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天,當這個場景再一次上演時,我隨口說:“這種事現在多了,離婚的男人也不是像你想象的那樣十惡不赦。”
不料這句話大大地刺激了她,她猛地抬起頭來看著我,大聲說道:“你不用辯解,就是不離婚你也有的是紅顏知己,這絲毫不會影響你作為一個好丈夫、好父親的光輝形象。”
這是哪跟哪兒啊,我不由得衝她吼了一句:“你當年那麼善解人意,怎麼現在這麼不可理喻!”
她一聽更加生氣了,大聲地對我說:“變的人不是我而是你!”
從那以後,她再聽說誰誰離了婚,就表現出無比的憤怒和恐慌。
在她的眼裡,提出離婚的男人全是流氓、騙子。
她甚至不許我再跟離過婚的朋友來往,即使是生意上的關係也不行。
而且她更加頻繁地盯我的梢、電話追蹤、檢查我的手機,甚至我每次出差回來還要仔細檢查一下我的行李和衣物,一根頭髮、一個疑似的唇印,都會引來一場嚴密的審訊。
隨著孩子的逐漸長大,我本以為她會慢慢改變一下自己的心態。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是,她對我的猜忌越來越大,對我的監控也越來越嚴了。
最後發展到她竟開始毫不掩飾地監視我的行動。
有時早上我一到單位,她的電話就來了,我問什麼事,她說沒事,看看我路上繞沒繞路。
中午在單位正吃著盒飯,她門也不敲就進來了,來了也不多說什麼,拉拉我的抽屜、看看電話的來電顯示,再透過百葉窗,神情嚴肅地看看外面的年輕姑娘,然後就走了。
她監聽我與親戚朋友的通話,私拆我的來信。
我們之間失去了往日的信任,由於她的胡攪蠻纏,我的正常工作大受影響。
曾經如膠似漆的情感在猜疑面前變得脆弱不堪,在我的心底,她好像成了一個我從來不認識的人,從前和她的那些美好回憶一步步離我遠去了。
我突然覺得,她變成了一個失去理智的女人,有時覺得連向她解釋誤會的必要也沒有了。
於是我們開始不斷地發生爭吵,有時還動起手來,原本和睦的家庭硝煙四起。每天回到家,她都會沒事找事與我吵鬧不休,讓我幾乎沒有安寧日子可過,我感到特別無辜。
但吵歸吵,鬧歸鬧,我從未想到自己的婚姻會走到盡頭,畢竟我們的感情不是三天兩天,而是整整八年,但是事態的發展卻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由於我們之間誤會越來越深,時間一長,鬱鬱寡歡的我,下班以後經常一個人光顧公司附近的夢幻酒吧。
獨自坐在角落喝悶酒,或心不在焉看節目,直至酒吧關門才暈乎乎地離開。
一天晚上,一個氣質不俗的女人忽然端著酒杯向我走了過來,她在我對面坐了下來,然後對我說:“我看你不是個俗人,可以陪我聊聊嗎?”
她一開口說話,我就知道她喝多了,當時我就覺得深更半夜獨自跑到酒吧喝酒的女人一定不會是良家婦女,本不想搭理她。
但她的頭似乎還比較清醒,只見她眯縫著那雙漂亮的丹鳳眼,說:“你不要用冷眼看我,我不是一個壞女人,我有體面的工作。”
“我一直以為我有一個讓別人羨慕的家庭,可是就在三天前我發現我的丈夫跟別的女人好了,而且在我已經知道的時候,他還欺騙我。”
“我很失望,也很痛苦,因為我們相愛多年。為了他,我斷絕了和一切男性朋友的來往。可男人永遠不甘心只守著一個女人過。”
“我的心情很糟,於是出來散散心,我想找個人聊聊天,否則我會在憋悶中死掉的。”
藉著幽暗的燈光,我看得出這個滿腹憂傷的女人的確是孤獨落寞之極。
頓時一種同情心油然而生,我不由得勸導她說:“也許你弄錯了,你的丈夫可能並沒有背叛你。對自己的愛情和婚姻不要缺乏自信,對自己的丈夫不要過分猜疑。”
於是我把自己的切身經歷都對她講了,可是她聽了之後,卻幽怨地說:“你是一個好男人,可惜我的丈夫不像你所想像的那樣清白,他已經和別的女人同居了。”
聽了她的話,我只好搜腸刮肚地找話安慰她,就這樣我一直陪她聊。
聊到深夜十二點多,她還沒有分手的意思,我看時間太晚了,就問她住在哪裡,我送她回去。
她擺擺手說你先回去吧,我坐到打烊。我一想,這哪行,如果她心裡沒事,我可以不管她;她心情不好,你說把她丟在這個地方……
於是我說:“要不去我辦公室吧,你想聊我們去那兒再聊,反正離這挺近。”
她看了看我,半眯著眼,說:“不怕你老婆跟你打架?”
我故作輕鬆:“反正不陪你聊天,我們也是一樣吵。”
她突然有些忸怩起來,一臉嫵媚地對我說:“我不想被你老婆把我們堵在你的辦公室裡,讓她誤會你。我想邀請你去我住的賓館繼續聊聊,不知你肯不肯賞光?”
我立刻疑惑地問她:“你不是本市人嗎?”
她笑了笑:“我是哪裡人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們今天談得很開心,我不想這麼早就結束我們愉快的見面,你放心,我真的不是壞女人。”
“我從來不會出現在我所住城市的酒吧裡,那樣會破壞我的形象;當然在我所住的城市裡,我也從來不會去招惹那些丈夫以外的男人,因為那無疑是自找麻煩。”
她的話攪起了我作為一個男人骨子裡的那點壞水,於是我跟她上了計程車。
車上,我們不再說話,似乎都在想將要發生什麼。
一到賓館,關上房間的門,一個在情感中遭遇困惑的女人,和一個因與妻子矛盾重重而飽受性飢渴的男人,在一起會發生什麼,就不言而喻了。
那一夜我們都處在瘋狂狀態,她似乎是在盡情地發洩,把對一個男人的憤怒用她的身體強烈地表現出來。
當我們的激情平息後,她開始抽泣,並反覆說著一句話:“我這是怎麼了?我恨自己!”
她又偎進我的懷裡,乞求般地對我說:“我是第一次做這種事,我真的是第一次,你相信嗎?”
我用手捏了捏她的下巴頦,笑著對她說:“你是個好女人,我很高興今天晚上遇到了你。”
她有些訕訕地說:“謝謝你給了我很多的安慰,明天我就走了,也許我們永遠都不會再見面了。”
我不知該說什麼,頓了頓,對她說:“祝你做個好夢,我該回家了。”
我以為她會多少表現出一些傷感,不料她卻說:“對不起,我很累了,就不送你了,你走的時候,替我關好門。”
她的反應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我一邊穿衣服,一邊試探著問:“要不要給你留張我的名片?”
她閉著眼躺在床上,輕輕地搖了搖頭:“不必了,你一走出這個房間,我們就誰也不認識誰了。”
雖然這個結局比我預想的任何一個都好,但是這個女人的瀟灑或者說是無情還是讓我產生了一絲被利用的不快。
但是一想到作為男人自己也不是沒得到便宜,於是心裡就釋然了。
我說了聲保重,就走出房間。
下樓穿過賓館大廳時,忽然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我抬頭一看,心頓時一顫:棲月正坐在大廳的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