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撞見傳家洗澡

二姥娘曹氏看見老嫂子來了，一臉緊張，趕緊站起身，“嫂子，你來了，來坐下吃蛋糕。”

曹氏伸著手裡的蛋糕朝白氏遞去。

白氏繃著臉問：“哪來的蛋糕？你倒挺會享福，不年不節的吃蛋糕，不怕天上打雷呀。”

在廚房做飯的徐小芽眉頭一皺。

曹氏頓時渾身不自在，手裡的蛋糕成了一塊燙手的火球。她結結巴巴地說：“那個……嫂子，是孩子懂事孝敬我的。我不吃了，你拿回去吃吧……”

白氏“嗯”一聲，問：“那小賤痞子給你買的？她哪來的錢？”

說著惡狠狠地瞪弟媳一眼，伸手就要奪過，被一雙小手給搶過去了。

徐小芽冷冷地說：“姥娘，這是我給二姥娘買的，你想吃回家叫你孫子給你買。”

白氏惱羞成怒，小腳一蹦，兩手拍著大罵：“你個王八妮子你良心叫狗吃了，你姥娘一把屎一把尿把你養大，連口吃的都不給你姥娘，你就不怕天打雷劈……街坊四鄰都來看看吶！”

徐小芽這兩天的名聲本來就給姥娘和妗子嚯嚯壞了，都說她是白眼狼。此刻白氏一吆喝都圍過來了，七嘴八舌地數落徐小芽不該這麼對自己姥娘，真是白眼狼……

曹氏嚇壞了，又是給白氏說好話，又給鄰居們解釋外孫女不是白眼狼。

徐小芽對著那些老婆子小媳婦怒喝一聲：“我就是白眼狼怎麼滴，你們好你們孝敬她去！”

眾人立馬慫了，相互嘀咕幾句，灰溜溜地出了曹氏家。

徐小芽又指著白氏說：“姥娘，咱們已經說好以後井水不犯河水了，你別給自己找不痛快！反正我現在是全村皆知的白眼狼，惹急了別怪我咬你。”

白氏可是領教過這小妮子的厲害了，如今勢單力薄也不敢跟她硬拼，嘴裡嘟嘟囔囔罵著走了。

二姥娘嚇得心突突跳，勸她：“小芽，好歹她是你姥娘，是長輩，別這麼兇她哈。”

徐小芽咬牙說：“二姥娘，她怎麼對我您心知肚明，我這麼對她一點不過分。再說，是她自己送上門的。”

二姥娘低頭不說話了，外孫女說的沒錯。

她勸勸二姥娘，讓她坐下繼續吃蛋糕，她又返回廚房做午飯了。

這白氏氣呼呼地回到家，把徐小芽給弟媳買蛋糕吃的事情，跟兒媳婦和兩個孫子說了，他們聽了個個把眼睛瞪成了雞蛋。

都奇怪那賠錢貨哪來的錢？

最後他們猜測：錢保準是張傳家給她的。

要知道，他們早就知道張傳家對徐小芽有意思，但是他們嫌張傳家窮，提前告知張傳家死心了。

張傳家半年前忽然發財了，可是他又不提這茬了，不用說他有錢了想娶更好的唄，他們也不敢高攀了。

正好鎮上開商店的瘸腿兒子看上徐小芽了，白氏和黃翠玲一口答應。

黃翠玲轉轉黃眼珠子，和白氏合計，“娘，這妮子要是真攀上張傳家了那還真有點意思，她吃肉，咱們還能喝點湯。”

白氏陰險地點點頭，“還真是。大壯二壯，你倆這些日子留心著這事，要是真的咱得敲張家一筆，咱可是養了她17年，得要撫養費。”

“嗯。”兄弟倆一臉壞笑地答應。

接連幾天，徐小芽都辛苦地撿田螺、收拾田螺，吃完飯就早早睡覺，每天都在賺錢的路上前進。

這天從縣城賣田螺回來，她把錢交給二姥娘存著，徐小芽照例去了河邊撈田螺，田螺啊田螺，你就是錢啊！

上游淺灘的田螺被自己撈的太勤，眼看少了，徐小芽深知不能竭澤而漁的道理，改跑下游去了。

下游距離上游也不遠，在一片林子後面拐了一個彎，位置比較隱蔽。

徐小芽還是第一次來這裡，她撥開草葉子走近河邊，看到清澈的水底滿是田螺，個頭還比上游的大得多，她喜滋滋的下手撈去。

這裡的水比較深，差一點沒過徐小芽的腰，她小心翼翼地摸，時不時抬頭看著周圍。

忽然，她聽到後面的河中有咕嚕咕嚕的響聲，她心裡一慌，迅速爬上岸，好奇地朝那邊看。

只看到一個健壯的男人軀體在水中游來游去，時而像孩子一樣在水裡咕嚕咕嚕的吹泡泡玩，時而潛進水裡再游上來換氣，玩的不亦樂乎。

好一副美男戲水圖。

不過徐小芽很快認出來了，這不是張傳家嘛。

自己撈田螺竟然撞見別人洗澡了！

徐小芽心中默唸著非禮勿視，非禮勿視，轉身疾走，誰知腳下一滑，撲通掉進了河裡。

徐小芽不會水，不然上輩子也不會淹死。

她掉到水裡慌亂地扒拉著兩手瞎撲騰，正要開口呼救，就被一雙有力的大手接住托出水面。

她回頭看，是裸著上半身的張傳家。

徐小芽被他託到了岸上，張傳家關切地問：“沒嗆著吧小芽？”

徐小芽咳嗽著搖搖頭，看到張傳家要給自己拍後背，趕緊提醒他：“你還沒穿衣服……”

張傳家低頭一看，迅速扎到水裡，對徐小芽說：“小芽，你先轉過身去，我一會就穿好衣服了哈……”

徐小芽背過身去，撿撒在地上的田螺，努力不去聽張傳家穿衣服的動靜。

一會，就聽到張傳家喊：“我穿好衣服了，小芽，你可以轉過身了。”

徐小芽轉過身，張傳家穿著一件白色的汗衫，頭髮還是溼的，滴滴答答的淌著水，打在衣服上，洇出水痕。

徐小芽趕緊跳下河去洗臉，她心咋有點慌呢？

張傳家指著魚鱗袋子裡的田螺問：“小芽，你來這裡就是為了抓這個啊？”

徐小芽抹抹臉，說：“對啊，我抓這個炒著吃，去縣城賣呢。你還不知道吧，我都賣了四天了。”

張傳家“哦”了一聲，說：“對，城裡人愛吃這個，尤其南方人。”

徐小芽心說：果然見多識廣。

她一抬頭，發現張傳家若有思索地看著她。

她就歪歪頭問：“我臉上有泥還是有水草啊？”

張傳家搖搖頭，“小芽，你怎麼想到撈田螺進城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