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抗藥性弱的中也

【接下來，讓人難以相信的事情發生了。

N 輕而易舉地拽開了抓住自己衣服的中也的拳頭。

“什麼……”

中也一拳揮過去，卻打了個空，不僅如此，他連站都沒法站住了。他的膝蓋在顫抖，身體很沉重。

並不是 N 的力量很強大，而是中也的力量變弱了。

這種感覺，中也很熟悉。

“這是……和那時候一樣……”

一年前，在懸崖邊的公共墓地，白瀨從身後刺傷自己時，就是這種感覺。

當時白瀨說了什麼？】

就算不可置信，螢幕裡的中原中也也好像毫無還手之力的幼崽因長久站立而支撐不住的模樣。

隨著舊日過往被揭開，橫亙在中也心頭的傷疤再一次割開，露出血淋淋的肉。

“這算什麼同伴啊！明明就是一群吸血鬼。”立原道造壓根看不上這群未成年，就是他在獵犬，也是大家互相信任，才不會因為別的什麼懷疑自己的隊友。

“難怪中也先生最後加入了黑手黨，人性就是如此卑劣啊。”谷崎直美魅惑的臉上劃過一瞬的瞭然與憐憫，便被更深的掩蓋下去，抓住潤一郎的衣領埋進了哥哥的懷裡。

尾崎紅葉紅豔豔的指甲切進肉裡，帶來源源不斷的痛意，然而內心憤怒的火焰幾乎要燃燒一切，燒掉所有曾經的猶豫，不解，分寸……

【“我勸你最好不要動，因為刀上塗了老鼠藥。”“你現在應該四肢麻痺了吧，沒辦法像平時那樣活動了。”

記憶中的白瀨的聲音漸漸遠去，聽上去像是經過了奇妙的擴張。

中也跪在地上，雙手沉重得抬不起來。

可是，為什麼？為什麼是現在？

“是我設計了你，所以我對你很瞭解，我清楚你的肉體很頑強，也清楚你對毒素的抗性比一般人都要弱。”

“毒……素？”

中也開始回憶剛才發生的事。想給他下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有這樣的攻擊，中也應該很快就會察覺到。

不。

在進入設施的時候，警衛說需要進行安全檢查和血液檢查。

採血工具。注射。

“是那時候的注射嗎？”】

“中也先生不是之前也被外科醫生注射過很多次毒藥嗎？為什麼抗毒性如此之弱？”中島敦顫著嗓音，一直以來認真觀看的他難以想象中原中也，如此強大的中也先生會有一個這麼明顯的弱點。

鋼琴家沉默兩秒，娓娓道來了旗會的規則，“旗會禁止對同伴使用異能，同樣也禁止對同伴造成危及生命的傷害，外科醫生的藥劑基本都是即死性甚至他自己都沒有解藥，所以不可能用在旗會身上，最多是一些無傷大雅的。”

外科醫生的眉眼一如既往的陰鬱，蒼白枯瘦的指尖戳了戳細長的注射管，好像漫無目的地說著，“中也這樣一個強大的人，誰會放過試探他，旗會其他人幾乎都找他約過架，而唯獨我——”

看著眾人疑惑不解的目光，外科醫生垂下腦袋，沉厚的劉海遮住眼睛，卻露出森森的白牙，“每次在準備一些毒藥的前夕都會遭受各種各樣的襲擊，每一次都好像是意外，但是意外堆砌起來就一定不是意外，原本我以為是先代的指示，但……”

那是未曾訴之於口，表露在外的關懷，中原中也又好像陷入了不知名的暈眩之中，你既然並不是沒有情，又為什麼要將我推開？

【“我邀請你過來，是想告訴你真相，想透過這件事避免遭到魏爾倫的暗殺。”N 撫平剛才被中也抓出來的衣服褶皺，用輕鬆的口吻說，“可是這個計劃還有一些不確定性。我不能完全保證，把真相告訴你後魏爾倫就會放棄暗殺我。所以我選擇採取更可靠的辦法。”

中也掙扎著想站起來。青黑色的泥水在中也的腳下四濺。

“你明白嗎？只要你死了，魏爾倫就會失去動機，甚至會連留在這個國家的動機也一併失去。”

“混賬！”

中也的憤怒爆發了。不屬於肉體的情感之力迸發出來，他一躍而起，一拳打向 N。

但這時，N 平靜地對中也開了槍。

子彈正中中也的額頭。子彈被頭蓋骨彈飛，向後方飛去。

中也仰面向後倒下，額頭冒出鮮血。可是子彈並沒有貫穿他的頭部，而是擦破了他的額頭，彈向了後方。中也在子彈擊中自己的瞬間集中了所有的異能，用重力使子彈偏移了。

對著倒地的中也，N 面無表情地繼續開槍。

中也無法防住所有的子彈。幾枚子彈擊中了他的胸部和腹部，頓時皮開肉綻。

中也發出了慘叫。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殘忍？但是我並不是為了保命才這麼做的，我是為了維持研究，換句話說，是為了這個國家。”

N 從白大褂的內側取出一個容器。他開啟容器，裡面有一支小小的注射器。他將針頭扎進了中也身上由子彈造成的傷口中。

“為了自己所屬的組織不擇手段。你也是身處巨大組織內部的人，應該會理解我的吧？”

“該死……的混蛋……”

中也呻吟著，抬起手想抓住對方，可是他的手卻沒有碰到 N。

他手落到了地上，隨即視線轉暗。】

森鷗外輕笑出聲，這所謂的大義凜然的說辭不過是一層為了保住性命的遮羞布，只是為了他更深的利益需求而自主選擇了拋棄中也。

在魏爾倫到來的事件裡，最優解絕不是解決中也，且不說能否殺掉中也，就是這麼一顆閃閃發光，忠心耿耿的鑽石誰捨得殺？只有兩顆鑽石碰撞才能閃耀，一顆鑽石最後的結局也不過就是架上蒙塵。

受害者絕不是罪魁禍首，受害者有罪論早八百年被森鷗外拋擲腦外。既然選擇了兩顆閃耀的鑽石，就要承受被覬覦被搶奪的風險，身懷巨寶，總要承擔看護的責任，就算以身設局，將自己當成誘餌又如何？

“為了所謂的大義，為了所謂的國家……這絕不是什麼萬能解釋，傷害了人就是傷害。”與謝野晶子有些恍惚，喉間湧起的噁心感幾近嘔吐反胃。

“組織的領導者本該身先士卒，保護自己的部下，為了一己私利而選擇犧牲部下，絕不是正義之舉。”福澤諭吉雖然厭惡森鷗外的最優解，但是也不可否認，如果有一天他自己的生命與組織等同，只能取其一，森鷗外絕不會選擇自己的生命，他是一個如果組織需要連自己的生命都能捨棄的男人，而即使犧牲部下也絕不可能是因為一己私利。但是N滿嘴大義凜然，實則不過是不敢將自己的生命擺上棋盤，不過一個小人耳。

【本機身邊的白瀨先生突然露出了痛苦的反應。

他倒在地上，掐著自己的喉嚨拼命扭動。

“白瀨先生！您怎麼了？”

本機在發問的同時便開始為他診斷。他的心率降低，血壓降低，發汗，肌肉痙攣，呼吸困難。這是典型的中毒症狀。

可是空氣中的成分和平時一樣，沒有任何問題。本機也檢視了一下之前的環境掃描日誌，也沒發現曾經置身於毒氣中的跡象。

為了減緩他的症狀，本機給他注射了含抗膽鹼成分的阿托品。

觀察了一段時間，發現他的症狀有所緩解之後，本機又給他注射了更大的劑量。由於本機一開始是為了投入到戰場中才設計出來的，所以會隨身攜帶一定量的藥劑來對付生物和化學兵器。這樣一來，他應該就沒有生命危險了。

本機讓平靜下來的白瀨先生躺在地上，然後試圖離開這個房間，但是失敗了。房門打不開。無論是向前走的門，還是返回來路的門，都打不開。本機也無法連線到操作面板上。

就如本機之前調查的那樣，這個房間處於電磁遮蔽的狀態，甚至無法與外界取得聯絡。

從一開始、他們的目的就是將我們關在這裡。

任務的風險評估值上升了 38%。非常不樂觀。

本機想了想，用身體向出口的門撞去。可是，鐵門紋絲不動。於是本機將房間裡的鐵椅子向門扔了過去，但也只是讓門的表面稍稍凹進去一些罷了。

這個房間像一條細長的走廊，內部只有桌椅和員工使用的檔案櫃。要是有個可以有線連線的終端，就能和外部進行通訊了。為了遮蔽電磁，房間的地板和天花板都是鐵製的，非常厚，想打穿它們逃出去也很難。

沒有辦法。

本機將手伸向後腰附近摸了摸，開啟了那裡的附屬埠，從裡面找出一個零件。本機將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張開到與手腕一樣的寬度，將那個零件安裝在指縫之間。

這是一把有手掌那麼大的圓盤鋸，是本機的附屬裝備。一般會在追趕逃犯或是需要鋸開上鎖的房門等情況下使用。

本機旋轉手鋸，走到來時的那扇門前面，將手鋸按在上鎖機關上。尖銳刺耳的聲音響起，隨之濺起的火花都飛到了本機的西裝上。

看來需要花上一定時間，但現在必須爭分奪秒。

這個研究所很危險。他們下毒的目標恐怕是中也大人，白瀨先生只是被連累了。而現在，本機和白瀨先生被關在這裡。中也大人有危險。

他或許會被他們殺掉。

不，說不定事情會更加糟糕——】

其他人更是完美忽略了白瀨，紛紛開始討論起亞當能否趕緊找到中也，破解N的陰謀。

區區一個白瀨，沒有中也的情況下都不值得投一個眼神。

“果然說，首領大人一直在……中也先生吧！”樋口一葉儘量矜持地和港黑的人們探討著。

「芥川龍之介」乍一看到沒有看到他好像下一秒就撲上來的樋口一葉很是驚奇，然後好奇的側耳湊近了那幾個人的小圈子。

“太中果然還是好甜！”

“是的，太宰先生一直很看重中也先生。”

“豈止是看重，幾乎當成眼珠子疼了。”

……

「芥川龍之介」一邊聽著一邊非常智慧地思考著，再結合本世界的太宰先生和中也先生的相處，最後非常艱難地得出一個結論，太宰先生好像喜歡中也先生？那織田先生是什麼？難不成是所謂的擋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