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千夏必須離開王府,一旦如前世一樣進了宮,得了勢,死的還是她沐清。

“王爺,你來我院子可以,你去偏房住。”

“你聽說過誰家王爺主院不住住偏房的?”

“這院子是我的,我說了算,你不同意,就別過來。”

“也罷,本王向來好說話,不過我要是過來,侍衛們也跟著過來護衛,要是傳出去咱倆不住一起,恐怕那個千夏不會有什麼動作。”

“你的侍衛怎麼可能往外傳話,少騙我了。”

“本王記得你曾經提醒過我,說王府像個篩子,誰都能進,那我問你,我的侍衛裡面有別人的人不可能嗎?”

還真有可能。

沐清不情願的說道,

“那,那你睡軟榻,床是我的。”

“行,本王畢竟打擾你了,睡軟榻應該的。”

於是,朱景灝堂而皇之的住進了沐清的院子。

沐清這頭剛答應,那頭由德祥領著婢女,將朱景灝的東西就搬過來了。

沐清看著像流水般搬過來的東西,將屋子都塞滿了,看著就生氣,把臥室門關上,眼不見為淨。

夜晚,不同於往常的冷清,沐清的院子燈火通明。前堂裡坐著好幾個人,除了王豈等幕僚,還有謝老也在。

沐清也不知他們研究什麼,一直燈亮了很久才散。

三更時分,她突然被吵醒,院子裡“鏗鏗鏘鏘”響著鐵器碰撞的聲音,還有呼和聲。

沐清迷糊了一會兒,突然驚坐起來。

出事了。

她抖著手穿好衣服,摸了摸頭髮,將銀釵握在手裡,她躡手躡腳的往外走。

“別動!”

一聲冰冷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她的脖子突然被什麼冰涼的東西抵住,她後知後覺感覺到那是利劍。

沐清瞬間腿軟了,扶著門框才不至於滑脫下去,她一動不敢動,冷汗也緊跟著潮溼了面板。

“你是誰?”

沒人回答。

“你找錯人了吧,我是客居在這裡的,啥也不知道~”

“別囉嗦,再囉嗦我割了你的脖子。”

沐清立刻聽話的住了嘴。

“走!”

身後的人推搡著她。

沐清開啟門,門外很多人,地上躺了好幾個黑衣蒙面人,不知是死是活。

朱景灝聽到門響,回頭看了一眼,瞳孔立時縮了一下。

他厲喝道,

“放開她!”

身後的人也不示弱,喝道,

“都退後,放了我的人!”

王豈冷笑道,

“來了就別想走了,這女人你要殺就殺,晉鵬,抓住他!”

沐清一聽,氣的心裡大罵,混蛋,王八蛋,你是哪個狗屁玩意,敢拿姑奶奶的命開玩笑。

她求救的看著朱景灝,心想,你可別不管我,求你了!

沐清恐懼的眼神刺痛了朱景灝的心,他嘴唇緊抿,手裡緊緊扣著一把薄如蟬翼的飛刀,他緊盯著沐清身後的人。

“放了他們是不可能的,但我可以放了你,你馬上放開她,我絕不追究你們擅闖王府的責任。”

身後的人突然大笑起來,

“外面人人都說,九王爺寵愛魏家女,看來是真的,可惜了這個尤物,要不然定會好好品嚐一下。”

朱景灝聞聽,額頭的青筋暴起,轉頭向晉鵬怒喝,

“抓住他,要活的,本王要剝他的皮抽他的筋,我倒要看看他骨頭像不像他的嘴那樣硬!”

沐清一聽,心涼了,都沒人在乎她的小命,誰都靠不住。

她不等後面的人有所反應,急忙說道,

“後面的好漢,我要咳嗽,你能不能鬆開點。”

說著嗓子小小咳了一下,順手摸摸脖子。

那人壓根沒理沐清,盯著晉鵬向他逼來,他拉著沐清倒退著,眼看要退到屋內了,說時遲那時快,晉鵬暴喝著衝過來,沐清兩眼一閉,玩蛋!她只覺得脖子冒涼風,像破布一樣堆到地上去了。

不知過了多久,沐清感覺有人推搡她,她嘟囔道,

“我都死了還推我幹嘛?”

“噗嗤!”

有人笑了出來。

嗯?不太對勁!

沐清嚯的睜開眼睛,正與朱景灝看了個對眼。

“醒了?你可真行,還沒把你怎麼著呢,就嚇暈了。”

沐清下意識摸了摸脖子,

“我沒死?”

朱景灝道,

“你也太不相信本王,有本王在,閻王就是來了也得問問本王同意不同意讓你去報到。”

沐清一聽一下子坐了起來,柳眉倒立,問朱景灝道,

“那個王八蛋呢?”

“夾持你的那個傢伙?晉鵬正在訊問呢。”

“不是他,是那個讓刺客殺我的那個王八蛋。”

朱景灝頓了一下,才明白說的是王豈,不禁莞爾,這個王八蛋可就不是姓王。

他清了清嗓子道,

“別生氣,王豈也不是故意的,他是書生,不會武,差點被刺客抹了他的脖子。”

“那關我何事?差點抹了他的脖子是刺客,又不是我,他幹嘛要殺我?這個混蛋王八蛋!”

朱景灝拍拍她的小腦袋,安慰道,

“別跟他一般見識,看在本王的面子上,就大人不記小人過,這次你受了驚嚇,也怪本王沒照顧好你,想要什麼本王都滿足!”

想要什麼?當然是遠走高飛,可惜燕雲不在,她也不敢放肆。

這次受人脅迫,她算是看明白了,靠誰不如靠已,本以為以後闖蕩江湖,有燕雲在就安全了,看來並不是,只有自已保護自已,才是最安全的選擇。

“我要什麼王爺都同意?”

“只要本王給的起絕不吝嗇。”

“那好,我要學武,你給我找個師傅教我。”

朱景灝怔了一下,他以為沐清會要銀票,聽阿浙說沐清可寶貝她的銀子了,沒想到她要學武。

“你一個女孩子學武幹什麼?”

“人生無常,可以沒錢,但不能沒有自保能力。”

這倒是,看來這丫頭是嚇到了。

“等燕雲回來,讓她教你。”

“不,我現在就要學,你讓晉鵬教我。”

找師傅得找厲害的。

“晉鵬不行。”

“為什麼?我聽阿浙說,他可厲害了呢。”

“晉鵬有時要出去辦事,不能耽誤,我看這樣,我教你。”

“你?”沐清懷疑的上下打量朱景灝,“你也跟晉鵬學武了?”

什麼叫跟晉鵬學武,他和晉鵬是師兄弟好不好。

“你覺得本王不如他?”

沐清不客氣的點頭。

朱景灝一滯,這丫頭還真實在,不帶藏著掖著的。

他從袖口裡抽出一把飛刀,對沐清說,

“看著!”

說完就一甩手,屋裡頓時變黑了。

“燈怎麼滅了?”

“你自已去看。”

沐清摸索著下了地,被朱景灝絆了一下摔倒在他懷裡。

沐清推了他一把,嘴裡叨叨,“你別擋我路。”

朱景灝在黑暗裡苦笑,這丫頭是真不知道剛才她按哪裡了,要不是他定力強,她知不知道下場是什麼。

就著屋簷下的燈籠的光,沐清點燃了火摺子,吃驚的發現,蠟燭竟然被什麼東西削成兩截。

“你乾的?”

朱景灝笑著點頭,說道,

“怎麼樣,能當你師傅嗎?”

沐清提著斷了的蠟燭晃了晃,說道,

“我要學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