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離開之前,我扶起了老苗。但出乎我的意料,他掙扎著繼續前行。我有些驚訝地看著他,他用手指了指那條正在緩慢爬行的銜蛇,然後比劃了一下頭頂的犄角,再在腹間做了一個交叉的手勢。瞬間,我明白了他的意圖。

原來,他是想取得這條蛇頭頂的犄角和腹中的蛇膽。我轉頭看向老鍾,他已經提起老苗那把唯一的旋風鏟追了過去。之前,我曾聽老鍾和其他人談論過,銜蛇生性溫和,從未攻擊過人類,而且它全身都是寶,尤其是蛇角和蛇膽,都是非常珍貴的藥材。既然機會就在眼前,我決定冒險一試,不再顧忌銜蛇剛剛救過我們的事實。

於是,我緊握銅匕首,跟隨著老鐘的腳步。老苗在後面嘟囔著說“銜蛇所在的地方一定有毒物,也許是戰國金屍”。他費力地跳下陷阱,想要與我們一起探險。然而,當他來到毒獴和混沌蟲戰鬥的現場後,卻突然沉默了。他看著滿地的金屍碎片和被撕裂的混沌蟲,彷彿嘴巴被封住了一般,一句話也沒說。

眼見那條懶洋洋的怪蛇緩緩鑽進一個小洞,我和老鍾都有些不知所措,因為這個洞實在太小,只夠這條銜蛇進入。老鐘不甘心地撿起一根丟棄的木棍,憤慨地順著小洞捅了進去。過了一會兒,只聽到一陣金屬器皿撞擊的聲音。

老鍾和老苗的眼睛頓時一亮:“銅祭器,這裡一定有暗室!”。看著兩個完全不顧形象的老人在牆上摸來摸去,我無奈極了。說實話,現在最要緊的是趕緊回到地面,我們已經圓滿完成了任務。

雖然我已經感覺到餓,但這裡的黑暗讓我完全失去了時間概念。大約過了十幾個小時,或者將近二十個小時,我猜測。雖然我渾身的精力未見減少,反而有些精神奕奕的感覺,但這種情況不太對勁,肯定有問題。這時,我突然聽到老鍾激動地大喊:“這裡!這裡!”他顯然激動不已。

我立刻追上去,只見兩位老人家對著陷阱旁邊的牆興奮地指指點點。牆上有一個拳頭大小的凸起物,顯然是建築完成後抽出支撐木杆時留下的泥糊住的洞口。

正當我苦思如何找到機關時,老鍾卻直接一鏟子砸向了這個突兀物。我愣住了,這毫無技術含量的操作讓我十分困惑。老鍾果斷地回答道:“你認為一個死後都不願被人找到的王,會費心設定機關吸引別人注意嗎?”我一想,確實如此,這傢伙根本不想讓人知道他的棺材在哪裡,所以不會在棺材上花心思,肯定是封死了事。

不出老鍾所料,這堵矮牆後封存的正是韓國最後一任諸侯王——投降秦軍的韓王安。墓室裡除了一副青銅棺材,還有九隻精緻的小銅鼎。其中兩隻銅鼎已被撞倒,旁邊散落著老鍾剛才打入的木棍。我們輕鬆地挪開了青銅棺材的蓋子,彷彿不看看裡面的東西就不甘心。

所幸的是,棺材裡並沒有飛箭、毒霧或天崩地裂等驚險之事發生。看來這位亡國之君的風格十分樸實,沒有搞花哨的把戲,也沒有追求華麗的路線。

在棺材裡,一具幹骸骨靜靜地躺著。它身上的穿戴之物早已化為飛灰,消失得無影無蹤。看來,這個墓室的通風效果相當出色,連一點兒灰燼都沒有留下。在這個寬敞的青銅棺材中,除了骸骨之外,只有一個黑糊糊的銅盞杯陪伴著它。

老鍾瞥見那隻銅盞杯時,他突然覺得有些站立不穩。他的聲音微微顫抖,透露著深深的激動:“我總算知道那些盜墓賊是衝什麼來的了!”還沒等他伸手去端起那隻銅杯,老苗就已經緊緊抓住了他的手臂。

老苗輕輕地搖頭,提醒老鍾要冷靜。老鐘的臉微微一紅,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副橡皮手套,小心翼翼地戴上。看來,即使是見慣了奇珍異寶的老鍾,也有情緒激動的時候。我不禁好奇起來,究竟是什麼東西讓老鍾如此激動?

這個黑黢黢的銅盞杯難道有什麼特殊的魔力?或者它其實是耶穌的聖盃?我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惡搞的衝動。這隻銅杯盞的造型極其古樸,甚至可以說是簡陋。它那黑黢黢的質地樸實無華,只有上面模糊的火焰形花紋稍微顯得有些特別。

當翻轉過來時,可以看見杯盞的底部有一個小凸像,那是一個人首蛇身的神靈,它平伸著雙手,在手的上方各有一簇升騰的火焰。“祝融杯!”老苗一看到這個標記,就變得比老鍾還要激動。他一把搶過杯子,沒有戴手套。

而老鍾似乎也有些發愣,呆呆地看著被人搶走了手裡的東西,臉上還帶著一種幸福的表情,彷彿那隻杯子仍舊在他手中一樣。突然回過神來的老鍾迅速衝出暗室,拿來一個揹包,開始掰斷一根根的熒光棒。他像舉著火炬一樣,用它們照亮了整個暗室。在這巨大的藍光下,這隻看似普通的黑色杯盞竟然散發出不一樣的光芒。

老鍾和老苗這兩個老傢伙激動得無法自持。老苗的身體似乎還沒有完全恢復過來,或者是因為太過激動了,他拿著杯子的手不停地顫抖著。而老鍾則緊張地抓著一把熒光棒,另一隻手像呵護嬰兒一樣輕輕地扶著老苗的手臂。

“怕什麼,只是一個破杯子而已!”我輕蔑地說。兩人似乎完全沉浸在那破杯子之中,完全無視我的存在。“你們看夠了嗎?”我好奇地問,“難道這破杯子比慈禧墓裡的翡翠白菜還珍貴?”想當年,孫殿英開啟慈禧墓時,那顆翡翠白菜被譽為稀世奇珍、舉世無雙的國寶。

他們倆一致給了我一個鄙視的眼神。老鍾文縐縐地說道:“粒米之光怎能與皓月之輝相提並論!”而老苗則更直接:“別拿那些俗物和神器比,它們根本不在一個檔次上。”神器!我一時語塞。

他們倆是不是入戲太深,以為自己在拍電影呢?老鍾看著我驚愕的表情,逐漸恢復了平靜,與老苗相視一笑。

那種笑容彷彿是兩位老教授在看一個光屁股流鼻涕的小孩問他們一加一等於幾,那種居高臨下的眼神讓人很不舒服。“你知道祝融杯嗎?”

老鍾問我。我搖頭表示不知。他又換了個方式問:“祝融,聽說過嗎?”我再次搖頭。

“那火神呢?”老苗追問。

哦,這個呀,我當然知道了。不就是普羅米修斯嘛,那個因為偷火種給大地眾生而被宙斯懲罰的悲情英雄。我們上英語課的時候老師講過的,我們還準備排一出有關他的話劇……我喋喋不休地臭顯擺被老鍾一個惡狠狠的腦後栗子給打斷了。

“混蛋,光記住了洋人的火神,連老祖宗都給忘了。”老鍾顯然有點兒氣不打一處來,“真不知道你們現在的老師都是怎麼教的,光教那些老外的東西,連自己的老祖宗都不認得了,老外的屁也是香的嗎?”。兩人一起默契地搖頭,搞得我面紅耳赤。

“記住了小子,我國中華火神叫祝融,曾經在新鄭生活過!”老鐘的話倒是讓我一愣。祝融,名重黎(簡稱黎),又稱祝誦、祝和。相傳在帝嚳高辛氏時,他在有熊氏之墟(今新鄭)擔任火正之官,能昭顯天地之光明,生柔五穀材木,為民造福。

帝嚳名曰祝融,後世尊為火神。祝融氏是黃帝后世子孫。《史記·楚世家》說:“高陽者(帝顓頊),黃帝之孫,昌意之子也。”《左傳》昭公十七年說:“鄭,祝融之墟也。”春秋時的鄭國,是祝融族原來居住過的地方,即今河南新鄭縣一帶。

《國語·周語上》說:“有夏之興也,融降於崇山。”崇山即嵩山。可見,在夏族開始興盛的階段,祝融族有一部分還在嵩山一帶居住。嵩山與新鄭同為鄭國疆域,基本上屬於一個地區。這一段話讓我有些發懵,不過基本意思我還是明白了。

黃帝的一支子孫叫做祝融氏,在某個時代他們擔任掌火的大官,並將火種普及到了千家萬戶,因此被後世尊為火神。這位火神的食邑地,也就是居住地就在新鄭。祝融是帶有黃帝血脈的半神半人的存在,傳說他能夠從九天召喚天火。

從九幽撥出地炎,它既能為民造福,也具有毀滅一切的力量,因此受到人們的膜拜和祭祀。老苗的話讓我想起了神話故事,他補充說,後世的人們普遍認為這是一位卓越的火英雄。人們代代相傳,凡是火神使用過的東西都帶有神奇的火力,其中最富有傳奇色彩的就是祝融曾使用過的神奇盃子。

傳說,商代最後一個王紂在敵人兵臨城下時,就是用祝融的杯子招來天火與奢華的露臺同歸於盡。但更多關於這個杯子無火自沸的神奇力量的傳說流傳甚廣。“什麼?無火自沸?”我有些驚訝,你怎麼能確定這就是傳說中的祝融火神杯呢?

也可能是韓王一時興起,讓人制作了一個仿製品作為陪葬呢。老鍾回答道:“如果你爺爺還在,他就不會有這樣的疑問了。我們在洛陽出土的墓葬裡見過這個杯子的手繪圖。那塊繪有人首蛇身杯盞的絲帛一接觸空氣就會迅速變黃、變焦。但我仍記得它的樣子

。當時,我的老族叔給我講這個祝融杯的來歷時,我也半信半疑。但你爺爺證實了它的真實性,他說他們曾見過具有相同功能的祝融鼎。”“祝融鼎?還有與之相同功能的鼎?”我更像是置身於神話世界的外星人,此刻被兩位老人的言論震撼到了。

我暗自決定,出墓後要重新學習毛主席語錄,以免被這些神秘論調所迷惑。老鍾突然問我有沒有牛奶在包裡,他想展示一下這個神奇盃子的功能給我看。我出門檢查了揹包,發現還有兩袋牛奶。

但我猶豫了一下,沒有拿回牛奶,而是帶著我那半壺鮫人油回來。

老鍾也沒仔細計較這到底是不是牛奶,就把那明澄澄的液體倒進了杯盞裡。他輕輕地晃動手裡的杯盞,用各個傾斜角度去觀察。看得出,他倆也有點兒緊張,畢竟只是傳說中的神器,他們並未親眼見過。晃動了一二十圈後,我察覺有些不對勁,似乎有異味不斷飄過來。

老苗也察覺到了異樣,趕緊抓住了老鐘的手腕,穩住了他的動作。我們六隻眼睛都緊緊盯著老鍾手裡的杯盞。那隻杯盞隨著老鐘的手輕微地顫抖著,但顫動的幅度似乎越來越大。不一會兒,我們便看清楚了,杯盞裡的液體開始不斷地上下抖動,無規律地浮動起來。

緊接著,我們便看到它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斷上下翻滾,頃刻之後就像燒開了的水一樣開始沸騰。面對這種狀況,我簡直傻了眼,因為我從未見過能夠無火自沸騰的器皿。我趕緊伸手去摸杯盞的外壁,一片冰涼,但是濺出來的油花卻是點點溫熱。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但還沒等我說出來,就見老鍾手裡的杯盞像炸開的油鍋一樣騰地燃起了將近三尺高的火焰。

轉眼間,我們三個人的腦袋都被籠罩進了熊熊的綠色火焰裡。我有點兒無奈地看著老鍾,他則是一臉陰沉。老苗看著我,也是哭笑不得。我尷尬地賠笑道:“嘿嘿,鍾伯、苗叔,真是不好意思啊。我真的沒想到這東西竟然這麼厲害,早知道我就用牛奶了。沸騰的牛奶,嘿嘿,肯定不會燃燒!”我們三人被祝融杯裡噴射出的火焰搞得猝不及防。

老鍾手一歪,差點把這個寶貝給扔出去。老苗也被嚇了一跳,不明白為何突然會噴出這麼高的火焰。他們剛才只顧激動了,誰也沒注意到我向杯子裡新增了什麼東西。直到油脂沸騰起來,我才想起來這個東西是很容易點燃的。

它的燃點太低了!。這鮫人油真是太危險了。記得老鍾曾在銅鮫人燈旁向我介紹過這種油脂。由於其燃點很低,耗費的油脂少,燃燒時間長,所以產生的熱量相對較低。剛才那股看似強大的火焰,實際上只是一股溫熱感,並不會產生燙傷一類的問題。這杯子真是太神奇了!

我左看右看,愛不釋手。這是什麼原理呢?我對此感到非常不可思議。如果說這是因為被火神祝融使用過而產生這麼大的神力,我是怎麼都不信的。但是,這個杯子為何會有如此神奇的力量呢?我把詢問的目光投向了兩位專家,但他們似乎都有些迴避我的目光,尤其是老鍾,他更是裝出一副“不足為外人道”的樣子。

我開始解下腰間的空揹包,小心翼翼地將揹包平鋪在地上。然後,我從老鍾手裡接過祝融杯,在揹包上比畫著。我心裡暗自想著:“這得能換多少輛賓士啊!別說讓索斯比拍賣行大跌眼鏡了,估計所有老外都沒見過這麼神奇的寶貝。

我真榮幸,真激動,真神奇,真驕傲!”我嘴裡一邊唸叨著,一邊忙碌著。突然,我意識到身邊沒了動靜,抬頭一看,兩位老者正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我,好像我是個史前怪物一樣。“你在幹什麼呢?”老鍾帶著奇怪的表情問我。“包裝這個國寶啊,我們總不能就這樣拿著回到上面去吧,萬一磕著碰著怎麼辦?”我理直氣壯地回答道。

老鍾看著我,眼神像看外星人一樣:“誰告訴你我們要把這東西帶走了?”他的語氣不善,顯然有些生氣了。“過來!”老苗衝我招手,我懵懂地走過去,他和老鍾把我夾在中間,“跟著我們做啊!”老苗的語氣帶上了嚴肅。我不敢忤逆,乖乖地點點頭。

兩個人按著我的腦袋,三人一起衝著棺材鞠躬。老苗清清嗓子說道:“不肖子孫、黃帝苗裔、赦封巡山將軍後人,無意衝撞先祖靈位,如若驚擾,萬望勿罪。”老苗和老鍾又朝棺材裡的骸骨鞠了三個躬,我也跟著鞠了三個躬。

老鍾和老苗一改剛才進入暗室的野蠻態度,非常恭敬地抬起了棺材蓋,重新將棺材嚴絲合縫地對合起來。他們這一系列的動作和言語讓我有些不知所措。直到他們拿著旋風鏟開始撬動青石封閉的暗室時,我還沒有回過神來:“難道我們不帶這隻祝融杯出墓嗎?”老鍾和老苗沒有理睬我,繼續小心地去掩蓋那個墓室的痕跡。他們完成工作後,雖然不能和之前相比,但也足夠讓人滿意。

“你知道巡山將軍和盜墓賊的區別嗎?”幹完體力活後,老鍾問我。我搖頭。“巡山將軍是守陵人,自古以來都有自己的規矩和儀式。入了巡山將軍這一行,就得遵守這一行的規矩:守祖陵、護明器、入山不動、遇墳祭靈。他們所做的與盜墓賊完全相反。

因此,在某些朝代,巡山將軍是很受人尊敬的。”老鍾向我解釋道。“我們的程式已經簡化了。在解放前,我們進入墓室後,最後還得跪倒磕頭呢!”老苗嚴肅地說。“可是,為什麼在漢墓裡你對那些人殉和甕棺並不尊重?”我再次提問。“那些是邪物,巡山將軍並不是對什麼東西都尊敬。”

在巡山將軍的管轄之外,被詛咒的邪物和奴隸人殉並不受其關照。即使是墓的主人,在發生異變後,也難逃巡山將軍的誅滅。當我們路過暗室外的陷阱時,老鍾狠狠地踢了一腳那具被混沌蟲蠶食、被毒獴分屍的屍體。

老苗似乎被其中一塊吸引,全神貫注地仔細觀察:“啊,這是老趙家的人?”我們被他的話吸引過去,發現他面前放著一個生滿銅綠的小盒子。這不是老鍾在那個長滿蘑菇的金屍上發現的嗎?就是撥弄這個引起了屍變。老苗是在金屍被分屍後才醒的,因此他並未親眼目睹毒獴和黑貓的戰鬥。當我向他講述那場驚心動魄的雙獸大戰時,他更加確定,這個被混沌蟲寄生、被毒獴分屍的盜墓賊,就是傳說中的隴西趙家後人,這個家族以馴養盜墓獸而聞名。

聽了老苗的話,我不禁心生疑慮:“你憑什麼認定這位就是趙家的後人?不是都說盜墓世家幾乎都消失了嗎?如今僅存的巡山將軍,那些盜墓賊也只能進行小規模、缺乏技術含量的挖掘,哪有傳說中的神奇盜墓術?”我的質疑剛出口,就記起老鍾之前警覺地說過,地上躺著的人來頭恐怕不簡單。

現在看來,老鍾所指的黑貓被馴養,極有可能意味著這隻如小黑豹般的黑貓就是趙家人的盜獸。然而,新的疑問又湧現出來。我記得以前提到過,潘家人通常會馴養墓獾作為盜獸,從未聽說過有人馴養黑貓。老苗的反問讓我開始思考……“

有人規定盜獸一定是墓獾嗎?”他的話讓我茅塞頓開。“墓獾確實是最好的盜墓助手,因為它們天生親近墓穴,能迅速找到因神道改變或地質因素而偏移的墓室。但就像千里馬難以尋覓,墓獾也極難捕捉,即便捕獲,成年墓獾也很難馴服。

只有墓獾幼崽,在食屍肉、嗅腐屍氣的環境下,經過一系列技能馴養,才可能成功。”老苗的描述讓我噁心不已,他趕緊解釋,“當然,不一定是人屍,其他屍體也可以。”“正因為墓獾如今日漸稀少,不易馴養,趙家人可能因此選擇了其他動物作為替代,比如這隻黑貓。”

老鍾接過話茬,他用手裡的旋風鏟碰了碰那隻已開膛的黑貓,竟從中發現了一個東西……是一塊小銅牌,銅牌上刻有一個簡單的陰文趙字,背面是一隻虎頭。老鍾看了一眼銘牌,嘆息道:“果然是趙家的人!”我也湊過去看銘牌上的標記。

我有些困惑:“他們家的得意的盜獸不是墓獾嗎?為何反面卻刻著虎頭?”老鍾看了我一眼,深思熟慮地說:“墓獾在趙家人中被稱作穴虎,代表著地底的王者。他們把自己的盜獸當作老虎來養。”。。

老苗不知怎麼開啟了那個青銅盒,只見裡面散落著一堆長短不一、造型各異的小銅管,每一根似乎都有其獨特之處。。。老苗用戴著手套的手摸了摸這些銅管,露出迷茫的表情:“老鍾,這些東西怎麼好像從未使用過似的,這不是趙家人帶下來的嗎?

但看起來好像已經有幾千年的時間沒有動過了!”老鍾也仔細地觀察了這些銅管,然後拿起銅匣仔細端詳,最後用棉布輕輕擦拭了一下銅匣的表面。。。“看來,這小子並非失足掉入陷阱,他的死因另有隱情,”老鍾說到這裡,突然看向老苗,“你忘了你放走的那個盜墓賊了嗎?

你和小聶出事的那個晚上,也是一個馴養盜獸的傢伙。對了,他們應該是一個團伙!”老鐘的推理逐漸變得清晰起來,他顯得非常興奮。。。“其實,我下墓的時候,已經得到訊息,有人已經進入了墓地,所以我才會如此匆忙地趕下來。”面對老鐘的推理,老苗突然爆出了這樣的資訊,令我們倆都感到驚訝。。。“

什麼?難道你不是因為賭氣而下墓,而是在追蹤盜墓賊?”這個理由顯然出乎我的意料。老苗意外地沒有否認:“我已經過了衝動的年齡,不會因為意氣用事而輕易下墓。當天下午有人告訴我有人進入了這個大墓,我才急忙下來檢視。

原本以為是正常的巡視,所以打電話給你讓老鐘不用管我。看來,當時有人舉報是故意的,很可能是當日一起盜墓的同夥!”什麼?盜墓賊舉報自己進入了大墓?這個事情聽起來相當不尋常。。。"

一點都不新鮮!" 老鍾半晌沒吭聲,突然開了口,"這個盜墓賊本來不會死在這裡,但他卻因為這銅匣喪命。都是這個銅匣讓他低估了陷阱裡銅刃上寄養的混沌蟲卵的威力,最後變成了金屍躺在這裡。"。"這銅匣也不是什麼稀罕物吧?他掉進陷阱裡不要不就行了,為什麼非要冒險下來取呢?"

我看著那個銅匣,覺得那個傢伙真是不值。"你錯了,這銅匣有兩點重要之處。" 老鍾仔細端詳著銅匣,"首先,這銅匣不是他的東西;其次,銅匣裡的東西對我們來說沒用,但對他來說卻極為重要。""不是他的東西?那是韓王的東西嗎?"

我問。。"呵呵,也不是。" 老苗站起身伸個懶腰,指向陷阱上面的墓室,"知道為什麼上面被搬得那麼空嗎?因為在兩千多年前的東漢,也有一隊盜墓賊闖了進來,這銅匣就是那個盜墓賊的遺物。"。。"

兩千多年前盜墓賊的遺物?那是什麼?" 我更迷茫了。。"呵呵,一件對你沒用,但對馴獸趙家卻極為重要的東西。" 老鍾神秘地衝我笑了笑。。"對馴獸趙家至關重要的東西?那是什麼?" 我有些不解。。"是獸哨,一種馴獸的工具。

你還記得我曾說過這個韓王陵曾遭遇過一次洗劫嗎?" 老鍾問。我沒來得及回答,他就自顧自地說,"知道這小子為什麼這麼拼命嗎?他碰見了老祖師爺留下的寶貝,當然想冒險一試了。"。。"獸哨?" 我反覆咀嚼著這個詞。。

"東漢末年,群雄並起,許多人想要在這亂世中分一杯羹。有的人有野心卻沒有實力招兵買馬,於是他們把目光轉向了地下的這些寶藏。"我聽你說過曹操,但怎麼還有呂布?”我驚訝地問。

老鐘點點頭,接下去講:“對,呂布在董卓死後,帶著貂蟬四處逃亡,就像一條無家可歸的狗,總是被人們追殺。他的軍費嚴重不足,為了解決這個問題,他命令手下挖掘墳墓尋找財寶。

他的手下有一位懂得奇術的幕僚,據說是從南疆蠻族那裡學來的。這位幕僚能打造一種神奇的獸哨,傳說中這種獸哨能訓練動物成為獸兵。於是,他開始用這些獸哨馴服盜獸,幫助呂布尋找地下的墓穴。

但呂布被殺後,這位神秘的幕僚就消失得無影無蹤。”老鐘的故事讓我明白,趙家訓練盜獸的技術可能源於此。我又想到另一個可能:那些死在這裡的盜墓賊,或許是趙家的後代,他們繼承了趙家馴養盜獸的部分技術。

而這盒獸哨,可能是幾千年前另一批盜墓賊留下的,或許是趙家的祖先或是精通馴獸術的前輩盜墓賊遺落的工具。那個現代的盜墓賊見到這些東西自然會拿走,無意中觸動了機關,變成了金屍。

金屍身上長滿了毒菇,引來了以毒為食的毒獴。但金屍的盜獸忠心護主,與毒蘑菇爭鬥不休。

從屍體的腐爛程度和毒菇的生長情況來看,老鐘的推測是正確的。

這個屍體應該死亡不超過三十六個小時,也就是說,有可能在我們下墓之前的十幾個小時前,已經有一批盜墓賊來過這裡。

在佩服老鍾推理的同時,我不得不承認他真有當網路小說家的天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