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瑤說道:“蘭因絮果,也止於此了。我的梁祝化蝶,白蛇傳,一切歸於夢了。”

毓琇說道:“所有的美好都來自於朦朧,如同霧裡看花,水中望月,當把那層紗布揭開了,也就失去了探索的興趣了。”

毓瑤說道:“算了,不談這些了,我們去花園子裡轉轉,看看那個西洋紅柿子發芽了沒有。”

毓琇也感覺談論的話題有一些沉重了,何必為了沒有發生的事情,把自己弄得愁眉苦臉的。

於是也說道:“還有那些番椒,我可等炒菜吃呢?”

毓瑤說道:“當初弄這兩樣的種子,我本想是種種著玩的,沒想到它兩個都活了,而且還長得挺好的,長了一花園子。

兩個味道嚐起來還挺好的,也幸虧你當初把那些紅柿子的種子都留下來了,後面又多收集了一些番椒種子,這才慢慢擴大出來。

先是到我們家莊子上試種,看到生長的果然好,父親才想著把它推廣出去。

你說當初父親為什麼一定要人花錢買那種子呢?

還叫人傳出話去,說這是當出那個弗郎機國要進貢給皇帝的,因為路途太過遙遠,到我們這裡大部分都壞了,剩下的數量太少,所以才留下來了。

他自己千辛萬苦弄了一些種子來,好不容易種了這幾畝地的。

若是隻自己吃,不給大家送一些,他不好意思獨享,但是他這邊認識的人又太多,送不過來,所以如果誰想吃,就自己花錢買。

錢多錢少是個心意,多了他不稀罕,少了他不嫌棄。又把如何取種子的方法教給了大家,說以後誰想吃就自己去種。”

毓琇想到了當初的那件事情,也笑著說:“父親要是不弄出這樣一個傳言來,那我們那一莊子的紅柿子,和番辣椒往哪裡賣去啊?

種了麼多,我們又吃不完,放著也壞了,而且那種子也得推廣出去呀。

這樣一弄,不僅我們莊子上的紅柿子都被買完了,而且他們也能留下大量的種子來。

第二年的時候,幾乎是賣過那些紅柿子的人家,和他們的親朋好友都種上了。

而且種這個紅柿子也不需要上好的田地,只在田邊地頭,路旁山坡,開出一隴地,或者是門前屋簷下,找幾個陶盆瓦罐子放上土,施一點肥,澆一點水,就可以長得很好。

這樣父親既達到了把種子推廣出去,叫大家來種的效果,又把咱們自家產的紅柿子給賣成了錢,如此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

且後來的反響你也不是不知道,那紅柿子大家吃過都都覺得好,說既不費力,又結的果子多,無論是大戶人家的人,還是小戶人家的人,都吃得。起貧富皆宜。

而且番辣椒也好吃,就是太辣了一些。不過用油一潑做成油辣椒,或者直接碾成辣椒麵子,加上一點點鹽,一點點花椒,蘸著東西吃也是下飯的。

你沒看到這兩年我們這邊種辣椒的人都見多了嗎?就是父親他們組織的。

咱們這邊的百姓種完辣椒後,採摘完成,曬乾碾成辣椒麵,然後賣到蜀中貴州江西那些地方。

那裡的普通百姓缺油少鹽,吃的東西粗糲難以下嚥,有了這種辣椒,蘸上一些辣辣的,也可以哄著嘴巴嚥下去飽肚子。”

毓瑤也笑了,說道:“提到這個,我就不得不佩服你了,你的腦袋是怎麼想的,怎麼大家想不到的事情,你一下子就想到了。

那時候吃番薯,吃的大家都要翻白眼了,就你想到一個好主意,把它做成粉面子,又用粉面子做成各種寬細粉來吃。這樣儲存的時間也長,還能做成各種味道的吃的。”

毓琇說道:“若不是當初天天吃番薯,吃的我人都長成番薯的樣子了,我也想不到這個事情呀。

你說父親也真的夠狠,當初為了逼著大家捐糧食,他自己首先開啟了我們家的糧庫,把裡面所有能吃的東西都拿出來。

然後把所有的食物都集中起來,大家按照人口分配糧食,無論貧富貴賤都是一樣。

我們家也不會天天吃番薯,我也不會天天去廚房,研究怎麼把番薯做成新花樣。

若不是看到柳娘子她們,洗完番薯的水裡面沉澱著一塊一誇的粉,我也想不到,可以把番薯做成番薯粉。

其實這法子也簡單,只是費功夫罷了,把番薯剁碎,剁的碎碎的,然後再加水反覆的搓揉,再用紗布過濾,把渣子留下來。

那些水沉澱,這樣就可以沉澱出粉來,如此反覆沉澱上幾遍,把裡面的雜質淘洗乾淨了,也就剩下乾淨的粉面子了,到時候想做出什麼,大家自己就可以做了。

卻沒想到,這樣倒使得大家種的番薯越來越多,不僅自己夠吃,製成粉也能存放好久。做成各種粉絲賣出去,也算是增加了一個收益。”

毓瑤說道:“唉,若不是當初父親毀家紓難,那般豁得出去,那些大戶人家哪一個是省心的。

明知道災年的情況下,誰會願意捐糧食呀。

說到這個,也多虧那時候齊二公子配合,若不是他帶著兵幫助父親,威逼他們要麼捐糧要麼強徵的話。

大家也不會那麼幹脆,只是從此之後,他們兩個算是把整個福建的,尤其是泉州這邊的大戶人家給得罪完了,恐怕這也是現在齊二公子的婚姻不順的原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