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宇宙中是否存在高等文明,目前最易接受的觀點是,宇宙浩瀚無垠,我們的銀河系已經形成了數十億年,因此理論上應該存在許多其他類似地球的行星,產生了其他智慧生命。

科學家和研究人員使用一系列方法來搜尋宇宙中的高等文明。

例如尋找不尋常的宇宙光學訊號,對出現在地球的各種奇異現象探索或者登月計劃……然而,外星智慧生命體是否存在仍缺少有力證據。

可誰都沒有想到,高等智慧生命體早已降臨到地球。

不但巧妙地掩藏一部分6500萬千年的原始地球地貌,將本該滅絕的古老物種保留了下來,還抑制他們基因進化的能力,使他們只能維持原始的野獸文明,在這千萬年的時光裡,一成不變的被飼養在這裡。

……

當我們站到猶如遠古時代遺留下來的祭壇上時,克羅齊亞提醒我要閉上眼睛,否則我僅剩的一隻左眼很可能會受空間跳躍造成的視覺混亂而失明。

耳邊一陣細微的嗡鳴,光影在眼前來回閃爍,即便我的右眼失明,依舊能夠感受那道光芒的存在。

一瞬間,我感覺身體正逐漸分解,化作極為細小的粒子,被傳送到另一個位置。

沒有疼痛,感知還在,呼吸也和胸膛的起伏同步。

這感覺真是奇妙,我的意識變成了液體在一片朦朧的充滿各種色彩的隧道里流動起來……

當克羅齊亞告訴我可以睜開眼睛時,我被眼前的景象再次震驚!

著名的科幻小說《古》中提到過的科幻迷城此刻就出現在我的眼前!

我設想過烏桑可能的居住環境,根據收到的那些信件、書籍中的描述以及邪教徒們描述過的雄偉宮闕,可真相卻讓人瞠目結舌。

他們生活在一座巨大的天空之城中,而這座漂浮的巨大城市就在山林之上,也就是原始文明的正上方。

人類的儀器無法發現這存在於地球之上的如此巨大的活物,已經足以證明,他們的話具有相當信服力。

克羅齊亞要和米亞尼去將這些膠囊裡的實驗品放到安全的地方,由另一位人類朋友來接待我。

我看向他手指的方向,出現的是一位穿白褂的年輕人。

“你好,愛萊曼,很高興能見到你。我已經聽過許多關於你的事情,聽說你之前去了雪山探險,感覺怎麼樣?”

他同我熱切地交流起來,而我也被他的名字震驚到。

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名字竟叫做奧爾默·克萊多,和失蹤在達格利斯小鎮的科學界權威人物同一名姓。

或許是被我的詫異打斷,他停下了腳步,正式向我介紹道:“看來你也聽到了外面那些傳聞,我就是那位失蹤在達格利斯小鎮的科學家,奧爾默·克萊多。”

從他口中親自承認這一身份比預想中帶來的觀感更讓我難以接受。

他太年輕了,眼前這個20多歲的年輕人怎麼可能是刊登在報紙上,那位走在科學前沿,75歲的奧爾默·克萊多。!

“不...這不可能,奧爾默·克萊多已經失蹤了,也不可能這樣的...年輕!?”我越說越沒有底氣,因為他沒有任何玩笑或者被拆穿謊言的心虛,目光平靜地注視著我。

“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不過你不是已經見過許多不可思議的事情了嗎,帕裡娜小島、達格利斯小鎮、浮空島拉格倫斯、阿爾維吉古路、莫里斯村落......愛萊曼,請相信你的直覺,這一切都是真的。我就是人類世界中存在過的奧爾默·克萊多。”

我的大腦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有些混亂地撫著額頭,儘可能讓情緒冷靜下來:“你,你怎......對我的行蹤這樣清楚?”

眼前這個人比我還要了解我自己的行程。

“是烏桑們告訴你的!?”

奧爾默·克萊多沉默片刻,拍了拍我的肩膀,領著我繼續向前走:“我們還是先參觀一下這座偉大的智慧城市吧。”

在那之後,奧爾默·克萊多完全忽略了我問的一些問題,向我介紹起這座超乎人類想象的城市。

[瓦萊特·耶魯]

意為向神靈獻上愚果。

我們從祭壇走下,天空中隨處可見巨大的雲團。

它們按照不明意義排列成一串特殊的符號懸於穹頂,比浮現而出的遠古祭壇更令人震撼的是,在那穹頂之上,存在著數道深壑扭曲的裂隙。

雷織電閃,黑雲霧迷,尤其是其中一閃而逝的猙獰兇影,只一眼就讓我心驚膽裂地跌坐在地上。

“你怎麼了?”奧爾默·克萊多疑惑地看向我。

“你沒有看到惡魔身影嗎!還有那些裂隙是怎麼回事!......”

他的神情更加疑惑,順著我的方向抬頭看向天空,不可置信地說道:“天上什麼也沒有,愛萊曼,看來你還沒有從那些經歷中恢復過來。”

“祭壇!符文!你沒有看見嗎?”

這不可能,那巨大的字型不需要抬頭就能看到,還有這詭異陰森的天空是怎麼回事,難道不應該是參觀烏桑的科技嗎,為何這裡一片荒蕪!?

“......我還是先送你去休息比較好,不過我也會在路上為你介紹一些不可思議的儀器。你看那兒,那臺機器能夠對生物的種類進行分析,利用原料合成適應的......”

我不知道這位返老還童的科學家究竟看到了什麼。

出現在我眼中的是一個擺動著上下兩條尾巴的畸形生物。

它柔韌的身體在腰部向前彎曲,黏軟的圓形吸盤正分泌著某種詭異的組合物。

當奧爾默·克萊多介紹到它的原料只是一些隨處採集的石頭和空氣中的某些成分,經過其元素分解與重構實體就能產生出所需要的食物時,我幾要崩潰了!

這簡直就是生物兵器!

因為他的原料根本不是什麼石頭,而是一具具腐爛散發惡臭的屍體。

就堆積在這個上下兩條尾巴的畸形生物身後。

那些屍體其中不少是人類的,我甚至看到其中有一具屍體上還穿著德莫羅號船員的水手服!

“要嚐嚐嗎,這個味道還不錯。雖然經過實驗後幾乎不需要食物,但我已經上癮了。他們設定這臺類似自助販賣機的儀器就是出於向我們這樣的客人考慮的,哈哈,我當時也嚇了一跳呢。”

這個人瘋了,他完全不知道他吃的到底是什麼噁心到不能稱之為食物的東西。

當他將手裡那東西遞到我眼前時,甚至還是蠕動的!

“哦!你看天上,那座聳立雲端,散發紫色光亮的燈塔,這座燈塔可不一般,光是站在門外我就知道到目前為止,自己所作的研究是多麼的渺小。”

“那裡的門能夠讀取意識,也就是你的想法,只要你對著某扇門想到開門的念頭,他就會自動開啟,而且你絕對不會相信,愛萊曼,他甚至能夠辨別你究竟是玩笑話還是隨便想想其他的。”

我有些昏厥,不知道它所說的燈塔是不是指的是那個巨大到令人壓抑的裂隙向下延伸出的黑色膜狀缺口。

就在剛才,如果我的眼睛沒有欺騙我的話。

我想我親眼目睹一隻撲飛翅膀飛行的類似翼龍的生物被那黑色膜狀缺口彈出的白色球體捕捉。

“我有幸被邀請進入過它的內部,需要穿特定的服裝,那裡面可是人類從未接觸過的宇宙射線實體化,陰影與線條的完美契合,就算是黃金分割率都無法做到將生物體形態構造,哪怕只是圖片上的圖案依照最適宜的比例重新適配,但是這個被命名為迪達爾拉修姆的宇宙射線卻將無機生命帶到了更加的層次,這簡直是創造生命!”

是的,這位科學家的話就在我耳邊,而我親眼見到那個白色球體在發出一陣晦暗的光芒後誕生出一隻怪物。

它原有的特徵幾乎都消失不見了。

飛行的翅膀被能夠在陸地上行走的雙足取代,身體是就像兩隻大海螺以一種極其扭曲的方式組合在一起。

本該是頭顱的地方長著兩隻碩大的角,而在肚子的位置,是一張比蝙蝠還要醜陋的腦袋。

這就像是進行了基因突變後導致的畸形生物,或許比我理解的這點更糟糕——它以這樣更大的體型成為了食物!

就在它誕生的一瞬間,被那裂隙中湧現的某些恐怖存在捕獲!

這裡根本就不是什麼智慧王國……

“快跟上,愛萊曼。雖然可以有更快的辦法,但那樣對你太吃虧了,一定要好好感受超越科學的魅力。”

他的語氣十分輕鬆,或許和我分享這些讓他再次找到了曾經研究科學的熱愛。

我們兩人認知中的世界難道存在差異嗎!

“這裡沒有...其他人...生物嗎?”

這一路走來,空無一人,除了我和奧爾默·克萊多自認為還是人類的話,我應當認為,周圍這些長相別致,又有著各種扭曲身體的生物不是人類吧……

“你在說什麼呢?愛萊曼,看來你真是太累了。這是烏桑為客人們特意準備的路段,當然有人類,應該說即便是外來生命,在這裡都會被遮掩為同類。”

也就是說,在奧爾默·克萊多的眼中,出現在周圍的都是人類。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你瞧,他和我一樣是一位科學家,不過他來自一個可以生產高純度能源的星球,種族名是伊利斯,他喜歡研究文明進化,所以不遠萬里來到這裡打算了解地球文明。現在他正在進行著某些實驗,那個水晶球一樣的東西就是他的研究,我們去看看吧。”

克萊多拉著我到那位外星文明科學家的身旁。

伊利斯雖然有著和人類類似的軀體,但是頭部就像一團擠在一處生長處於膨脹狀態的孢子群,四肢和背部長滿了紅黑色的菌絲。

它和其他向我投來異樣視線的詭異生命體不一樣,和克萊多的交流也顯得平易近人。

可當我看到水晶球裡的畫面時,我幾乎驚撥出聲——卡里斯特!

克萊多被這突如其來的喊叫嚇了一跳:“你在說什麼!哪裡有卡里斯特?”

我驚懼地指著水晶球上的畫面,上面還顯示著卡里斯特發瘋的畫面,那聲音撕心裂肺又麻木不堪,而我聽的最清楚的一句就是:“你們欺騙了我...!不,不能讓......”聲畫面戛然而止。

“我們不該再繼續待下去了,快離開吧!那上面什麼都沒有!”他向名為伊利斯的異星生命體表示歉意後就拉著我迅速離開。

我的頭腦一陣發昏,卡里斯特如我所想遭到了非人的折磨,那個伊利斯的研究恐怕就是在人類身上。

這是個巨大的騙局!

根本沒有什麼智慧城市,甚至連城市的身影都沒有。

我腳下是座巨大的祭壇,宇宙生物在這個祭壇上各自活動。

他們的能力、體型、特徵超乎想象,偽裝成人類來欺騙人類視覺上的感官。

……

如何到這個還算正常人類的房間裡,以及奧爾默·克萊多之後的話我全都沒有聽到,只覺著雙腿軟塌塌的,渾身無力。

我躺在床上,盯著鋪滿灰白天花板水母模樣的燈具,他們折射出豔麗的色彩。

在色彩中央,懸浮著一個類似胚胎的團塊,填滿了這間屋子。

我們彷彿存在於不同的空間,彼此觸控不到,只能透過視覺和聽覺建立聯絡。

可以肯定,這絕不是虛擬投影——胚胎呼吸的張動,從頂部漂浮出一個水母,當有三個水母被擠到空間的邊緣時,屋子的長度變得更加寬闊…不可觸碰的生命改變了現實空間……

卡里斯特和克萊多都被欺騙了。

到此為止,這趟旅程的意義徹底改變。

我放下包裹,將黑曜石盒子放到床上,上面雕刻的花紋閃爍著比以往更強烈的光芒,作為守護者的波利再一次消失不見了。

我猜想和奧爾默·克萊多看到的智慧城市不同的原因,很有可能就是身上攜帶的這件異物。

看來卡里斯特先生錯的很明顯,烏桑想要得到這個盒子易如反掌,但它們沒有這樣做。

烏桑的目的更不可能是我這個人類實驗品,它們最不缺少這些實驗品......

奧爾默·克萊多知道我的行蹤,那也意味著烏桑同樣知道,而且並不避諱我知道這一點。

回想起在卡里斯特先生的房子時聽到過樓上傳來的響動,還有怪異腳印上的黑色羽毛,我做出了一個我認為最接近真相的猜測。

盒子本身沒有任何意義,烏桑利用我對卡里斯特的信任讓我按照他們計劃好的路線來到這裡。

可是,我實在想不出這樣做有什麼理由,難道這也是為了進行某些實驗?

或許有許多人類同樣來到了這裡,但那些實驗品的下場就像阿爾維吉古路中的那個黑暗礦洞……

克羅齊亞同樣說過那裡是實驗失敗品......

我的大腦再次陷入宕機的狀態。

支離破碎的記憶總覺得缺少關鍵的線索而無法完全串聯起來。

難道我在哪裡遺漏了重要的記憶片段?

可我明明親身都經歷過了許多的事情.......

莫吉還沒有醒過來,波利也不知去向。

我將黑盒子放到腿上,反覆觀摩著上面未知意義的紋刻......一段時間後,我徹底放棄了。

我沒有找到任何辦法開啟它,上面的文字也無法破解,連匕首都被我遺棄掉了。

被困在蛛網上的蟲子終於要迎來被捕食的命運。

……

房屋的門雖然能夠開啟,但只要踏出一步,渾身就被針刺一樣難受。

監獄!囚牢!徘徊在外面的宇宙生命體們是監獄的守衛!

我坐回到床上,將從開始接觸盒子到如今的所有經歷仔細梳理一遍,包括那些我不願意回憶的片段。

屋子裡並不熱,可我頭痛欲裂,手腳冰涼,患了重感冒。

我忍不住將身體縮排衣服裡,可是本就單薄的衣服還能暖到哪裡去?

水母燈具緩慢浮動,胚胎規律的呼吸讓我回到了孕育生命的海洋…慢慢沉在海底,無力的心靈不斷失去意識…愈發沉重,疲憊…

黑暗、冰冷、無法掙脫……生命的火焰靜待著終點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