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受氣包

“真的嗎？皇上您說的仙脂玉容膏真有那麼好用嗎？“

沈綰眼睛微微睜大，眼中透露出驚喜，卻又有些不可置信。

明華帝淡淡頷首，“自然，朕是天子，金口玉言。”

聞言沈綰眼睛彎了起來，看得出來她有在笑。

“謝皇上恩典，皇上您對嬪妾真好，若不是皇上，嬪妾不知該怎麼辦才好。”

沈綰如今已經學會了溜鬚拍馬，功夫還挺到位的，至少能讓明華帝舒心。

明華帝“嗯”了一聲，隨即又道：“怎麼會生毒瘡?緣由可有查明?”

沈綰搖搖頭，“暫時還不知道，可能是嬪妾不小心碰到什麼了吧。”

明華帝看了沈綰一眼，見那雙眸子還是一如既往的清澈明亮，彷彿春日的一池碧水，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罷了，她既心性天真純粹，又何必打破，況且也沒證據表明是人為的。

只是以明華帝帝王的敏銳直覺，總覺得不像是偶然意外，而是有人故意為之。

他這麼想，瞥見沈綰身邊的宮女好像想到什麼，眼神慌亂的樣子，眉頭皺了皺，當即厲聲道：“好一個以下犯上的宮女，竟敢加害你的主子。”

吟夏慌忙跪倒在地，“回皇上，奴婢什麼也沒做，奴婢對小主忠心耿耿，絕無二心，求皇上明鑑。”

沈綰著急地求情道：“皇上，嬪妾相信吟夏不會害嬪妾的 ，嬪妾自進宮以來，一直是吟夏服侍左右，對嬪妾十分用心，在病中時，更是體貼周到，假如吟夏要加害嬪妾，曾有無數動手的機會，不會今時今日才行動。”

明華帝不置一詞，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

沈綰正是忐忑的時候，又聽明華帝發話了。

“將你知道的如實說來，若有欺瞞，慎刑司便是你的去處。”

這話是對吟夏說的，沈綰忍不住望向吟夏，低聲催促道：“你快說啊，吟夏，你到底知道些什麼，難道真和你有關係？”

吟夏哭著說話，“奴婢對不起小主，前日天快黑時見到丹冬從小主屋裡出來，奴婢以為是眼花了便沒在意，也沒告訴小主，現在想來，很可能是丹冬做了什麼手腳，讓小主臉上生了毒瘡。”

“丹冬是誰？”

明華帝語氣又冷了幾分。

沈綰如實道：“回皇上，丹冬之前是嬪妾身邊的一名宮女。”

聞言明華帝挑了挑眉，一針見血地問道：“為何是之前?”

“這……”

沈綰咬了咬唇，神色有些為難。

明華帝耳聰目明，一看便知道其中有蹊蹺，見沈綰不願意說，便點吟夏來說。

吟夏不敢隱瞞，一五一十全都說了。

明華帝哼了一聲，眼神微眯，眸光冷淡，語氣不悅道:“好一個倩才人，兩個宮女服侍她還不夠，是要整個皇宮的人都去服侍她一個嗎？人不過爾爾，排場還挺大，當是她家嗎？竟做出強取豪奪的事情來。”

“還有那個丹冬，也不是個東西，趨炎附勢，見利忘義。”

沈綰心說對對對，您老人家說的都對，面上卻是誠惶誠恐的樣子，支支吾吾道:“皇上息怒，不過是姐妹間的玩笑罷了，倩才人覺得丹冬服侍得好，才討丹冬過去服侍幾天，是借的，之後還要把丹冬還給嬪妾的。”

“借?依朕看，是有借無還吧。”

明華帝眉心微皺，神色冷肅。

看向沈綰時，神情又轉為不知該說什麼的無奈。

“你啊，脾氣這麼軟，又傻乎乎的，一看就是個受氣包，怪不得被欺負了也不吭聲。”

語氣裡透著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

沈綰:“……”

你才受氣包，你才傻乎乎呢，以為她想被欺負啊，不還是因為比不過倩才人，沒有一個位列妃位的表姐當後臺，所以只能忍氣吞聲，要是她也有個結實可靠的後臺當倚仗，還會怕倩才人嗎？

無論心裡怎麼誹謗，沈綰紅著眼圈，委委屈屈，千迴百轉地喊了一聲“皇上”。

其中有委屈，有傷心，還有無法一一言說的複雜情愫。

明華帝低低嘆息一聲，擺手示意沈綰在自己身邊坐下，語氣還算柔和地道:“好了，朕替你做主就是。”

是他想得太理所當然了，以沈氏的處境，可不就是受了欺負也只能忍著嗎，未必是傻。

沈綰順從地坐下。

明華帝一句話吩咐下去，沒多久，丹冬和倩才人都被帶到了西暖閣。

時隔一段時日，再次見到明華帝，倩才人顯得很欣喜，特意整理了下儀容才款款邁步進來，徐徐福身拜下，“嬪妾見過皇上。”

倩才人眉眼帶笑，因著去東暖閣傳話的太監態度不好也不壞，倩才人以為自己的機會來了，可不就是滿心歡喜。

皇上去瞧沈氏，必是見到了沈氏那張不堪入目的臉，十有八九，估摸著心裡生厭呢，她可得好好抓住機會，好好表現，把從沈氏那裡失去的，都給奪回來。

等了片刻，還沒聽到讓她起身，倩才人這才有些慌。

她不知道的是，好戲才剛剛開場。

“誰是丹冬?”

明華帝一聲不急不緩的冷斥，丹冬哆哆嗦嗦地跪著上前一步，叩首道：“回皇上，奴婢是丹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