發藥期間偶有咳嗽，腰桿卻挺直，十分有風骨。

老先生上下打量了三人，“我是，你們幾位是？”

“我自京都而來，想跟老先生討教幾個事情。”

趙老先生聽此立馬起身，眼裡也泛起了光，“快快請進。”

趙老先生帶著三人進了院落，整個院落是竹子所搭建，院子裡曬滿了草藥，但不影響整個院落的雅緻佈局，讓人看了十分不舒心。

趙老先生給三人倒上了熱茶，“三位前來是想問這疫情之事？”

蕭墨寒點頭，“正是，不知老先生可知什麼內情？”

“內情談不上，我只知兩個月前我接診的病人就有此症狀，剛開始只是發燒，後來就開始咳嗽，然後愈發的嚴重。”

“那老先生現在可尋得什麼良藥？”

“說來慚愧，老朽從醫已有五十年，至今都還未尋得什麼良藥，開得藥方也只能是說減輕一下痛苦，並不能起到治療效果。”

蕭墨寒沉默，這疫病居然這麼難治。

顧小念忍不住開口詢問：“老先生，恕小女冒昧，這安城縣衙的藥草都已經消耗殆盡，就算老先生給人三天一副，這曹安縣病患如此之多，老先生何以撐這麼久啊。”

“這也多虧著我生活在這山中，我早年喪妻，後又白髮人送黑髮人，本想著在這山中安享晚年，正好也方便平時采采藥，救助些有緣人，哪成想還能碰上疫情，我這些藥草啊都是從這山中採得。”

顧小念抬頭看了看眼前的這座山，“趙老先生，你可曾聽說比你還早發現疫情的人嗎？”

趙老先生搖頭，“沒有，來我這病患跟我說的情況，都沒有比我發現的還要早的，最早的也是大差不差。”

“那趙老先生，我能看看你採得草藥嘛？”

“可以，當然可以。”趙老先生起身，便走向院中其中一笸籮的藥，馬勇連忙上前去搬，搬到顧小念面前。

趙老先生指著這一些還未曬乾的藥草，“這些就是我今天早上採得藥。”

顧小念蹲下身檢視，蕭墨寒湊近詢問：“可有什麼異常？”

顧小念搖頭，小聲回答，“沒有，還是得喊柳御醫一同前來檢視。”

蕭墨寒點頭，讓馬勇將藥草放回原位，恭恭敬敬的對著趙老先生作揖道：“趙老先生，時候不早了，今天就先不打擾了，我們明日帶著柳醫再來與先生探討，望能早日解決百姓疾苦。”

“打擾算不上，若真能治療百姓的疫病，老朽隨時在此恭候。”

“多謝老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