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異能的研究

【“說到底，你們覺得異能是什麼呢？”

N先生說，他會將魏爾倫想封鎖的訊息告訴我們，於是帶我們去位於地下的實驗室。我們現在就在前往的路上。

“事實上，雖然建了這麼奢華的研究設施，但是我們的研究人員對異能的本質幾乎算得上一無所知，說來真是慚愧啊。”

我們一邊下樓梯，一邊聽他講。走在最前頭的是N先生，然後是中也大人，白瀨先生隨其後，殿後的是本機。

“不過，也還是有一些收穫的。”N先生用清爽的聲音說，“首先，除了人類之外的生命體，比如植物和猴子，沒有異能；一個人類天生擁有的異能只有一種；異能者死後，他的異能也會消失；世界上不存在輸出能力大到可以將地球瞬間燒燬的單一異能，換句話說，異能的輸出是有極限的。”

“你說的這些我也知道。”中也大人不以為意地打斷了他的話。

“接下來才是有意思的地方。”N先生露出讓人看不透的惡作劇笑容，“雖然我說了異能的輸出是有極限的，但軍部想知道的是，有沒有辦法能超越這個極限。就結論而言，並非沒有。其中一個辦法就是，利用異能的特異點。”

哦？居然知道特異點，而且不只是理論，還是軍事應用部門的研究人員知道。

看來這個國家的異能研究比本機想的還要先進。

“政府內部知道這件事的人也很少。所謂的特異點，就是指多個異能現象互相干涉後，最終產生與這些異能都不一樣的，更高階別的異能現象的事件。”N先生繼續說，“而在這個特異點裡，異能現象的輸出是不存在極限的。凡事皆有可能。這種脫離常識的現象，完全可以稱作異能現象中的謬論。”】

“沒有什麼是不需要付出代價的，人要是追求神的力量只會自取滅亡。”江戶川亂步極其厭惡地看著螢幕上侃侃而談的N，很是直白地指出謬誤，“只不過付出代價的不是他們而已。”

“亂步”福澤諭吉拍了拍他有點顫抖的肩，雖然不知道他具體推理出了什麼，但不難猜出又是那些政客們做出來的醜事，“我們的存在就是為了還給他們公正。”

“人體實驗是反人道的，就不該存在。”國木田成功理解了亂步話語中隱藏的深意，壓制著怒氣說道。

與謝野晶子微微坐直了身，面容嚴肅，塗著漂亮顏色的指甲不自覺掐著肉。

【樓梯走完了，我們抵達了底層。由於此處很深，所以除了我們的腳步聲之外，沒有任何別的聲音。

眼前有一扇門，N先生用掛在腰上的實體鑰匙把門開啟。

“我說，你要帶我們去哪裡？還有，你囉裡囉嗦一大堆究竟想說什麼？”

“這兩個問題很快就會得到解答的。”N先生微微一笑，“這件事關係到你的存在本質，所以你要好好聽完。”

他接著說了下去。

“我們繼續。特異點雖然是非常特殊的異能現象，但產生步驟卻沒那麼特殊，最簡單的就是‘互相矛盾的異能碰撞到一起’。讓‘必能欺騙目標’的異能與‘必能看穿真相’的異能相互碰撞；讓同樣擁有‘預知未來’異能的人發生戰鬥……雖然大部分情況下，總會有一方異能獲勝，但在極少數情況下，會出現不屬於任何異能的全新現象。而我們就將這個稱作矛盾型特異點。”

本機瞥了一眼旁邊，只見白瀨先生嘀咕著：“哦——矛盾型……嗯……”

“白瀨先生，我明白這很難理解，但請不要邊走邊睡。”

“還有，中也。”N先生叫了一聲身旁的中也大人，他是故意無視白瀨先生的吧，“我不是說過嗎？創造特異點需要兩個以上的異能。但是在這個世界上，也有異能者僅憑一人就能創造出特異點。”

“什麼？”

“他可以不以其他人的異能為目標，而是讓自己的異能發生邏輯衝突、從而引發特異點。”說著，N先生豎起食指轉了轉，“第一個發現這種異能的F國研究人員將其命名為‘自我矛盾型異能’。我想想……給你們舉個現實的例子吧。比如在某個地方有一名少年，他擁有的能力是‘可以增強自己觸碰到的目標的異能’，這個能力很方便，可是如果他不對別人使用能力，而是觸碰自己使用能力的話，你們覺得會發生什麼事？”

“肯定是……增強自己的異能吧？”】

“原來異能還有這麼多沒有被挖掘出來的資訊。”立原道造努力思考曾經還沒臥底前在軍警裡被教導的各種知識，然後可悲的發現好像全都還給了教官……

“也就是說，中也或許也就是因為這個而被盯上了。”鋼琴家冷冷地說道。不可能說中也一開始就是為人所創造出來的，就目前為止的科技都不可能說憑空創造出一個人。在那個混亂的戰爭時期，有可能綁架，有可能撿來，更甚至買賣……無論哪種，中也一定是因為最開始的某種特別異能被盯上。

“就這樣還大言不慚的說自己是中也的父親。”發言人也維持不住優雅的面孔，語氣裡帶上了厭惡。

【“沒錯，也就是說，‘增強異能的能力’會變強，這也就表示，‘讓增強異能的能力得到增強的能力’變強了。這種迴圈會永遠持續下去，而異能也會無限增強。最終，能量的無限迴圈會破壞異能原則，產生特異點。創造出的過剩能量發生質量轉化，引發高密度的空間扭曲。於是他被捲入巨大的重力旋渦中，消失在另一個永遠沒有回頭路的世界。”

原來如此，本機明白了：“您說的就是剛才拿硬幣的異能者的實驗錄影吧。”

“沒錯。那是人生只能發動一次的毀滅性異能。”

“喂……難不成那個空間扭曲是……”

中也大人的聲音很僵硬，表情也像石化了一般。

“聽我說完。”N先生打斷了他的話，繼續道，“自我矛盾型特異點不僅會在D國和日本出現，也有可能在其他國家出現。機率大概是幾十年一次吧。它們從古代起就被人們當成‘神仙’或是‘魔獸’搞的鬼，但具體的真相沒人知道。畢竟異能者本人在發動這種異能的同時就會死亡。”

過去，D、F、Y三國曾在戰場中爭奪大戰的勝利果實，同時在軍事研究部門也進行了激烈的角逐。在這期間，異能兵器研究的技術流入D國的同盟國日本，也並非不可能的事情。

“會把周圍空間捲入並自我毀滅的危險異能，而且只能發動一次，這種東西可不能叫兵器。”N先生一臉嚴肅地說，“可是這種異能之中存在近乎無限的能量，這是不爭的事實。能不能想辦法把它作為可控的資源取出來呢？這就是研究的起點。然後……把它當作兵器投入實際運用的國家終於出現了，那就是異能研究最先進的國家之一，F國。”

F國，F國政府的異能諜報員，暗殺王。

原來是這麼一回事啊。

“把特異點變成兵器？怎麼做到的？”

“用心。”

“啊？”

“心，人類的精神。”N先生十分鄭重，像是在吟詩一樣說道、“一般來說，巨大的能量源不是要用類似控制裝置的機器來操縱嗎？但是正如我剛才所說，能使用異能的生物只有人類。用非科學的說法來講、那就是隻有人類的靈魂才能驅使異能的能量。於是F國的研究者利用人格式與複製培養出來的肉體，讓異能誤認為那裡存在人類，存在靈魂真不知道說什麼好，第一個想到這個方法的研究者在我看來簡直就是腦子不正常。可是他們的嘗試成功了，成功得讓人覺得害怕。而它導致的結果就是，異能諜報員魏爾倫的誕生，一個能夠自如操縱特異點產生的重力且具備人格的異能。幾年之後，我們國家得到了那份研究資料，也想用同樣的方法再次讓特異點以異能者的模樣出現，那就是……”】

“那就是中也先生？”中島敦被這樣的說法瞬間攝住了心神，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連攥著扶手的力氣都好像失去了。

芥川銀努力壓制著心底泛起的巨浪，冷靜自持，“N不一定說的是正確的，太宰先生都殺了他。”

眾人恍然想起前面太宰治曾以極刑處決了N，當時還暗道他的殘忍無情，現在想來卻處處都是不對勁，為什麼太宰治要殺？又為什麼要那樣虐殺？他到底知道些什麼？

“一個滿嘴謊言的東西，中也居然還信麼？”太宰治輕輕一笑，鳶色眼眸裡藏著無數難以辨認的情緒。

中原中也打量了一番太宰治，接著絲毫不顧上下級的尊卑，直接上手揪住了太宰治兩腮，冷笑一聲，“別特麼給我裝模作樣，老子還沒問你為什麼殺他呢，再給我露出這樣的表情，殺了你啊，太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