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陵西在緊張的拍攝中,也有聽聞娛樂圈其他人的事情。
蘭導的新戲《危月》正式進入最後的拍攝日程,工期大約在她們電影的前一個月。
侯語晴忙著兩個專案,有些力不從心。
在連軸轉的高強度工作中,心痛復發,在《危月》劇組由於沒來得及找到藥,送醫院急救了。
她還未去請假,周昱寧便已經知道來龍去脈。
拍電影不像其他的工種,不到萬不得已,是請不了假的。
劇組過年都不可能放假,更別提其他時候了。
不過周昱寧倒是很通情達理,給了她三個小時的假。
打車到醫院的時候,手術已經做完了,侯語晴還沒醒。
暫時沒有人身安全了。
不過病房門口站著五個人。
侯父侯母,宋臨,顧於深和……程嘉薇。
侯母擦著眼淚。
宋臨的臉上是少有的嚴肅。
見到她過去,幾人都沒有說話。
直到宋臨開口:“伯父伯母,你們先去休息一下吧,待會兒再過來看語晴。”
兩個長輩走後,宋臨立馬將目光轉向程嘉薇。
冷氣森然的樣子,彷彿要吃人。
“你到底發什麼瘋?”
這話是衝著程嘉薇說的。
程嘉薇見狀,有些唯唯諾諾地拉著顧於深的手臂。
“宋臨。”顧於深將程嘉薇護在身後。
“你別說話!”他一開口宋臨便怒了,指著顧於深的鼻子,“你他媽能不能管好你的女人!”
顧於深沉默。
沈陵西猛地看向他和程嘉薇。
這幾個字有些兇猛地刺向她的心窩子。
他的……女人。
很曖昧的形容。
“事情還沒查清楚。”顧於深沒注意他的措辭,“不一定是程嘉薇藏的藥。”
“上次她就藏過吧。”
沈陵西站在一旁,冷不丁地開口。
又是這件事。
這件事的真相,或許宋臨不知道,但顧於深一定清楚。
上次他就試圖包庇。
他看向沈陵西,眼眸淡淡的,“別鬧。”
“誰鬧了。”沈陵西冷笑一聲,“你要不然問問你身後的小情人,她做了什麼?”
程嘉薇躲在顧於深的身後,冷著臉,堅稱道:“我沒有。”
“滾!”宋臨管不了那麼多,衝在程嘉薇面前大吼道,“侯語晴今天差點兒就死了!”
程嘉薇的眼淚順著臉頰落下來。
顧於深心裡都清楚,沈陵西知道。
他知道是程嘉薇偷的,他什麼都知道。
“她有病為什麼要來工作?”程嘉薇冷笑一聲,絲毫沒有悔過的意思。
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沈陵西走上前去,一巴掌扇在那張嬌弱的臉上。
五個手指印瞬間清晰地浮現在臉上。
沈陵西直視她的眼睛,“你沒病?”
這句話說出來之後,顧於深和宋臨都看向她。
尤其是顧於深,一雙眼冷冷的,微微眯了眯眼,似在審視什麼一般。
程嘉薇捂著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她。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
“你精神病這麼嚴重了,怎麼還不進精神病院?”沈陵西看著她一字一句地說,“怎麼還要出來禍害別人?”
大約是程嘉薇的病情被顧於深瞞得太好,在她說出這個訊息的時候,宋臨的眼睛睜大了。
大約他也沒想到,程嘉薇真的有病?
並且已經嚴重到出現幻覺的程度。
在宋臨和顧於深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沈陵西已經走到程嘉薇面前:“你這麼恨侯語晴?這麼恨我?”
“你們也配?”
“這就破防了?”沈陵西笑。
“還有更讓你破防的,你最引以為傲的是什麼?”沈陵西看向顧於深的方向,毫不在意的眼神刺痛他,“是顧於深的喜歡?對你的寵溺?”
程嘉薇果然露出得意的一笑,“不是嗎?你的老公,最喜歡的是別人。為了救我,他能把你和肚子裡的孩子給我擋刀,我要什麼,他給什麼。”
談起這個,沈陵西確實心底還會抽痛一下。
不過無所謂,她確實不愛沉溺於從前。
顧於深聽到程嘉薇的話,萬年不變的神色也終於有些鬆動,倏地看向沈陵西。
那張完美的臉上確實沒有多餘的表情,只有一直維持的冷笑。
“顧於深喜不喜歡我,重要嗎?”沈陵西放下嘴角,一陣陰寒的風從走廊吹過,四人的表情都有些冷。
程嘉薇想從那張臉上看出一些難過,看出一些難堪,但沈陵西的神情無懈可擊。
彷彿她是真的不在乎。
一瞬間翻江倒海的記憶湧進腦子裡。
那些記憶彷彿來自很久遠的以前,又彷彿就是最近才發生的。
許多年前,她曾偶然發現的顧於深的抽屜裡放著的一封一封未開啟的信件。
紅色火漆封住信封口,純白的信封面沒有任何資訊。
她鬼使神差地開啟。
有些信紙邊緣已經微微泛黃,但無一例外,信的抬頭都是一個名字。
清新雋永的黑墨行書書寫著一個人的名字,和密密麻麻的愛慕。
沈陵西。
沈陵西。
還是沈陵西。
“為什麼……”
醫院裡,程嘉薇喃喃道。
她的臉色慘白得可怕,彷彿呼吸不上來,一瞬間的爆發讓三個人都嚇了一跳。
“啊——!!!”
為什麼?
她已經很慘了。
媽媽不要她,原本這麼愛她的爸爸為了一個女人,下半輩子坐在輪椅上不能動彈,再也沒有回洛安看過她。
顧於深曾經承諾過會照顧她一輩子的。
他沉默寡言,很多時候都是抬抬手就能幫她擺平很多事情。
不愛說話,對著她卻能說很多話。
不愛笑,她卻總是能看到他溫柔的一面。
不愛被人吵醒,卻總是能在深夜她有需要的時候隨時接她的電話。
這樣的人,他喜歡的是另一個女人?
她很恨。
又不知道恨誰。
只能恨所有人。
當然最恨的,還是沈陵西。
還有那個從小到大都很順利的侯語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