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沒什麼生活氣息,畢竟住戶都常年不在家,我花了點時間把家裡簡單打掃了一下,然後開始翻找線索。
我的房間在最裡面,床,書桌,衣櫃,簡單到沒有多餘的擺設,像一個酒店的房間。
我在書桌上翻找著,看看有沒有日記一類的東西,按道理,如果小說或者密室逃脫這種沒有日記這種物品,劇情往往很難推進下去,現實是,我確實沒找到一丁點跟日記沾邊的東西。
我只好開啟電腦,如果有電子版日記也是日記是吧。
桌面設定的是一個雪景圖片,看著像網圖,我沒太在意,先開啟所有能夠寫字的軟體,無一例外都是沒什麼線索的,除了這些軟體,只剩下遊戲了。
我乾脆開啟QQ,準備叫苟徇星打遊戲,QQ自動登陸,我瞥了一眼,有些疑惑,這個QQ好像不是我現在用的那個。
剛登陸,QQ的頭像就在底下閃爍了,我沒管訊息,直接看我的個人資料。
名字亂碼,頭像黑白預設企鵝,空間沒有,郵件空白,確實不是我在用的那個。
我點開了在閃爍的訊息,是一個用著綠水青山的頭像發來的。
平安民宿:今年有些變化,不太安全,你自已也多注意。
平安民宿:確定好新位置以後我發你,老時間。
平安民宿:小心你身邊所有的人。
平安民宿?
這個名字普通得限定本市範圍都能找到上百家,更別說全國了,我點開他的資料,不出意外,也是空白一片,找不到一點能當線索的東西。
我望著他灰色的頭像,還是給他發過去一句:在哪?
我本來就是隨手一試,沒想到平安民宿竟然回我了。
平安民宿:我不跟失憶的你聊。
這叫哪門子失憶,我就是單純想不起來。
我繼續給他發訊息:沒失憶,地址在哪?
平安民宿:時間沒到,到了會發你的。
發完這句話,不管我發什麼,平安民宿都不回我了。
不過現在有一件事可以確定,我的假期多半跟這個平安民宿有關,但我不明白我去民宿幹什麼。
我開啟手機,決定相信玄學,給付貳深發訊息。
專業給細胞貼膜:你能找一個地方嗎?
AAA道士快遞:您發錯人了。
專業給細胞貼膜:?沒有啊。
AAA道士快遞:我聽您這要求,像是在找警察,不像在找道士。
專業給細胞貼膜:......
得,又被陰陽怪氣了一頓,難道我真的要等到放假?
手機響起,是付貳深打來的微信電話,我接起:“怎麼了?”
“我想問一下,你是想算什麼地兒?”付貳深那聽著挺忙的,有點吵,“你等我下,我換個地方跟你說。”
他一邊走,一邊捂著麥,我零零碎碎能聽到幾句“付大師”“女兒”之類的字眼,沒一會兒,他挑了個清淨地。
“喂?能聽到嗎?”
坦白說,我不是很相信付貳深,所以我換了個說法:“能不能算到和我牽連最多的地點。”
“這像是找道士的了。”付貳深掐著指頭算了算,“你挑個長假來北市找我,我給你算算。”
“難為你還特意浪費時間來跟我浪費口舌,準高三哪來的長假。”我嘆了口氣,“看來付道長也幫不上什麼忙啊。”
付貳深笑出聲:“這激將法低階了些,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個事兒。”
“什麼?”
“上週海洋館初見後,我閒來無事給你相了個面,你是命犯宵小,活不過二十歲。”
我心裡一咯噔,有些慌亂:“你準不準啊,怎麼我遇到的算命先生說我長命百歲。”
“那是在你遇到你那個朋友之前。”
我愣住:“朋友?哪個朋友?”
“那我還能見過你哪個朋友,你那朋友可不簡單,我壓根算不到他一點資訊。”
付貳深說的應該是祁路,我半開玩笑道:“怎麼?他還能把我氣死不成?”
“誒,那可說不好,畢竟我瞅著您就不像心胸寬闊的。”
“嘟——”
我將付貳深電話按掉,沒了打遊戲的心思,關掉手機前,我不經意瞥到了時間。
今天是四月二十九日。
【西城高中】
苟徇星還在等著靳在給他發訊息打不打遊戲呢,室友就拍了拍他的肩:“星哥,有人找。”
“誰?”
室友聳肩:“不認識啊,就在寢室樓底下,喊你下去呢。”
苟徇星揣上手機,離開空調房,外面的氣溫顯得有些熱了,但好在是晚上,也不會熱到哪去。
剛下樓,苟徇星抬腳就準備回寢室,左邊那個男的他一時沒認出來,但右邊這個他可太熟了——這不是祁路嗎?
“星哥!”應闌改眼尖,注意到了苟徇星,直接招手喊他。
苟徇星這下回也不是,不去也不是,硬著頭皮轉身走到兩個人面前:“哎呀,好巧,你們我不太認識呢。”
“這不是特意來感謝你送給我們的票嗎?”應闌改故意加重了票的語氣。
“太客氣了太客氣了,不用來也可以的。”
“這怎麼行,我們特意來請你吃飯的。”應闌改伸手架住苟徇星的肩膀,“不用表現得像做錯事一樣虧心。”
“不不不,我就是覺得靳在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你們這樣顯得有點生分。”苟徇星擺手,想從應闌改的手底下逃掉,但應闌改的手就跟焊死了一樣紋絲不動。
苟徇星被迫被架到一個沒人的地方,他收了嬉皮笑臉,冷聲道:“你們到底什麼意思?”
“不裝了?”應闌改笑了聲,“上不得檯面的玩意兒。”
苟徇星嗤笑一聲:“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沒見你前,我還在想要不要懷疑你。”應闌改感慨道,“你應該知道,隔著網路,照片,我們確實看不出你的身份,但現在我們看到了你本人。”
苟徇星撥出一口氣,面無表情說道:“我還是聽不懂,如果你執意這樣,我就只能聯絡警察了。”
應闌改死死盯著苟徇星的臉,看不出一點破綻,而後,他笑道:“你本人也是這麼開得起玩笑的大度人,我覺得我們應該很聊得來。”
“開玩笑?”苟徇星有些惱怒,“你說了這麼多莫名其妙的話,最後告訴我你是在開玩笑?”
“請你吃飯是真的。”
“不吃了。”苟徇星轉頭就走,“有病。”
祁路默不作聲看著這一切,應闌改走到他身邊:“看出什麼了嗎?”
“他的手。”祁路淡淡說道。
應闌改將目光放在苟徇星的手上,他的手握成了拳,在褲子上蹭了兩下。
“因為緊張所以出汗了。”應闌改摸了摸下巴,“我還是覺得他不可信。”
“但靳在信他。”祁路垂下眼皮,看著地面緩緩爬行的螞蟻,“他信他,不信我。”
“您也別太難過,說不定這只是他計劃的一環。”應闌改安慰道。
“我不難過。”祁路抬腳,跨過螞蟻,“他活著就好。”
應闌改無言,跟在祁路身後,和他一起回東高。
......
苟徇星快步逃離後,忍不住將手心的汗往褲子上蹭幹,他的心跳瘋狂跳動起來,忍不住罵罵咧咧:“傻逼靳在,都怪你。”
他拿起手機給靳在發訊息:崽,到底打不打?
等到他回到寢室坐下,平復了心情,靳在終於回他了:不打了。
苟徇星失落地趴在桌子上,嘆氣:“遲早有天不給你辦事,你等著哭去吧。”
他將臉轉過去,換了一邊:“你要是求我也不是不行。”
他坐起身,煩躁地抓了抓頭髮:“不想了,洗漱睡覺。”
室友們看著苟徇星的模樣,紛紛面面相覷:“星哥這是怎麼了?”
“談戀愛了?”
“哪個女生魅力這麼大?”
“賭不賭!”
等苟徇星洗完澡擦著頭髮出來,寢室裡其他三個人將他團團圍住,擠眉弄眼問他:“談戀愛了?”
“上次去東高不會就是見人家吧?“
“喔唷喔唷。”
“去去去。”苟徇星趕蒼蠅似的揮手,“我兄弟把我鴿了,煩著呢。”
“鴿了?”
“打膜。”苟徇星將人群推開,“我要吹頭髮了,忙你們的去。”
“切,不就是打膜嗎?我們陪你。”
“他是野王。”
“臥槽哥,你能讓他上線嗎?”室友們的嘴臉變得那叫一個快。
“哥,你問問他愛看黑絲嗎?我可以穿。”
“哥,你問問野王能帶妹妹嗎?我可以夾。”
“去去去,整些沒名堂的。”苟徇星被這群活寶逗笑,“我下次叫他來帶你們。”
“得嘞,星哥你好好休息。”見到苟徇星放鬆下來,室友們開開心心洗漱上床。
其中一個人突然探腦袋:“要不明天吧,明天就是你生日,大壽星請他,他肯定來。”
苟徇星將吹風機開啟,不知道是真沒聽到還是故意的,大家也識趣地不再提這件事。
生日啊。
苟徇星都將這件事忘得差不多了,拿起手機一看,果然明天四月三十號,他的生日,不過他一般都不太慶祝生日,除了靳在的。
靳在的生日在七月初三,過農曆生日,苟徇星每年都會算著給他過。
他曾經調侃過靳在:“我是你最好的朋友,我不給你過生日,那你也太可憐了吧。”
所以靳在也會給他過生日,但今年,他會嗎?
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以後,他還會記得自已的生日嗎?
苟徇星想到這件事就有些睡不著,吹乾頭髮上床以後就在翻來覆去地看手機,直到零點。
流年紛飛^_^:生日快樂,星哥!
苟徇星不知道為何,覺得喉嚨有點堵,心裡有點酸澀,短短一句話卻讓人憑生心中熱氣。
他想,今天發生那件事再來一次也沒關係了。
宇宙無敵帥絕神:靳在。
宇宙無敵帥絕神:也祝你一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