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狼人

在提瓦特大陸的西面，一直流傳著這樣一個傳說：

草神、花神與水神共治的土地上，生活著兩個截然不同的種族——愛好和平的人類，以及殘忍、嗜殺的狼人。

狼人部落以屠戮為樂。因此，長期以來，人類的生存都面臨著巨大的挑戰。

但，人類並沒有坐以待斃。在智慧和正義的神明指引下，楓丹和須彌的人民團結起來，成立了保家衛國的先鋒隊伍，也就是委員會。

最開始的委員會由教令院的學者和逐影庭的探員組成，後來經過發展，逐漸演化成今天的模樣——

商人、傭兵、巡林員，凡是常住大陸西方的愛國人士均可位列其中。

但，傳說終歸是傳說，就好像曾經籠罩楓丹的預言一般，沒有人知道那究竟是不是真的。

何況，久遠的故事流傳了一代又一代。到現在，傳說幾乎已湮沒在時間的長河裡，只留下一星半點的風聲。

因此，即使經過幾番壯大，委員會的成員也不過寥寥數人。

“對不起，剛才沒辦法照顧你的情緒。”

乘船趕往須彌的路上，那維萊特輕聲說。

丹妮回過神來。

她搖搖頭：

“請不要道歉，先生。”

“我知道您已經盡力了。”

“畢竟，照顧我的情緒並非您的職責。”

她佯裝輕鬆地玩笑道。

但那維萊特的神情並未因此放鬆。

當然，他原本也沒有多麼緊張，只是穹頂密佈的陰雲無意間出賣了他的真實想法。

“那維萊特大人。”

丹妮注視著他堪稱完美的側顏，她能夠感受到他身上散發的淡淡哀愁。

她躊躇了許久，最終還是選擇開口。

“嗯？”

年輕的水龍王抬頭。

他的眸色過於淺淡，彷彿夜空中玄妙莫測的蟲洞，總叫人不自覺地深陷其中。

“您相信這世界上生活著狼人嗎？”

少女將信將疑。

“也許你還記得少女連環失蹤案告破後不久，女士，你問我是否相信那個預言的存在。”

那維萊特的聲音不高，很低沉，優美得如同大提琴的嗡鳴，卻不知何故，摻雜著隱隱的憂傷。

“您說……”

丹妮低頭回想。

“如璃月古諺：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不管傳說是真是假，未雨綢繆總是沒錯的。”

那維萊特平靜地重複。

“我們到了，丹妮女士。”

“走吧。”

他紳士地示意她先下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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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發突然，須彌的大賢者阿扎爾臨時騰出教令院的圖書館，充當委員會的會議室。

“只有這裡的設計絕對隔音，不必擔心偷聽。”

他這樣解釋。

智慧宮裡，眾人三五成群，竊竊私語著。

“丹妮！”

有人招呼她。

丹妮循著聲源望過去。

傾奇者正朝她揮手。他衣袂潔白，隨動作飄飛，彷彿蝴蝶翩翩起舞，撓得人心間癢絲絲的。

“哥哥！”

丹妮眼前一亮，低落許久的心情驟然明快起來。

她小跑兩步，投入少年懷中。

傾奇者溫柔地撫摸她的後背。

擁抱不過一瞬間，丹妮就掙脫他的懷抱。

“怎麼樣？”

她急切地問。

傾奇者垂眸。

他沒有答話，只輕輕地搖頭。

人偶美麗的面孔本就蒼白，眼下更是不見一點血色，眼底疲憊的烏青也因此愈加明顯。

“很不幸，丹妮。”

“傳說恐怕是真的。”

半晌，他小聲透露道，

“狼人活動的證據與日俱增，即使是阿扎爾這樣保守的人物也不得不承認——”

“它們回來了。”

丹妮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冷顫。

傾奇者下意識抓緊她的雙手。可人偶的掌心本就是冰涼的，想要溫暖別人，唯有點燃自己……

阿扎爾宣佈會議開始，眾人紛紛落座。

“……諸位同仁大多祖祖輩輩生活在此，想必對委員會的職責也多少了解。”

“我們是人類與狼人之間唯一的防線，因此我們必須再次身先士卒……”

“為今之計，只有效仿前人，放逐所有隱藏在人類當中的狼人，人民的安全才能夠得到保障。”

“當然，如果有人自認為難當大任，現在就可以退出。”

不知是不是連日操勞的緣故，阿扎爾惡聲惡氣地宣佈，

“力不從心者請今日退出，若日後退縮，嚴懲不貸。”

丹妮有些出神。

她依稀記得，年幼時曾聽說過狼人的傳說。

父母告訴她，曾經的委員會成員戮力同心，將披著羊皮的狼全部流放到大陸北面的冰原，拯救了楓丹和須彌。從此，人們得以安居樂業。

可委員會也為此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血的代價。

“……因此，我們有理由懷疑，委員會內部潛伏著狼人部落的奸細。”

“從今天開始，委員會將不定期召開會議，查明狼人的身份。”

“我們將從委員會內部開始，肅清狼人的威脅。”

須彌的大賢者擲地有聲。

“各位，還有什麼想法嗎？”

他這樣問。

丹妮心情沉重，五臟六腑皆如同灌鉛。

她抬頭環顧，四下裡都是熟悉的面孔。

有教令院的校友、有逐影庭的同事，還有全體楓丹人民全心全意敬愛著、依賴著的最高審判官那維萊特大人。甚至芙寧娜大人。

她應該懷抱著怎樣的心情，去懷疑這些她幾乎認識了一輩子的人？

“很好。”

看著鴉雀無聲的眾人，阿扎爾滿意地點頭。

“那麼，我們的第一次正式會議將於七日後的清晨在教令院召開，請各位準時到會，積極分享情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