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一見我,都吃驚地瞪著雙眼,不知所措,當時的情形尷尬到了極點。
我強忍恥辱和怒火,走了出來,癱倒在客廳的沙發上,那中年男子趁機溜了。 不知什麼時候,楚瑩來到我身邊,羞愧地看了我一眼,然後跪下了,說:“對不起……”
原來,那個男人是她的頂頭上司,他見我們夫妻長期兩地分居,覺得有機可乘,就一直對楚瑩頻頻發動進攻,但楚瑩每次都理智地避開了。
一天晚上,他們一起參加了一次業務酒宴後楚瑩有點醉了,那個男人就殷勤地說送她回去,回到她的住處,他假裝同情地說:“你一個人在這個陌生的城市闖天下,對於一個女人來說不容易啊,太不容易了!”
他的話勾起了楚瑩滿腹的委屈和辛酸,寂寞和孤獨使她倒進了他的懷抱。
有了第一次,很快就有了第二次,儘管她每次事後都後悔之極,痛恨自己到了極點,但是一見到他,一聽到他那些引誘的話,她就身不由己了……
楚瑩哭著跪在我面前:“我一時軟弱,你狠狠地懲罰我吧!我無法忍受跟你分離,實在受不了相思的折磨呀……”
看著她淚流滿面的樣子,真叫人愛恨交加,我忍不住緊緊地摟住她,整整一天,我們抱頭痛哭,我一遍遍地告訴自己:你必須原諒她,你愛她,你不能讓她成為第二個柳燕!
可是在無法解釋的潛意識裡,我卻認為她的肌膚已沾上了永遠洗不淨的汙漬。那一天,我始終不願意碰她……
後來,經過商量,我們共同決定楚瑩辭職,我們一起回家。
楚瑩辭職後,專心在家做起了家庭主婦,一年後,我們有了一個乖巧、漂亮的女兒,我們都很愛她。
女兒一歲多的時候,她把女兒交給岳母帶,她應聘去了一家保險公司工作,我當時的態度是不支援也不反對,因為一個堂堂的研究生你總不能讓她在家刷一輩子鍋吧。
我們的日子表面上平靜、溫馨如初,但是我的心底裡卻始終有一個解不開的疙瘩:為什麼我先後的兩任妻子都背叛了我!
難道是我命該如此嗎?
我不甘心,我的心理難以平衡!
很多次夜深人靜時,當年我開啟楚瑩臥室門突然出現的那一幕總是清晰地在我腦海裡回放,令我萬箭穿心,長夜難眠。
我覺得楚瑩給我的打擊比柳燕當初給我的更大,柳燕畢竟沒有被我捉姦在床,而楚瑩卻把最不堪入目的一個場面呈現在我面前,那一幕是我終生難忘的恥辱。
一次,我們研究所的一項重要的研究課題結題了,我們課題組的全體同仁一起到酒店喝酒慶祝。
喝到最後,一個叫柯萊的女同事喝醉了,因為她的家離我家比較近,而我又有車,所以送她回家的任務就責無旁貸地落在了我的肩上。
柯萊是個長相不錯、業務一般的女人,她有個四歲的女兒,她的丈夫是個成功的私營業主,據說手裡很有兩個錢。
因為柯萊沒有給他生個兒子,她丈夫就對她心懷不滿,經常找茬對她施暴。
而且最近柯萊聽說她丈夫在外包了“二奶”,她質問她丈夫的時候,他竟理直氣壯說:“是,我在外面是有了女人,而且還不止一個,因為她們願意為我生兒子,你如果接受不了,你可以走人,我決不攔你。”
柯萊外表雖柔弱卻很有主見。
她掌握著丈夫包養二奶的證據,明知道據此能分得可觀的財產,但為了孩子,她決定委曲求全,維持家庭的完整。
但是她的內心卻很痛苦,所以這次喝酒時,她借酒澆愁,一喝就喝醉了。
到了她家,她丈夫和孩子都不在,她一進門便“哇哇”地嘔吐,弄得滿屋狼藉,還吐了我一身。
我一邊替她收拾屋子,一邊問她丈夫和孩子呢,從她語無倫次的訴說中,我明白了她孩子被送進了全託幼兒園,只有週末才回來。
她丈夫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在家過夜的日子超不過三十天。
我給她收拾停當了以後,正打算離開,她經過一番嘔吐,反而有些清醒了,找出一件她丈夫的衣服要我換上。我推辭說不用換了,一會兒就到家了,可是她覺得不好意思,一定要我下來,就在我們兩個人拉拉扯扯的過程中,她忽然緊緊地抱住我說:“唐所長,你留下來,陪陪我吧,我一個人過得很苦,很寂寞……”
我的心裡忽然湧出一個報復楚瑩的念頭。
於是作為男人的我有些衝動了,正在這時,柯萊解開了我的上衣紐扣,在我胸前激動地吻了起來,我頓時熱血沸騰,衝動地抱起她,向她家的臥室走去,她在我的懷裡,雙手緊緊地勾住我的脖子,戰慄地呻吟著……
終於,在那個深夜,我們衝動地跨出了不該跨出的那一步,不知為什麼,即使在醉意的狂亂中,我也沒有感到一絲復仇的快感,心中充斥著惶恐與失落。
那時我才猛然驚醒:枕旁的女人不是我愛的女人啊!
我趕緊穿起衣服回到了家中,因為楚瑩知道今晚我們研究所有聚會,所以也沒有懷疑什麼。
而第二天上班的時候,柯萊也表現得很平靜,她一如既往地喊我唐所長,一如既往地對我不亢不卑,好像我們之間昨晚根本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直到同事們提醒她說:“柯萊,昨天晚上你喝醉了,是唐所長把你送回去的,你怎麼也不謝謝所長啊?”
她裝出一副吃驚的表情說:“真的嗎,可能是昨晚我喝得太多了,什麼都不記得了,今天早上我一覺醒來,我老公已經把早飯做好了,我還以為是他開車接我回家的呢。唐所長,謝謝你了,昨晚,我老公請沒請你到我家坐坐呀?”
我於是就順著她搭的臺階說:“坐什麼呀,半夜三更的,再說,他光顧心疼地去抱你下車了,哪顧得上我呢?”
她忙說:“哎呀,失禮了,失禮了,改天我讓他請你客,給你負荊請罪。”
大家又起鬨:“光請所長,沒有我們的份嗎?”
柯萊笑容滿面地說:“都請,都請,人人有份。”
這件事就這麼風平浪靜地過去了,再後來聽說她丈夫已經回家了,說是和情婦鬧翻了,已經分手了,於是笑容又日日盪漾在柯萊的臉上。
有時看著她的背影,我都懷疑那天晚上的事情她是不是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