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金玉良鹽

“那你留下任職了就連訊息也不傳回來？你就不擔心你的妻兒老小？”二虎陰仄仄的問道。

程惟忠聞言不好意思地一笑：“王爺在屬下被關起來的時候就已經把屬下的家人接過來了”

“而且王爺還告訴屬下，說您這邊日後他來應付，若是屬下不答應就要關屬下一輩子！”

二虎看了朱元璋一眼，此時朱元璋的表情也看不出喜怒，於是又問道：“那你可還願意回錦衣衛任職？只要回來，以前的事既往不咎，只不過這百戶的職位倒是保不住了。”

程惟忠搖了搖頭：“感謝陛下和指揮使的厚愛，只是屬下如今在遼地任職才找到的自己生命的意義，有道是朝聞道夕死可矣，再說雖然是身在遼地，卻也依然是為大明效命。”

二虎聞言大怒，抽出短刀架在了程惟忠的脖子上：“你當真不怕死？”

程惟忠沉默不語，這時朱元璋卻擺了擺手。

“罷了，他既然志在此地就隨他吧，只是咱有些好奇，那逆子究竟用了什麼手段籠絡人心的”

“王爺他把每一個人都當人看。”

聽到這簡單的一句話，朱元璋又想到了朱肅就藩前在太學對太學士說的人人平等的那番話語，又想到了自己在元朝時做乞丐、和尚的那些日子，不禁有些啞然。

隨後嘆了口氣，說道：“先吃飯吧，你走後先不要告訴肅兒我們來了，等咱親自見了那逆子再好好說道說道。”

程惟忠起身道謝告退，這時小二也將菜品陸續上齊。

只見桌子上擺的是：香酥鴨、東坡肉、芙蓉燕菜、桂花糯米飯。都是江浙菜系有名的菜品。

朱元璋看著桌子上的菜品暗自點頭，心說沒想到在這裡還能吃上南方的美食。

隨即便迫不及待的夾起了一塊兒香酥鴨嚐了一口，隨即便瞪大了眼睛，口中說道：“怪了。”

二虎看見朱元璋表情有異，連忙問道：“老爺，您這是怎麼了？”

朱元璋指了指桌上的菜。

“你自己嚐嚐看這菜和咱們在京城裡吃的有什麼不同。”

二虎聞言也夾起一塊肉放進嘴裡，臉上還有些疑惑的表情瞬間凝固住了。

“這鹽.這鹽竟完全沒有尋常粗鹽的苦味和腥味，甚至比京城中那些貴人吃的細鹽也要美味不少呀。”

“這老五竟然鼓搗出了這等美味的細鹽，咱在京城卻是連知道都完全不知道，也不知他是在搞什麼名堂！”

二虎連忙打馬虎道：“說不定這鹽還沒有量產呢，所以只有這遼東才有。”

“呵！最好事實真如你所言。”朱元璋不滿地冷哼道。

不一會兒，兩人在飯館門口點的燒烤也送進來了。

“這是二位點的肉串，二位請慢用！”

“且慢。”

二虎叫住正欲回去的燒烤攤夥計。

“這烤肉上紅色的東西是何物？”

“回客官的話，這是我們王爺派人從一個叫南美洲的地方弄來的辣椒做成的辣椒麵，跟芥末一樣起到拉料的作用，但是用到這烤肉上呀，卻是比芥末還要美味多了，而且還具有開胃活血祛寒的妙用。”

朱元璋聞言點了點頭，心裡想著到時候也要弄點辣椒到宮裡去！

隨後拿起一串烤肉吃了一口。

一入口一股淡淡的香氣從口中擴散開來，初入口時，肉質鮮嫩多汁，肉汁和辣椒麵混在一起，讓人感覺舌尖一陣刺痛。接下來辣椒麵的辣味和烤肉的鹹味融合在一起，朱元璋感受到一股麻辣的刺激感，嚼上兩口時，烤肉和辣椒麵的味道相互碰撞，形成一種複雜而濃郁的味道，回味無窮。

隨後朱元璋又趕緊喝了一口啤酒，方才的辣味頓時一掃而空，只覺一陣涼爽。

吃完之後朱元璋對著二虎說道：“這次一定要將那製鹽之法給要過來，這辣椒雖然也是美味卻也不是那麼重要，只是這食鹽若是能普及開來，對天下百姓也是一件益事！”

“陛下聖明！”

吃飽喝足之後，二人盡興而歸，回到客棧便倒頭就睡。

翌日，清晨

朱肅早早的就來到城中最熱鬧的街上新建成的歌劇院，正在欣賞舞臺上演出的話劇《遼王爺攻陷君士坦丁堡》。

只見那劇中扮演遼王的俊朗青年在舞臺中央激聲說道：“今日孤召爾等前來是因為我大明即將展開一場重要的行動！西方羅馬帝國曾被我漢人天子賜國名為‘秦’，而如今昔日的帝國卻被名為‘拜占庭’的墮落遺蛻所佔據！我等當立即出兵收復大秦故土，征討拜占庭！”

只見周圍將軍打扮的演員立刻附聲到：“我等必將追隨殿下出生入死，勇往直前！”

遼王演員立刻叫好：“好！我大明天軍必將攻無不克，戰無不勝！”

臺下觀眾雖不知道演員口中的羅馬帝國和拜占庭到底是哪裡，只知是西方人的國家，卻也不妨礙他們為話劇陣陣喝彩。

此刻朱肅卻帶著程惟忠在雅座之上喝一口茶水再抓一把瓜子好不自在。

‘如今我大明東北之地已經安定，接下來只要穩定發展，用不了多少年，別說羅馬，就算打穿西歐再先一步殖民美洲也不在話下’就在朱肅沉浸心中對未來幻想的時候嘴上也忍不住道：“如此未來，大有可為，妙啊，妙啊！”

啪，啪，啪。

這時只聽身後傳來一陣鼓掌的聲音。

緊接著，便又是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

“確實妙的很呀，遼王爺好大的本事，如今連北元都沒平定，就開始想著怎麼找由頭打拂菻國（拜占庭）了！”

朱肅心裡一驚，回頭一看頓時嚇得冷汗直流。‘老爺子什麼時候到這兒來了，莫非這就是昨晚程惟忠跟我說的有重要的人要來給我的驚喜？’

隨即扭頭惡狠狠的看了程惟忠一眼。“這就是你說的驚喜！？程惟忠呀程惟忠，你名字叫惟忠我看你是一點都不忠心哇！”

程惟忠扭頭看天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朱元璋緩步走至朱肅身前，表情似笑非笑地說道：“跟咱回府好好說道說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