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毓瑾說道:“那一切就交給鄭兄你了,到時候你也多找一些方子,這些你應該有辦法吧?”

鄭壁堅也有些窘迫的說道:“我去向大夫請教一下吧?”

楊毓瑾又說道:“我聽母親說,鄭大人和鄭夫人說了,待你們成親後就讓你們回廣州老家,鄭兄你這邊還要不要去京城參加科舉?”

鄭壁堅自己倒了一杯酒,一飲而盡,長嘆了一口氣說道:“我自己當然是願意去科考的,不管怎麼樣,有一個功名以後出去與人交際,還是做一個一官半職,對於以後來說都是好的。

只是我家祖父母身體已經不太好了,家中其他的長輩也都外地做官,我身為家中長孫,責無旁貸,只能以孝為先了。”

楊毓瑾也給自己倒了一杯酒,抿了一口說道:“百善孝為先,為人子孫的自然該承歡膝下。

你也算是在福建長大,老家也多年沒回去了。

以後多陪在老人家膝下盡孝幾年,這是應當的。

只是若不在這兩年內科考,以後恐怕機會就不大了,現在北方一片亂象,風煙四起,還不知道能堅持多長時間。

你們去了老家也好,總能躲避戰亂,帶到時局平定下來,以鄭兄你的才華再出山,也是前途光明。”

鄭壁堅說道:“我也知道父親的意思,我是家族中的長子,必須肩負起整個家族傳承的責任。

一般來說戰亂不會燒到我們廣州這邊,但是亂世之中失敗成功誰也說不準,也許我就是給家族留下火種的那一個人。

在面對家族傳承的問題上,自己的前程太小了,也太微弱了。我根本不能提起任何的異議,必須遵從。”

楊毓瑾說道:“唉,我們家還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啊,我們山東那邊已經是到處受災,根本沒有一處平靜的地方。

也幸虧我爹孃及時把我們祖父母、二叔一家、姑姑一家,她們能接過來的都接過來了。

我們全家現在算是在福建這邊安家了,只是我父親的泉州知府,怕是也做不長了,不知道要把他調到哪裡去?

不知道鄭大人這邊怎麼樣,他的位置還會動嗎?”

鄭壁堅說道:“我父親已經在知府的位置上打轉了這麼多年,也升不上去,想來是不會再調動了。

有他在這邊也好,多少會給兩個家族都有一些照應,其實我們家每年給巡撫大人的孝敬也不少,巡撫大人想來也不願意我父親調走。

楊大人這邊就是把事情做得太好了,一下子叫人注意到了。

等整個福建都在鬧饑荒,他把賑災的事情做得這麼好,可不就是顯示出了其他地方官的無能嗎?

那些人背後的人能對楊大人有好印象嗎?

再加上泉州這邊又有海港可供出口,裡面涉及到的銀錢利益往來,不知道有多少,可不得就惹得有些人眼紅了嗎?

不知道有多少人不服氣,說楊大人只不過佔了泉州港,天時地利的原因,並不是他有多大的本事。

若是換做其他人在泉州這個位置上,也能做得如此,說不定還會更加優秀。

所以才有許多人攛掇著說,把楊大人調走,調到陝西河南那些地方,年年天災人禍的,看是不是真的有本事。

如果真的有本事,就叫他把那些地方治理好,若是治理不好,就說明也不過是一個尋常貨色,並沒有什麼值得稱道的地方。

所以你們家現在最應該做的就是,在福建站離腳跟,現在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北方那邊是不能長久了,楊大人這一去,肯定也是凶多吉少。

所以你們一定要做好選擇,多於本地的大宗族聯姻,楊大人在泉州這邊名聲還是很好的,你們家兄弟姐妹又多了,到時候與本地聯姻,牢牢地綁在一起。

以後即便是楊大人離開此地,你們家族的地位照樣能夠穩固。

本來最好的聯姻物件就是你,你這個人長得也好,才學也高,家風也清正,不知多少愛女兒的家族,願意把女孩子嫁給你。

但是你這邊早早就與劉家定下親事,現在只能往你的幾個弟弟身上看了,也幸虧你那幾個弟弟都是爭氣的人,個個都人品端正,相貌清秀,才學上佳。

再加上你家二叔一直在跑船,與本地的人家都有往來,如此利益均沾之下,即便是楊大人,不再是泉州知府,也沒有人會再小看你們家族的。”

楊毓瑾說道:“若是我能夠考中進士,在福建本地這邊大小做個官員就好了。

唉,只是在這種情況下,我父親就是連辭官的都不能做,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怎麼就短短的幾年了,一下子走到這種地步了,難道我大明的氣運真的到頭了?”

鄭壁堅說道:“有哪一個朝代,遇到的天災比得上這幾年我們遇到的呀,幾乎是年年都有各種各樣的大災害,即便是皇帝,嘔心瀝血,也無力迴天呀。

再加上手底下的那些官員越來越貪了,遇到事情只會要銀子,弄得所有人現在只知道銀子,沒有銀子根本做不了任何事情,可不就更加雪上加霜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