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沉醉

琉璃般的陽光將海面之上鋪綴成了夢幻之窗，成群的魚兒遊弋著，壘成移動的牆體將西野楓隔離在了另一側海的神往中……插入那魚牆，無窮無盡的魚兒又散作銀光閃閃的梯臺將他穩穩托起。翻飛水紋、跳躍日光它們又紛紛化作了這漫漫海波中魚的浪瀾。穿過它們，紅色的珊瑚叢正將婀娜的韻律賦予水的節奏，一隻手提箱大小的海龜路過，溫柔地將前肢遞給他……

正玩的開心，突然看見諾瓦朝海面游去……他大聲地疾呼道：“諾瓦，你到哪兒去呀？”“維加說曼佳店裡來了一批新的腰飾，讓我去給他買一條。”“我也去，你等著。”說著西野楓就衝進了維加的書房，他正背對著他，在畫晨曦透過的海底，幽暗中陽光播灑下萬丈燦爛的激情……飄搖在門邊，西野楓對維加說：“維加，你有很多漂亮的配飾，我也想在衣服上裝飾上更加美麗的主題。”維加回頭看了他一眼說道：“我看你不是要修飾你自己吧，想到外面把無聊的心澆鑄點春光是吧？”西野楓沒有回答，只是笑，其實在這裡他過的也挺好，只是如果有機會到陸地上走走，他還是滿懷期待的。“去吧。”西野楓剛剛聽見這兩個字，就像狡猾的魚兒一般溜了……

一爬上海灣便見片片白雲妖豔地伏在青翠的山巔衝著他眨眼……他也不由地深吸了一口這初春世界清澈的氣息：“真美啊！”“走吧，維加說我們不能上‘逐風勝景’大陸，但可以到金闕城裡去看看。”說著諾瓦就跳上了近旁的礁石，今天她的這件亮銀色過膝緊身長裙，將她曼妙的身材勾勒的如同春柳拂過和風一般不勝婀娜，那一頭宛若陽光洗滌過的金髮，還籠著璀璨的鑽石裝飾的網巾。西野楓穿了一襲白色絲綢長袍，頭上戴著諾瓦為他挑選的一頂黃金製成的鮮花叢樣式的花冠。

回頭看了一眼那盤旋而上堅實的石築橋樑，各色沿著山崖而建的可愛房屋，還有那自天而瀉蔥蘢的森林……他們輕快地轉向了西北方向，那裡一處穹頂、左右各矗立著兩座鐘樓的光芒四射的宮殿正凝望著他們的到來……

“那就是淨語的宮殿，只是我們是不能隨便靠近。”諾瓦看出了西野楓的心思，他的目光如同凝固了一般直視著那與太陽一般煥彩的宮殿。

“但我們可以沿著這山路盡情觀賞他們的風情。”

蔥鬱的山谷中時而會露出灰褐色的茅草屋頂，曲曲折折的迴廊把它們架在遒勁的古樹上……

一條因春天而奔放了心中激情的河流將兩岸的碧綠隔在遙望中，越走冬日的印記越清晰，漫山遍野的草葉還睡在枯萎的夢中，瀑布已竟向奔赴山麓的明麗了，鹿群正低著頭享用著春日原野上的盛宴，彩虹它們的身畔，架起了繁華和寂靜的橋樑……

“看，集市。”朝著諾瓦的指的方向，一條整潔的青石路面正縈山而上，時有衣著鮮亮的美麗行人從他們身邊走過，花團錦簇的各式店鋪林立在山崖的近旁，仰望是蒼翠山巒的沉靜，遠眺無法逾越碧浪悠悠的海面。西野楓彷彿一瞬間墜落了春天的夢中，無盡的愜意中，突然有人招呼他道：“外鄉人，來點本地美味的水果吧。它們絕對讓你如同這馥郁的新春一般甜蜜進心。”西野楓眯著眼瞅了瞅身邊的諾瓦，她好像沒意見，於是他便迅速地挑選了碧綠的葡萄、黃燦燦的雪梨、粉嘟嘟的水蜜桃……

微笑著的水果店的老闆一看他挑選了這麼多品種，立馬就換上了更加殷勤的面容，笑著詢問道：“親愛的朋友，要不要我都為你製成更加美味的水果酒，那真是無尚的極品啊。”誰知諾瓦卻搖了搖頭，可是黝黑、矮小的老闆不樂意了，他立馬倒豎起兩根濃密的眉毛，一把拽過西野楓，俯身低語道：“這位小姐也不是本地人，我保證你喝了一次我們家的果酒，還會來第二次。”西野楓想想，不就是一點水果制的酒嗎，試試也無妨。結果諾瓦只得隨了他的心意，靜靜陪站在他的身側。

當老闆將那一杯杯湛藍映襯粉紅、乳白托起紫金、橙紅深墮豔黃的果酒端上來時，那奪人心魄的芬芳著實讓西野楓覺得不虛此行。諾瓦站在他身邊，優雅地蹙著眉頭，無奈地看著他一杯杯灌下這美味的果酒……

結果他就如同一朵越開越鮮豔的花朵，面頰緋紅，身體散發出嫋嫋奇香，連花叢中、田園裡忙碌的蜂蝶都被吸引了過來……無數的行人都爭向來看這位坐在水果店外慢慢品嚐著的年輕人，他的周遭蝶舞翩翩、蜂歌盈盈……而他卻已經醉的不省人事了，還在那兒大呼：“好喝，太好喝了，老闆，我要再，再來一杯……”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了，西野楓躺在溫柔的床鋪上，睜開迷濛的雙眼四下尋覓著……“這裡，這裡怎麼這麼陌生？”

“醒了？”有人正在他眼前如同鐘擺一般來回晃動……“為什麼他站不穩啊？”西野楓訝異地問自己。

“你，你是誰啊？”騰地一下，他坐起身來湊近那迷糊的人影問道。“噢，原來是諾瓦啊！”那人聽見他如此說，不禁吃吃地笑了起來……

“維加，別以為我不認識你，明明知道你是誰，我就不告訴你。”刷地一下，他又倒臥在了枕頭上……

“看來他得睡個十天半月了，哈哈……哈哈……”

“笑什麼笑？我是西野楓，別以為我會隱瞞我是誰，這不重要，重要的是……”

重要的是他真的睡了半個月，等他終於看清面前站著的維加時，維加只說了一句話：“貪心的人無處不在、無孔不入，下次你可要聽勸啊！”