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儀雖久經沙場,但從體格上就比齊桓小了整整一圈,況且金國尚武,齊桓又是太子,從小便接受著軍隊般的操練,身材魁梧,加上暴怒之下力氣加大,一時之間,沈君儀竟也不能輕易推開他。

只能無力的讓齊桓輕易撕開了上身的衣物,古銅色的肌膚暴露在了空氣中,齊桓猙獰的面容卻微微一怔,漣漪的心思蕩然無存。

男子的身體極其強壯,胸肌鼓囊囊的,腹部更是有著八塊明顯的腹肌,只是,沈君儀在宮中時光滑的肌膚早已千瘡百孔,上面橫陳著無數的刀傷槍傷,肩膀上甚至還有火焰灼燒過而留下的痕跡。

普通的傷痕只有安心靜養幾日加之藥膏便可消除,沈君儀的身上卻留下如此多的傷疤,可見他根本沒有時間養傷,甚至反反覆覆的受傷,才會落下如此多的傷痕,可見這些年,沈君儀真的是在屍山血海中生活。

趁著齊桓失神,沈君儀用力的把他推開,披上落在外衫,眼神不復親近滿是漠然,跪下抱拳道,“殿下心意,恐臣無福消受,願殿下莫在執著於臣。”

齊桓心意平緩了幾分,看著跪在地上的沈君儀,眼中劃過一抹痛色。

這是齊桓最擔心會發生的事情,從親近的兄弟變成守禮克己的君臣,就好像往事種種揭過不算,兩人重新認識了一般。

齊桓下頷收緊,雙手緊握成拳,腦海中滿是剛才所見的傷痕累累的身體,而眼前是漠然下跪的沈君儀,心口的火似乎又開始灼燒了起來。

但在看了沈君儀滿是的傷痕後,齊桓便再也無法做到對沈君儀動手,怒急之下,一腳踹翻了沈君儀身側的桌子,甩袖揚長而去。

送走了難纏的齊桓,沈君儀這才鬆了一口氣,從地上站起,攏起外衫,遮住了他滿身的傷疤,這才命令下人進來收拾。

傷疤在沈君儀的眼中從來不是醜陋,而是帝國榮譽,那是沈家精忠報國最大的見證,每次征戰,沈君儀總是身先士卒,捨生忘死,蠻夷之地的人各個善戰,兩軍可以說是勢均力敵,要不是沈君儀每次都縱橫謀劃,拼命廝殺,鎮國軍都恐將不復存在。

在戰場上的生死一線從來都沒有讓沈君儀有過絲毫的畏懼之意,可如今面對年輕太子,相伴十年竹馬的熾熱的愛,沈君儀竟有幾分無力之感。

憑著沈君儀對齊桓的瞭解,齊桓是不會輕易罷手的,一旦看著一樣物品便一定要得到,哪怕是將其毀掉也在所不惜。

沈君儀癱倒在椅子上,手中摩挲著那把陪伴他征戰多年的虎柄劍,心中頭一次升起了一股迷茫,耳邊似乎再次傳來夢中那悲腔的聲音,只是這次更加的濃烈,也更加的清晰,沈君儀清楚的聽到了另外一個名字。

“仲儔......”

冥冥之中,似乎一切都已經註定,這種擺脫不掉的宿命感讓沈君儀有幾分抓狂,作為一位將軍,他最討厭的便是宿命,那隻會阻撓他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