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直到刑期結束

這種煩躁像什麼呢？

像是早上還沒睡飽就要被長老們叫起來學習，像是剛開始學習提瓦特通用語時沒辦法表達自己意思的憋屈。

像是剛來楓丹的時候因為舌頭受傷了吃不下去果子導致的餓肚子。

像是明明都已經住在深山裡了卻還能聽到納塔四處因為戰爭而帶來的悲鳴。

【……抱歉。】這次那維萊特的道歉比剛才更加真誠。

畢竟這次的問題，是真的和他有直接關係的。

那維萊特這麼真誠，可讓提比莉婭有點受不了，在她家那邊可沒有龍閒著沒事就道歉，他們哪裡恨不得所有人都覺得自己才是對的呢。

提比莉婭視線遊移，想要找點什麼話頭趕緊換個話題，剛動了心思，就發現還趴在地上的幾個綁匪。

這話題不就來了麼？

【先別道歉了。】她抬起頭看向那維萊特：【這幾個人你準備怎麼處理啊？】

【嗯……】那維萊特順著提比莉婭的視線，也看向了這幾個因為承受不住龍鳴的聲壓而暈倒了的綁匪：【總之，先用他們帶來的繩子把他們綁起來帶回楓丹廷，等待審判吧。】

剛才那維萊特聽到了提比莉婭的聲音就出來了，也沒跟美露莘說明一下自己要去哪裡，現在想讓美露莘帶著警衛隊的人來把這幾個綁匪帶回去，多少是有點不現實了。

幸好，這些綁匪自己帶了繩子，不然可就真的能造成一點點麻煩了。

等到把綁匪們反過來綁好的時候，那維萊特才把心裡的疑問問了出來：【提比莉婭，你為什麼不掙扎呢？】

【最開始，應該算是好奇吧？】提比莉婭一點也不忌諱自己被綁了的事情：【或者說沒反應過來？】

提比莉婭也有話要說的呀，她家本身在納塔都算是在邊緣的，各大部族打架都輪不到她家的。

別說拿著繩子想要綁龍的人類，她活了九十多年了見到人類都是遠遠看的，真的和人說上話那都是來楓丹之後的事情了。

你讓她怎麼想得到，原來這就是綁架呢？

綁架這個詞都是美露莘姐姐們提供的畫本子上寫的呢！

那維萊特表示理解，他剛來到人類中的時候，也是對萬事萬物都感到好奇的。

即使是幾百年後的現在，那維萊特依舊能在和人類一起的生活中找到奇奇怪怪的新鮮感，經常會有超出他對人類認知的東西出現在他的面前。

要是當年什麼都不懂的自己，可能也會做出和提比莉婭一樣的反應吧？

不過，他表示理解不代表沒有疑點了。

即使提比莉婭已經被綁起來了，她也是有變大掙開繩索的這種選擇的，要是說她不想弄壞自己的新衣服，也可以選擇變小先逃出繩子，然後再變大制伏綁匪們。

可那維萊特趕到現場的時候，提比莉婭依舊被綁在椅子上，還是他來了之後，才給提比莉婭鬆綁的。

【為什麼你不掙開繩索呢？】

這個問題是真的有點為難到提比莉婭了。

她能掙開繩索嗎？很明顯，是可以的。

繩索這種東西對人類來說可能要藉助工具或者別人的力量才能掙開，可對於龍來說就像是劣質髮帶一樣，輕輕扯一下就碎了。

就像那維萊特想的一樣，提比莉婭要是想要掙開，少說有十多種方法可以做到這件事。

但……她選擇了直接向那維萊特求救。

就算是有雛鳥效應，提比莉婭在外面見到的第一個親近自己的生物也是給自己指了一條明路的鯨魚兄弟，那維萊特還是要排在第二位的。

提比莉婭想了好久，才得出一個結論：【可能是……害怕吧？】

【害怕？】那維萊特皺眉：【害怕什麼？】

【傷人吧？】提比莉婭也不能肯定，但她確實是有自己的論點的：【我來楓丹廷第一次出門的時候，不就和你一起去參加那個審判了嘛。】

【之後跟著美露莘姐姐學提瓦特通用語的時候，我稍微問了一下那個案件，那個就是個殺人案對吧？】

那是一個殺人案的審判。

審判結束了之後那維萊特的心情就一直不是很好，還下著小雨，可以說是提比莉婭最不喜歡的環境了。

要不是當天那維萊特還記著帶著提比莉婭去逛一圈楓丹，可能她當天就要難受瘋了。

之後提比莉婭一直想問為什麼那維萊特心情不好，可好不容易學會說提瓦特通用語，剛唸叨了一天多一點‘那維萊特’，就被那維萊特送到美露莘手裡了。

跟著美露莘們學習到楓丹是正義之國的時候，提比莉婭又想到了那個讓那維萊特不開心的案子，就問了一下當天執勤的美露莘。

美露莘們是可以查閱卷宗的，而且距離那個案子也沒過去多久，她們還記得這個案子的細節，就和提比莉婭講了講。

也是在那個時候，提比莉婭瞭解了名為‘法律’的東西。

在龍里做錯了事情就要捱打，做的更過分的會被遣離龍群，人類也是一樣，他們區分錯誤的種類和嚴重程度，並給予犯錯的人審判，最終犯錯的人會得到他應得的懲罰。

殺人無疑是最嚴重的錯誤的一種。

所謂入鄉隨俗，提比莉婭想要在人類這邊生存下去就要遵守人類這邊的規則。

提比莉婭擁有的力量，是可以碰瓷一下沒取回所有權能和力量的那維萊特的。

這樣的力量，如果不能很好的控制一下，是很容易一下子就把普通的人類捏死的。

很可惜，提比莉婭現在還沒學會控制自己的力量，所以她放棄了反抗，直接把問題交給了那維萊特。

現在綁匪們也綁好了，等他們醒來就可以回楓丹廷進行審判了。

提比莉婭也問出了當時美露莘姐姐們給她解釋人類法律的時候，她沒有想到過的問題：【那維萊特，在審判之後這些人會去哪裡呢？】

【一個叫做‘梅洛彼得堡’的地方。】那維萊特回答：【那裡是楓丹罪人們的流放之地，所有的犯人都會被送到那裡服刑，直到刑期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