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男人能夠承受得了戴綠帽?
還要是前後兩任妻子?
這對一個男人而言該是多麼痛苦、憤怒、無奈?
以下是唐安葉本人的敘述:
我叫唐安葉,出身於河北一個普通的農民家庭,大學畢業那年被分配到天津一家工廠做技術員。
我既不是天津人,大學也不是在天津讀的,在天津既沒有親戚,也沒有同學和朋友,在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剛剛踏上社會的我心情非常惶恐和孤獨。
而值得欣慰和慶幸的是,我們的廠長趙秦文對我非常關心,他不但在工作上處處關照我,而且在生活上對我百般照顧,對他我充滿了欽佩和感激。
不久他又為我介紹了一個女朋友,她叫柳燕,中專畢業後,先分到我們廠當保管員,後來調到另一家公司做出納。
第一次見面那天,柳燕穿著得體的黑色短裙、潔白的上衣,一雙黑亮的大眼睛閃著俏麗的光芒,美麗中透著一股靈氣。
那稍稍聳起的豐腴肩頭披著濃密的秀髮,顯示出青春的朝氣,我不由得看呆了,簡直是一見鍾情。
後來趙廠長又以重視人才、愛護人才的名義,在廠裡住房非常緊張的情況下,為我爭取到了一套一室一廳的房子,很快我就和柳燕結婚了。
令我高興的是柳燕不但年輕漂亮,而且溫柔賢惠,結婚一年後,我們的小寶寶小強出生了。
對於柳燕,我是很滿意的,她承擔了所有的家務,把孩子也照顧得無微不至。她任勞任怨,把小家打理得井井有條,窗明几淨,使我能把全部的心思都撲在工作上。
我憑自己的努力,再加上趙廠長的賞識,很快就被提拔為廠裡的助理工程師。
轉眼小強已經9歲了,上小學二年級了,就這樣我們一家人和和睦睦,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
可是天有不測風雲。
一天,我正在廠裡上班,忽然柳燕打來電話,說小強在中午上學時,由於頑皮從樓梯兩旁的護欄上往下滑,不小心摔了下來,受傷了,被送進了醫院。
我急忙趕往醫院,當時小強的傷勢很重,急需輸血治療。
我和柳燕都爭著要大夫輸自己的血,但驗血的結果卻使我感到非常意外,小強的血型竟是“O”型。
我非常清楚地記得我和柳燕的血型都是“A”型,小強怎麼可能是“O”型呢?
我急忙掩飾著內心的恐慌。
不敢想下去,無論如何我也接受不了小強不是我親生兒子這個殘酷的現實!
小強住院期間,我始終沉浸在兒子血型的陰影裡,想起以前同事們的玩笑話,心裡越發不自在,他們說我兒子酷像趙廠長。
聯想到兒子的血型,我心裡就不能不犯疑,難道同事們的話有所指?
憤怒之下,我質問柳燕,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在科學的證據面前,柳燕只好供認了事情的真相。
原來,年屆不惑的趙廠長色心不死,當柳燕剛進我們廠時,他就對身材窈窕、容貌俊俏的柳燕產生了濃厚的興趣,借自己的職務之便常常關照她,久而久之,博得了她的感激,於是兩人有了苟且之事。
後來趙秦文覺得兩人在一個單位長期鬼混下去,很容易被人發現,於是託關係幫柳燕調動了工作。
我剛來廠時,趙秦文看我老實厚道,人也長得不錯,又是大學生,為了掩人耳目,達到長期佔有柳燕的目的,他就把柳燕介紹給了我。
柳燕的“供述”讓我悲憤難忍,可是,想想我們共同生活的這些年裡,周巖對我的體貼入微、柔情似水,難道都是假的?
我一時陷入了痛苦的深淵。
柳燕對我說,她是帶著一種負罪感和我結婚的。
結婚後,看我對她情深似海,心裡更覺得對不起我,幾次想鼓起勇氣對我說出事情的真相,可話到嘴邊又咽下了,她害怕這剛剛降臨的幸福會在片刻之間煙消雲散。
心靈上沉重的負罪感時刻折磨著她,小強出生後,她想方設法要擺脫趙秦文的糾纏,可秦文一次次威脅她,說如果她離開他,他就把他們的關係告訴我,為了保住我們的婚姻,她退縮了。
柳燕哭著對我說:“安葉,我對不起你,你把我怎樣都可以,我罪有應得,誰讓我當初幼稚無知,上了趙秦文的當呢?可我是愛你的,我做夢都沒想到小強會不是你親生的。”
望著柳燕痛哭流涕的樣子,我的心碎了。
我能理解她的苦衷,也可以原諒她的過去,可我的心情卻怎麼也無法平靜!我相濡以沫的妻子竟會和別人有染,我辛辛苦苦撫養大的孩子竟不是我親生的,我確實接受不了!
我越想越不是滋味,我開始拼命地酗酒,我要用酒精來麻醉清醒的神經。
在這段時間裡,柳燕對我的關懷更加體貼入微,但她越是這樣,我就越是憤恨,我懷疑她是做樣子給我看的。
因此,每當喝醉後,我回到家裡對她非打即罵,鬧個不休。
但她一直默默地忍受著,罵不還口,打不還手,一如既往地關懷我、體貼我。 一天,我在外面喝酒喝到深夜,帶著一身酒氣回到家裡。
柳燕還沒睡,正獨自坐在屋裡暗暗垂淚。
見我搖搖晃晃地進來,她急忙過來扶我,我猛地把她推開,喊道:“滾,你給我滾!”
她站在一邊哭得更傷心了,過了一會兒她用哀求的聲音對我說:“安葉,我覺得咱們應該好好談談。”
早已失去理智的我大吼道:“你和那個臭男人快活夠了,找我談什麼?滾!”
“安葉,你告訴我,你到底想把我怎樣?”柳燕哭著對我說。
“我要把你們這對狗男女一個個都宰了。”我聲嘶力竭地叫喊著。
說完,我搖搖晃晃地走到茶几邊,拿起一把水果刀,對著她一陣張牙舞爪。
這時,小強從他的房間裡跑出來,哭喊著勸我:“爸爸,都是我不好,你別殺媽媽……”
我一掌把尚未痊癒的小強推倒在地:“你也滾,你不是我的兒子……”
第二天一上班,我就把趙秦文堵在了他的辦公室,我大罵他是衣冠禽獸,罵他不但一開始就給我戴綠帽子,而且把自己的私生子也塞給我當兒子。
我說:“你以為我好欺負,我今天就要殺了你,讓你看看我是不是好欺負的!”
我大鬧廠長辦公室,招來了很多人圍觀,大家上前拉住我,把我拖出了趙秦文的辦公室。
經過我的這次折騰,小強不是我親生兒子的訊息不脛而走,廠裡廠外議論紛紛,就連平常互不來往的鄰居也是人人皆知。
所有的人都開始注意我們這個家庭,我們無論走到哪裡,都會感覺到他們在背後指指點點,我們一家三口都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在學校,幼稚的孩子有時竟當著小強的面罵他是野孩子,小強的目光漸漸變得呆滯起來,放學回到家裡只管悶坐在那裡出神,茶不思,飯不想。
柳燕一天到晚不說一句話,自這件事情敗露以後,她在家裡精神一直很壓抑,對我更加百依百順,好像要用體貼和關懷來彌補她曾有的過失。
我有時也想到小強是無辜的,柳燕當年也是由於年輕無知走錯了一步,導致了今天的悲劇,我是男人,應該原諒他們,試著去接受他們。
但是這種想法往往是曇花一現,因為我很快又會聯想到自己撫養了將近10年的孩子竟是別人的兒子,於是我就萬箭穿心,覺 得自己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傷害,怨恨、憤怒、屈辱就會緊緊地纏繞著我。
而趙秦文的日子也不好過,這件事曝光以後,人們對他的指責聲、謾罵聲鋪天蓋地,人們開始用異樣的目光看他,私下議論:原來這衣冠楚楚的廠長竟是一個禽獸不如的東西!
民主選舉廠長時,他也因此落選了,而他的家中更是被這件事攪了個天翻地覆,他的女兒把他視為陌生人,一句話也不跟他說,他當中學教師的妻子忍受不了他對她這麼多年的欺騙和背叛,堅決與他離了婚。
一天柳燕回到家裡,躺在床上遲遲不說一句話。
我坐到她的身邊後,她用一種憂鬱的目光望著我,低聲地說:“安葉,我們離婚吧,只有這樣,我和你才能都得到解脫,否則我們兩個加上小強,三個人都會被毀了的。”
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想想柳燕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於是第二天起床後,我告訴她,我同意離婚。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柳燕離婚後,帶著小強又和趙秦文走到了一起,他們兩個都辭了職,一家三口去北京開了一家小店,過著平靜的生活。
我的自尊心又一次受到了打擊,我覺得柳燕是和趙秦文串通好了,然後騙我離婚的,可是我們已經離婚了,她願意嫁給誰,那是她的自由,我是無權干涉的。
這時我才明白,其實我是深愛著柳燕的,我對她的不能原諒,也是出自於我對她有著太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