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於深在不斷試探她的底線。
要傷害沈陵西多少次，她才會發瘋。
似乎就像一場可怕的實驗，總會有一個臨界點，把她逼瘋的臨界點。
聽到這句話，顧於深沉默幾秒，而後，他笑了。
“這麼有本事，當初怎麼寧願下藥，也要跟我發生關係？”
沈陵西渾身僵直，不可置信地看著顧於深。
“我該說你太蠢還是太聰明？”
他的表情還是那麼淡然，甚至帶著淺淺的笑意。
“我沒做過這種事情！”
她不可能做這種事情。
梁銘聲聞言，也震驚地看著沈陵西。
“求著我跟我結婚，現在裝什麼清高？”顧於深平淡地陳述，“怎麼在我面前是一個樣子，在梁銘聲面前是另一個樣子。”
沈陵西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在床上，你不是很厲害嗎？”顧於深的語氣第一次帶了幾分輕佻，“他有沒有試過？”
梁銘聲也皺了皺眉，“喂，你這過分了！”
啪——！
猝不及防地捱了一巴掌，顧於深的頭偏過去，銀邊眼鏡摔碎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碎掉的眼鏡，像那個夏天。
她小心翼翼地從花園撿起眼鏡遞給他，顧於深轉身的那一刻，她覺得自己像見到了世界上最好看的人。
或許，一切都是美麗的假象。
顧於深是，她的喜歡也是。
“滾。”
在梁銘聲家裡休息了一天之後，沈陵西就接到了沈女士的電話。
一來便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責令她必須馬上回家。
“你像什麼話！”
她想笑。她不像話，顧於深就像話嗎？
“那顧於深呢？他像話嗎？”
他和程嘉薇你儂我儂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已婚，老婆還懷著孕？
“沈陵西！那個影片你也不想發出去吧！”
“你發啊！”沈陵西破罐子破摔，“我和顧於深合法夫妻，這種影片怎麼不能有？”
話是這麼說。
不管什麼夫妻，這種香豔影片一旦發到網上，女演員的職業生涯就被斷送了。
娛樂圈對女性是很殘忍的。
“沈陵西，我看你翅膀長硬了！”
最後沈陵西還是回到了那個冷冰冰的家，好在顧於深將近一個月沒有回家，沈陵西也樂得自在。
孫姨還是每天變著法給她做好吃的。
五個月的孩子已經慢慢大了。
晚上不方便起夜，總是孫姨起來幫她。
好好吃飯好好睡覺都已經變成了一種奢侈。
顧於深就真的是一次都沒出現。
沒關係，沈陵西會當他死了的。
侯語晴在忙蘭導的電影，偶爾也會抽空來看看她。
順便給她分享劇組的八卦。
比如在劇組的時候，程嘉薇如何任性罷演，蘭導看在顧於深和宋臨的面子上哄著她拍，但程嘉薇天天惹事，又和劇組其他女明星鬧了不小的矛盾。
“你不知道她有多煩。”侯語晴坐在她旁邊，靠在她肩膀上摸著她已經比較明顯的孕肚，“寶寶長得好大了。”
孫姨端著好看的甜點過來。
沈陵西貼心地幫她倒好咖啡，“是你喜歡的澳白，我親自做的。”
“哇！”侯語晴把她抱得更緊了，“最喜歡陵西了。”
“為什麼？”
“你長得好看。”侯語晴跟她貼貼，“我顏控。”
確實，沈陵西的漂亮是一種主客觀相統一的漂亮，就算別人討厭她，也必須得承認她就是漂亮的。
沈陵西沒忍住笑出聲來，“走開。”
“萬一你生完小孩長醜了說不定我就不喜歡你了。”
想到那個可能性，沈陵西嫌棄地嘶了一聲，“要是那樣，我也不喜歡我自己。”
“我跟完我姨媽之後，估計還會有下一個專案。”侯語晴看著她，“我看到時候有沒有適合你的。”
“沒事，生完這個孩子之後，顧於深答應我會給我喂資源。”沈陵西抿了抿嘴唇，“應該不像現在這麼窘迫。”
侯語晴一向討厭顧於深，提起他的名字就忍不住翻白眼，“你信他？”
說起那個狗男人就來氣。
“前段時間我才看見顧於深去片場，給程嘉薇送東西。”侯語晴對他這種有老婆還在外面沾花惹草的男人深惡痛絕，“你看看他們倆那大張旗鼓的樣子，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倆有點兒什麼。”
沈陵西忍不住笑了。
笑過之後，看到熱搜上顧於深和程嘉薇站在一起的照片，不免有些酸澀。
那照片拍得極其有氛圍感，顧於深只貢獻了大半個背影，穿著黑色大衣站在寒風裡，低頭注視著小鳥依人的程嘉薇。
一個是國際電影一番女主，一個是豪門貴公子。
她才應該是那個女主角。
一時間，眼淚不自覺地掉了下來。
沈陵西怔怔地看著手腕處晶瑩的液體，好陌生的情緒。
侯語晴看見她的眼淚也驚住了，“陵西……”
“懷孕的人好感性。”沈陵西回過神來，把眼淚擦乾，對侯語晴笑了笑，“好蠢。”
哭真的是一件很蠢的事情。
可是眼淚就像貧窮一樣，是忍不住的。
沈陵西雙手捂住眼，淚水從指縫溢位來，她難以自控地抽泣著，那動靜把侯語晴嚇到了。
“陵西，陵西？”
孫姨也出來，不斷地安慰著她。
這一幕全部都落到一個男人清冷的眸中。
顧於深坐在辦公室，面不改色地看著螢幕裡的監控攝像，當初為了保證她的安全，在家裡的公共區域都安裝了攝像頭。
他用座機電話打給陳林，“來我辦公室一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